第228章 醉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3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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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姑姑面上有些複雜,不過還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接着又順勢把上成容的手腕。

這是要把脈,成容笑了笑,只能暫時擱了碗盞。

“您比太后娘娘愛惜身子。”良久,徐姑姑才滿意點頭:“面色紅潤,經脈也有力,經痛之症想來好了許多吧。”

成容歪倒在她肩上笑眯眯點頭:“託您的藥羹,如今來癸水一點也不疼,徐姑姑,您可真是神醫!”

成容嘴甜,徐姑姑又是她親近的人,這回重新回來她更是要好一頓撒嬌。

徐姑姑被她哄得臉都紅了,是越看成容越喜歡。

“您誕下公主後身子恢復得好,這會身子正合適呢。”徐姑姑拉着成容的手仔細叮囑叮囑再叮囑。

她這句正合適是什麼意思成容明白。

成容笑着點頭應下。

之前多事之秋,閎稷一去象城好幾月,回來後沒多久又是葉太后和順德帝相繼離世,又是守孝又是宮中忙碌,確實時機不合適。

如今空閒下來,以閎稷那勁頭,估計下一胎也不遠了。

見徐姑姑欲言又止,成容有些不解,笑了笑問她怎麼了。

“娘娘,有句話原不該我說的,只是我聽着總覺得該讓您知道。”徐姑姑心裏跟貓撓似的。

一邊是舊主,一邊是自己看顧許久的小輩,着實爲難許久。

“您說,我聽着。”成容微微斂住笑意,朝弗露使了個眼色,弗露隨即帶衆人退下。

徐姑姑拉着她,語氣頗爲擔憂:“太后娘娘瞧着像是有意抱養一個小皇子養在膝下。”

成容頓了頓,這倒有些沒想到。

徐姑姑拉着她接着道:“我從前在宮裏也待了不短時間,也是明白些東西,中宮無子,那養在太后膝下的自然不一般,即便娘娘您日後生下小皇子,有這麼一遭,總是對小皇子不利的…”

成容沉默了會,心下思緒萬千。

徐姑姑見她這樣有些着急,也是惱自己嘴快。

“娘娘,太后她…”徐姑姑想再說些什麼,成容反倒是笑了。

“姑姑好意,我心裏受着,多謝您提醒,我如今心裏有數了。”成容真誠朝她道謝。

這話由徐姑姑來說確實特別爲難,想也知道她自個兒苦惱多久。

“只是想着您還年輕,太后…慌了些。”徐姑姑搖搖頭:“不值當謝什麼。”

成容抿脣笑了笑,不發一言。

不是太后慌了,只是慈母操心罷了。

送徐姑姑過來是操心,想養一個皇子亦是操心,這是怕她日後對小孩兒下手呢。

只不過徐姑姑說的也有道理,太后膝下若養有皇子對她的孩兒來說不是個好事。

安氏是太后宮中出來的,又有庶長子,按理是挑她的孩子。

只不過這樣一來意圖太明顯,閎稷不一定樂意。

那便只有王氏的孩子,她有兩個兒子,若太后挑了一個,還真不是不行。

成容斂去心中思緒,緩緩起身走向後庭。

孩子是誰的就叫誰養,她不屑於對孩子下手,太后即便不信也不能插這一腳。

晚間有些微風,月亮只露了一半,滿院的紫楹迎風浮動,是真的很好看。

白日忙了許久,也就現下得了閒,成容想了許多,想到後來乾脆完全放空大腦,隨意找了個位置就這麼坐着看了半晌。

她頭髮半披散着垂至腰間,月光之下,軟煙帛罩着的肌膚顯得更加朦朧神祕。

閎稷尋來的時瞧見的就是這幅月下美人圖。

“不及十五的月亮不夠圓,現在瞧着可有什麼樂趣?”閎稷突然出聲。

成容才發現他來,歪頭瞥他一眼,語氣中帶着嬌氣:“回來竟也沒聲兒,嚇着我了。”

閎稷一笑,擺擺手沒讓人跟着過來伺候,脫了外裳也挨着成容坐下來。

“沒有在賞月,我在賞花。”成容伸手接着因風吹落的細小花瓣,放在手心裏聞了聞:“是香的。”

隨後又遞給閎稷:“陛下聞聞?”

閎稷皺眉:“喚我陛下作甚?不好聽,換一個。”

託着成容的掌心,閎稷湊近聞了聞,隨後又搖頭:“我只聞出了你身上的香氣。”

成容輕笑着想要收手,只不過閎稷沒讓,兩人十指合攏將那片花瓣壓在掌心。

“陛下怎麼會不好聽呢?”成容將頭靠向閎稷的肩膀:“我覺得很好聽。”

閎稷沉默了一下直言:“旁人都能喚,太普通了,我喜歡你叫我不一樣的。”

成容笑了,隨後附在閎稷耳邊柔柔喚了一聲九哥。

“這個可以。”閎稷舒坦多了:“繼續。”

成容嗯了一聲又道:“夫君。”

“好聽。”閎稷自個兒也樂,捏捏她的手又道:“還有一個。”

說的是成容給取的表字。

成容這回擡起頭,輕輕用鼻尖蹭他:“臨樞。”

從前喊着是大逆不道,今日之後便正好。

月光下成容的眼神含着水波,閎稷看着心軟得很,伸手去摟她:“喝酒了?怎麼今日這麼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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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喝,但你這麼說着就想喝了。”成容伸手戳他的手背:“合巹酒,喝不喝?”

閎稷一頓,隨後立刻道了一聲好。

弗露幾人擡了雲騎醉來,閎稷親手將兩杯酒盞斟滿。

月光下,兩人面對面,成容在笑,閎稷也跟着笑。

手臂交握,閎稷鼻尖盈滿了獨屬於成容的馨香。

辣意入喉,熱氣上涌,夜風吹不散這股氣息,千杯不倒的人好像有些醉了。

成容是個小酒鬼,一杯接着一杯不停。

閎稷難得隨她去,他今日也開心,喝酒不爲消愁只爲盡興。

“象城的月亮比平京的亮。”閎稷看着天上那半缺的月亮笑:“在象城的時候,沒有打仗時,我就常坐在將軍府的檐頂,就像今日這樣對着月亮喝酒。”

“九哥喝酒時在想什麼?”成容隨着他的話頭問。

閎稷偏頭看她然後笑了笑:“想了許多,什麼都想,不過想得最多的還是怕自己回不來。”

閎稷嘴裏罕見的說了一個怕字。

“我當時就在想,若我回不來,容容就得當寡婦了,褒兒也成了沒爹的孩子,你們娘倆會不會被人給欺負…”

夜色如水,成容擡頭親他,止住他的話頭。

兩人都喝了酒,雲騎醉的酒香也醉人,兩人癡纏難分。

成容整個人被閎稷圈在懷裏,由主動獻吻變成仰頭承受。

脣間羞人的聲音刺激着耳朵,心就跟被反覆抓捏揉搓了一般。

成容霧着眼眸,眼角含着清淺淚珠,她喘着氣,她說:“我家九哥是戰場上最英雄的將軍,能護象城,能護大鄴,亦能護我與褒兒。”

興許是醉了,閎稷只覺得胸口漲着一股氣,他眼色沉沉,眸底欲念不加掩飾。

他很輕巧地將成容俯身抱起,從後庭到牀榻,成容只覺不過是他幾步路的事情。

閎稷啞着嗓音,將成容的腿勾至腰間。

“你我飲了合巹酒,自今日後,你是我閎稷的元妻”

“你亦是我的元夫。”成容勾脣分毫不讓。

閎稷俯身,在她耳邊道:“好。”

匏瓣分攜終合巹,願從今、鸞鳳長偎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