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琛服了,斜斜睨向盛柔。
盛柔無辜地眨眨眼,回他一個“混過去了,你不用太感謝我”的狡黠表情。
陸奶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笑呵呵地推着兩人進主臥。
“這一聊就這麼晚了,趕緊進去休息吧。”
根本不給他們拒絕和反應的時間。
砰一聲,門關了。
連帶盛柔的希望也關了。
陸奶奶興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柔柔,今晚他打鼾你就踢他,先忍忍啊,明天再讓他去醫院看看。”
“……”
“我年紀大了,耳朵特別不好使,晚上什麼都聽不到,你們就當我聾了,不用顧忌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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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想的有點多!
氣氛詭異地安靜下來。
沉默數秒,盛柔動了動脣:“怎麼辦?”
陸繹琛面無表情,閒散往牀上一躺:“你說呢?”
陸繹琛身高腿又長,兩米的牀被他一躺,瞬間小了一大截。
“那是我的牀!”盛柔瞪眼。
“那我睡哪?”陸繹琛撩開眼皮,涼涼問。
盛柔語噎。
主臥雖然大,但她放了張書桌在臥室,沒有沙發。
除了牀,就只有一張靠背椅。
陸繹琛眸光在盛柔身上淺淺掠過,脣角勾起一抹薄涼的弧度:“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
又來又來。
陸繹琛式扎心大法。
盛柔無語,她忍住用枕頭悶死陸繹琛的衝動,深吸一口氣。
“說給你帶綠帽子的人是你,說我故意把奶奶招來的人也是你。你自己聽聽,這兩者之間矛盾嗎?”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麻煩你開動鏽掉的腦袋,扣帽子之前想想邏輯好嗎?”
“……”
說不過。
陸繹琛斂了笑意,伸手“啪”的關掉燈。
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窗外零星月光散落進來,柔柔鋪在光潔的地面。
盛柔眯了下眼,適應昏暗,擰眉道:“你睡牀,那我睡哪?”
陸繹琛翻身,聲音低醇:“那是你的事。”
盛柔僵了一瞬,聽出語氣裏的挑釁譏諷。
好像在說,牀就在這,你愛睡不睡。
那股氣啊,噌就起來了。
陸繹琛心安理得閉眸,料定盛柔不會願意跟他睡一張牀。
心裏有傾慕的人,怎麼會願意睡到其他男人牀上。
下一秒,薄被拉扯出細微動靜,身後的牀墊輕陷。
“……”
陸繹琛睜眼,感覺到牀上有另一個人的重量,只是離得有點遠。
“受不了你可以不睡。”陸繹琛涼涼開口。
“我的牀我受得了,你受不了,你可以不睡。”
女人的聲音軟軟響起,卻透着不讓步的小脾氣,把話原封不動還給他。
陸繹琛不輕不重笑了聲。
很好,比誰能忍對吧。
他一把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意思很明顯——我就睡這。
盛柔也不甘示弱,把薄被又一把揪過來:“我的被子。”
陸繹琛瞬間半邊身子露在外面,就一點可憐的角被搭在腰上。
他手指捏着被子還想扯回來,突然又鬆了力。
算了,他個大男人跟女人搶什麼。
靜謐綿軟的房間,均勻的呼吸聲輕輕落在陸繹琛身後。
是的,盛柔以爲她會很介意,實際上,她一碰枕頭就睡了,並且睡得香甜無比。
陸繹琛卻睡不着。
他一個人習慣了,儘管盛柔睡姿很乖,呼吸很輕,但存在感卻極強。
香軟綿甜的感覺,像一塊佑人品嚐的草莓蛋糕,陸繹琛喉結輕滾,突然覺得有點渴。
他起身想找水喝,身後突然傳來翻身的動靜,下一秒,一只軟綿的胳膊搭了過來。
陸繹琛眉心微動,他回頭,兩根手指挑起纖細的手腕,輕輕放回去。
一動,一條腿又搭了上來,而且,不偏不倚,腳後跟正好抵到他大腿內側的敏感處。
若有似無的觸碰,似勾未勾。
黑暗中,各種感官無限放大,陸繹琛全身緊繃,感覺所有血液都在同一個地方流動。
他正思考要不要把腿給她甩出去的時候,那只不安分的胳膊又搭了上來。
虛虛扣在腰間,隔着薄薄的衣料,指尖輕柔的,軟軟的放着。
她身上的清潤氣息縈繞周圍。
“……”
陸繹琛閉了下眼,半晌,狠狠吐出一個字:“操!”
……
一夜無夢。
盛柔早上醒來,陸繹琛已經走了,書桌前的靠椅被斜斜拉開,桌上的電腦挪到一邊。
看樣子,陸繹琛在桌上趴了一夜。
至於麼?還真怕她又爬牀?
盛柔心底腹誹一句,洗漱完出房間。
陸奶奶覺少,起得很早。
“柔柔,繹琛一早就去公司了,昨晚睡得怎麼樣?”
陸奶奶咬重“睡”字,意味深長。
盛柔怪只怪自己理解能力太好,一句話,問的她小臉一紅,她訕笑道:“還可以。”
不知道陸奶奶怎麼理解“還可以”這三個字,反正她笑得見牙不見眼:“挺好挺好。”
她還在這守一陣,重孫指日可待啊。
吃完早餐,盛柔陪陸奶奶去逛商場。
陸奶奶帶她去一家珠寶店,不是普通的珠寶店,是高級專業定製那種。
店長忙迎出來:“陸老夫人,今天有空來看看啦!”
“帶我孫媳婦來。”陸奶奶拉着盛柔的手,笑眯眯,“給她選點合適的珠寶。”
大生意。
店長眼睛放光,拿出十二分的專業服務精神,將店內最頂級的成品一字排開擺放,珠寶在燈光下閃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空氣中都是金錢的味道。
店長帶着黑手套,將通綠玉鐲套在盛柔手腕上,誇道:“老夫人,您看,盛小姐骨架小皮膚白,戴什麼都好看。”
陸奶奶笑:“是是,我看她戴的都合適……”
“奶奶,我真的不缺這些。”
盛柔很慌,她這個快過期的孫媳婦,怎麼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
“不是缺不缺的問題,是陸家一點心意。”
陸奶奶拍拍盛柔的手:“繹琛啊從小是個狗脾氣,你能嫁他忍他,不容易。他不肯辦婚禮我就不勉強了,但委屈了你。”
“別的不說,這該置辦的東西不能少。”
“可是……”
陸奶奶態度篤定,她這裏沒有“可是”。
她給盛柔從項鍊到手鐲定了一整套。
走的時候,盛柔都沒看見賬單,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一套東西花了多少錢。
她們剛走,時筠心從另一個包間出來,面色難看。
賴妙芙刻薄評價:“上不了檯面。”
再上不了檯面,她也是陸家捧在手心的孫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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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筠心知道陸繹琛是爺爺奶奶一手帶大,對二老感情深厚。
如果是這樣,那就能解釋得通陸繹琛爲什麼要隱婚了。
只要不是陸繹琛本意,他的心還在她這裏,那她就有機會。
時筠心看向珠寶店店長:“剛纔陸老夫人定的那套珠寶還有嗎?給我配一套一樣的。”
“時小姐,不好意思,都是獨份。”
“同系列類似的有嗎?”
“那倒有,稍等,我去拿過來。”
時筠心置氣,盛柔有的東西她也要有!
可當她看到金額時,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陸家也太捨得了!”賴妙芙忍不住驚呼。
都是南城豪門,一點小錢誰都不會眨眼,可、可這數額也太離譜了。
時筠心眸底嫉妒的火苗噌一下躥起來。
她查過盛柔的背景。
憑什麼?憑什麼一個窮酸鄉巴佬能入陸家二老的眼視若珍寶?
論感情、論門當戶對,她纔是最適合的那一個!
“妙妙,最近有沒有姐妹聚會?”時筠心突然道。
賴妙芙一秒會意:“有啊,可多了,你要約鄉巴佬出來?”
“合適她的聚會,你決定,我來約人。”
賴妙芙瞬間笑出聲,興奮極了。
她最喜歡看這種戲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