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索菲亞要按下撥出鍵時,一只手及時攔住了她。
她驚得一下子轉身,當看到時容聆時,她心裏只有兩個字“糟了”
容聆淡淡地看向兩個鐘點工,“麻煩你們了,垃圾扔在門口的垃圾箱就好。”
然後直接掏出手機給她們轉了賬。
兩鐘點工匆匆離開。
直到人影不見,索菲亞低着頭承認錯誤,“對不起,容小姐。”
容聆把手機還給她,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是談津墨囑咐你的?”
索菲亞痛快承認,“談先生擔心你,讓我發現什麼異常就告訴他。”
容聆沉默不語,神情有些疲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索菲亞試探地上前一步,“容小姐,你真的懷孕了嗎?”
“嗯。”
容聆沒有否認。
索菲亞挺忠心的,雖然是對談津墨,但容聆心裏清楚索菲亞也是擔心她。
況且自己懷孕這事瞞得了談津墨卻瞞不了她。
自己不過是因爲這兩天心事多了點,所以沒注意藏掉喫完的空盒,只這麼疏忽一下就被發現了。
要瞞住索菲亞不太現實。
何況,她聽見她懷孕,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太好了。”
索菲亞拍掌,“談先生一定會很高興,他多盼望有個孩子啊。”
容聆擡眸看向她,冷靜得開口,“這事不要告訴他。”
索菲亞臉上的喜悅僵住,“爲什麼?”
容聆不語。
很多事她不知道嗎,容聆也不願意讓她知道太多。
“是因爲你們離婚了,所以不想讓他知道,怕他搶這個孩子嗎?
容聆有點心煩,她難得對索菲亞冷一次臉,“索菲亞,你如果要告訴他,你現在就離開這裏,我不需要一個事事賣我消息的傭人。”
索菲亞表情凝住,“我不是……”
容聆上了樓。
自己待了一會兒,又有點後悔對索菲亞的態度,正想着要不要下去給她道個歉。
門就被敲了。
想也知道是誰。
“進來。”
索菲亞慢吞吞推門進來,“容小姐,您別生氣,我不會告訴談先生的。”
看着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容聆覺得自己剛纔語氣過重了,“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語氣重了點。”
索菲亞搖搖頭。
她是所有僱主中對自己最好的了,她們菲傭圈子裏都羨慕她遇上了好人家,羨慕的不得了。
活輕鬆,工資又高,男女主人脾氣都好,連兩個孩子都是天使一樣,一點兒也不難帶。
她不應該擅作主張的。
容聆嘆氣,說了個大概,“不告訴他是爲了孩子和我的安全。”
索菲亞睜大眼睛,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涉及到安全問題,她連連點頭。
“好了,只只和嘉辰應該快回來了,準備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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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等了幾天談津墨並沒有來找自己,也就代表索菲亞和傅汀堯都沒有告訴他。
這期間容聆專心參與拍攝。
很快,就來到最後一期。
這天拍攝完,節目組說要收官慶祝,於是導演定了個包廂,讓所有參與節目的工作人員都參加。
容聆作爲主角之一,自然也避免不了。
她交代好索菲亞,“我今晚會晚回去,記得讓只只和嘉辰早點睡,不要玩到太晚,”
“好的。”
掛斷電話,容聆面前就遞過來一杯酒。
她硬着頭皮拒絕,“抱歉,我不能喝酒。”
在場的除了導演製片人,還有其他的醫生和工作人員,由於都是年輕人,玩得開,喝起酒來也百無禁忌。
但是容聆懷着孕哪裏敢碰,只能解釋,“我最近喝中藥呢,真不能喝,我以茶代酒。”
說着,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茉莉花茶,和製片人碰杯。
她都這麼說了,大家又隱隱約約知道都她和某個投資人有關係,也都沒有勉強。
於是容聆一個晚上喝了整整三瓶茉莉花茶。
人有三急,卻發現包廂廁所被佔用,只能走出去找公用衛生間。
就是這麼巧,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與談津墨迎面撞上。
更巧的是,他身後還跟着個談曜成以及一些她不熟悉的人
在這麼一瞬間,容聆身體裏所有細胞都進入了戰鬥的模式。
談津墨目不斜視,只當沒看到,徑直就要從她身邊直直走過去。
談曜成脣邊咬着煙,視線探究地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好歹之前還是夫妻,怎麼離了才一月,就成仇人了?”
談津墨停下腳步,回眸,“這事輪得到你管?”
談曜成撇嘴一笑,“是,現在你是四叔,我管不了長輩的事,不過你馬上要結婚的事告訴四嬸了嗎……哦,不,四嬸馬上有新的人了,還是稱容小姐吧,容小姐,你到時候抽空來喝杯喜酒啊。”
他邊說視線邊在容聆身上打轉。
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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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結婚了……
這幾個字在她腦海裏盤旋,容聆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裝作若無其事,她扯了扯脣,“不必了,沒興趣。”
“別這麼小氣嘛,好歹以前還是一家人,現在還同是公司股東,總要見面的。”
談曜成熄滅菸蒂,隨意仍在腳下,碾壓。
一雙陰鷙的眼始終盯着容聆。
“還走不走?”
談津墨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談曜成似乎這才記起他,“啊,四叔你不是要走嗎?你走好了,我留下安慰安慰四嬸。”
談津墨看着談曜成的臉色不變,但是眼神已經沉暗下來。
容聆心臟跳得厲害。
她已經察覺到談津墨的氣息變了。
談曜成現在就是在試探。
但凡談津墨作出一點在意她的舉動,那之前所有的付出都白費了。
她暗暗吸氣,“我還有朋友在,失陪。”
說完,就要走,然而談曜成伸出一條腿,擋住了她的去路。
談津墨薄脣抿緊,眼看着就要發作。
這時候身後包廂門打開,沈西渡從裏面走出來,聲音也跟着打破眼前僵局,“怎麼還不進來?”
這話是對着容聆說的。
談曜成轉着打火機,“沈總今天也在啊?”
沈西渡,“嗯,阿聆節目最後一天,我幫她慶祝。”
談曜成沉默了一會兒,大笑,“看來你們喜酒也快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拍了拍沈西渡的肩,談曜成轉身就走。
卻在看到談津墨已經消失的身影后,眼神諱莫如深的眯起。
一羣人很快離開。
容聆終於鬆一口氣。
她朝沈西渡點了點頭,就要去自己的包廂。
沈西渡叫住她,“你什麼時候結束,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司機接,剛纔謝謝你。”
容聆看了他一眼,沒再停留。
沈西渡回到自己的包廂,不一會兒談曜成發來信息,“看來談津墨是真放下了,這不太妙啊,如果讓他和林家聯姻成功,讓他要更不把我和我爸放眼裏了。”
沈西渡看着那些字,神情漠然。
過了半個小時,纔回了一句,“港城這邊事告一段落了,我過段時間回南城。”
與虎謀皮,還不如遲早抽身。
氤氳肆起,模糊了雙眼。
容聆回淺水灣已經過十點。
他們還要繼續第二趴,但容聆不喝酒,也就沒湊熱鬧,道了歉,買了單就先回了。
洗完澡上了牀,她沒有開燈,就這麼坐在牀頭想着剛纔談曜成透露的那些信息。
她知道談津墨聯姻是假。
可現在又說要結婚,到底是真還是假呢?
再一想,他雖然之前說過要她等的話,可同樣也說過讓她等不了就嫁人的話。
她已經分辨不出形勢了。
就在她低眉思索之際,鼻尖又聞到那熟悉的香根草氣味。
她擡眸,伴着月色,男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搖曳的窗簾旁。
十二月的港城晚上也就十幾度,夜風吹來,她甚至能聞到談津墨身上潮溼的涼意。
“你翻牆翻上癮了嗎?”
她還記得上次也是如此,他突然就消失在二樓陽臺,害她擔心了許久。
男人走到她面前,在牀邊坐下,直接說明來意,“談曜成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
“他說了好幾句,你指哪一句?”
她故意問。
談津墨下意識要點菸,拿起了打火機,卻被容聆搶過去,“不準抽。”
男人默了默,“好。”
他將煙塞入盒中,沉聲道,“結婚日期是真的,但是結婚這件事是假的,目的是爲了迷惑他。在這日期之前,我會解決談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