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趴在周振昌的牀邊哭。
周振昌面色慘白的睜着一雙眼睛,看着牀頂。
他根本就不在意,身邊的玲兒哭得有多悽慘。
現在周振昌滿腦子就是自己被頂頭上司呵斥,不知道現在,他想辦法補救,能不能補救成功?
想到這裏,周振昌趕緊從牀上爬起來。
他不顧玲兒那詫異的神情,周振昌跑到庫房裏,找出了大疊的銀票。
玲兒一見周振昌這舉動,臉色便沉了下來,
“老爺,你拿銀票做什麼?”
周家已經漸漸的在走下坡路了。
楚家不行後,周家也一點一點的捉襟見肘。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周家的頹敗顯而易見。
雖然玲兒是周家後宅之中,周振昌的一個通房,她也搞不清白周振昌在外面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周振昌在這個時候,從庫房裏拿走這麼多的門票,是在對周家釜底抽薪。
但是周振昌犯不着和一個通房丫頭解釋那麼多。
自從羅夢溪人死之後,後宅之事沒有人管。
周老太太時不時的便三病兩痛的鬧騰。
自從羅夢溪死了之後,周老太太便長時間的住在佛堂。
對於周家的大小事情,周老太太不想管,也沒有那個精氣神去管。
尤其是羅家的人總是來周家鬧。
羅家那邊的人全靠了玲兒去溝通。
時間一長,周老太太和周振昌便給玲兒放了權,讓玲兒一個通房丫頭管着周家。
玲兒跟在周振昌的身後勸說了幾句,周振昌卻不搭理她,懷裏揣着厚厚的一疊銀票,跑出了周家。
周老太太聽說了這事,趕緊的從佛堂裏頭出來。
許久沒管過周家大小事的老太太,狠狠的指着玲兒的鼻子,
“做奴才的就是做奴才的,奴才爬牀在妖妹,都當不了主子。”
“你連一個庫房都管不好,還怎麼管我們周家的這麼多事?”
“我們周家現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讓老爺拿着那麼多的銀子出去,萬一這筆銀子丟了,我們周家將來可怎麼活?”
當着周家下人的面,周老太太可一點沒給玲兒臉面。
她指着玲兒就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玲兒一直低垂着頭,誰都看不清玲兒臉上的表情。
但是她垂落在衣袖之中的手,卻是狠狠的捏緊了拳頭。
是她自己要爬牀的嗎?不是!
是周振昌強迫的她,是她沒有辦法的委曲求全!
是夫人可憐她,才讓周振昌收了房,當她是個通房的丫頭。
否則那一天晚上她不但被周振昌破了身子,還會以勾飲主子的罪名,被趕出周家。
就周振昌那副德性,讓玲兒怎麼對周振昌和整個周家產生感情?
自從夫人和小姐相繼死了後,玲兒在周家就找不到歸屬感了。
等周老太太罵累了,纔是揮揮手打發了玲兒。
見玲兒轉身離開,周老太太又罵道:
“上不了檯面的狐妹子!”
她身邊的老嬤嬤問周老太太,
“可是要將玲兒手裏的管家權收回來?”
周老太太一愣,臉上有着不自然的神情,
“還是再等等吧,等咱們周家穩定一些了,再給振昌討個續絃。”
周老太太還是挺精明的一個人。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管不了家。
玲兒之前管家都還可以,又跟着羅夢溪學了那麼多年。
只不過,玲兒一個通房丫頭,根本就無法與周振昌抗衡。
這才讓周振昌進了庫房,拿走了那麼多的銀子。
但是他們周家還有人,還沒有倒下去。
周振昌只要能夠再次振作起來,娶個家底豐厚的續絃,今日丟的那麼一筆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一說起給周振昌續絃的事,周老太太和老嬤嬤都是一臉的期待。
“這續絃,一定得家底比羅夢溪好纔行。”
周老太太被老嬤嬤扶着,一路往佛堂的方向去。
老嬤嬤點頭說,“是這樣沒錯呢。”
“咱們老爺還年輕,找的新夫人最好是家中的獨女,不光得家底豐厚,往後新夫人的孃家資產,都會留給新夫人。”
這兩個老人家一路走到了佛堂,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在吃絕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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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兩人的對話被一字不落的,抄了下來,送到了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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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箏最近難受的厲害,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整個人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側着身也不是。
尤其是到了晚上,時不時的就要起身小解。
儘管她的周圍全都是照顧她的人,可南初箏就是難受的厲害。
南辰橈不允許她再在這個時候出門。
南初箏又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就只能夠讓南家的護衛,替她看着外頭的那些人。
因此在周振昌走到南宅門前,南初箏對於他要過來一事,已經知曉了。
周振昌帶着銀票來找南初箏,是爲了讓南初箏替他去周旋。
南初箏讓周振昌進了門,她人坐在前廳之內。
周振昌就站在影壁的前面。
南初箏看着周振昌拿出來的銀票,她的手摸着自己碩大的肚子,說話的聲音有些喘,
“聽說周明珠這次得罪了不少的人,很多人都向你的上司打了招呼。”
“你也知道你是周明珠的孃家人,只有你不好了,周明珠纔會徹底的起不來。”
這一點,周振昌早就猜到了。
他咬牙切齒低聲的罵道:“周明珠那個踐人不但害了你,還害了我,我的妻子也被周明珠害死了。”
“她自己造的孽,現在卻將禍患落到了我的頭上。”
周振昌以爲自己說這番話,就能與南初箏同仇敵愾了。
但南初箏卻是在小金的攙扶下站起來,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當年把我抱走賣掉的人,不是你們周家的人,沒有你的參與似的。”
站在廳外的周振昌,臉色頓時一白,
“這些都是羅夢溪和周明珠密謀的,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周振昌也參與了這件事。
當年周明珠心懷恨意,她設計了整個調換南初箏和楚淨月的計劃。
而抱走南初箏的那兩個婆子,是羅夢溪的人。
從頭至尾,周振昌都可以說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