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大半夜撒酒瘋,大聲叫囂着要和離。
江承忠根本攔不住,無論怎麼勸說,都是火上澆油的狀態。
看着親爹這副要把天捅破的架勢,江承忠無比後悔,他真是很想給自己兩巴掌,方纔忠義侯指責李春蘭,也說得是醉話,再者他制止就行了,偏偏還要嗆聲。
這可不把老父親氣得夠嗆,更是覺得面上無光,一家之主的尊嚴受到了強烈的打擊,像頭蠻牛似的要去撒潑。
“世子爺,壽康苑那邊來人問話,什麼事情這麼吵鬧?”外頭小廝小跑了進來,急聲通傳。
江承忠一聽這話,頓時心就提了起來,這麼大的動靜,把睡夢中的岑氏都驚醒了。
“你去回,沒什麼大事,就是侯爺喫多了酒,說起當年打仗的事情,還有一些老戰友,心裏難受,正嗷嗷哭呢!”他立刻接過話茬。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就激起了忠義侯的強烈不滿。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你去跟她說,讓她趕緊穿衣起來,爺要跟她和離,今晚上就搬離侯府,看她有什麼能耐——”
忠義侯趁着這股酒勁,又開始大放厥詞,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承忠一把捂住了嘴。
“嗚嗚嗚——嗚嗚嗚——”忠義侯拼命掙扎。
他雖然已經年老,比不過江承忠年富力強,但是醉鬼的力氣反而很大,險些掙脫開。
江承忠一邊使出全力控制他,一邊打發小廝去傳話:“按照我說的去做,千萬把人穩住了,侯爺說的話一絲一毫都不能傳到壽康苑,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是,小的明白!”小廝得令,一溜煙跑走了。
等了片刻之後,江承忠才卸了力氣,忠義侯掙脫開的瞬間,就要抽他。
“逆子,你想捂死老子!老子非抽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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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當場就比劃了起來,看着親爹衝自己打醉拳的模樣,江承忠倒是鬆了一口氣,雖說那拳頭每次都故意往他臉上招呼,但好歹不鬧着和離了。
他寧願捱揍,也不想爹孃鬧和離。
只是這慶幸還沒持續多久,忠義侯就又反應過來了,他猛地停下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啪啪作響。
“我都被你帶溝裏去了,跟你瞎胡鬧作甚,還是得找你娘和離,那纔是正經事兒!”他邊說邊往外走,任由江承忠在後面叫多少聲,都無法挽回,顯然是鐵了心。
江承忠再次頭皮發麻,若是真任由他去發酒瘋,把岑氏鬧起來,那岑氏絕對又氣又恨,不僅不會低頭妥協,更不會估計他在說醉話,只會迎頭而上,堅定不移地連夜和離。
等和離書寫好,雙方把名字簽好,那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可不能讓他去!
江承忠這念頭在腦子裏轉了一圈,直接追了上來,擡手就打到了親爹的後頸上。
他使了大力氣,根本沒有留手。
畢竟忠義侯自小習武出身,皮糙肉厚,他只怕力道小了,沒什麼效果。
好在這一下快準狠,成功將撒酒瘋的忠義侯打暈了,制止了一場半夜和離的戲碼。
看着親爹雖然昏迷在地上,但臉上那副表情依然是罵罵咧咧的,彷彿已經聽到從他嘴裏冒出來的髒字了。
江承忠忍不住苦笑,若是忠義侯明日清醒,估摸着又得罵他不孝了。
不過他肯定不能承認,醉鬼的記性可不好。
***
翌日,忠義侯府門前,一輛寬敞的馬車慢悠悠停下,先從上面跳下一個身材偏瘦的少年,他回頭撩起車簾,攙扶着一位俊俏的少女而下。
“瑾瑜,大哥讓我們快些回來,娘肯定是受了委屈,還是趕緊去壽康宮瞧瞧吧。”清瘦的少年提議。
少女卻拒絕了,並且叮囑下人們不要去壽康苑通傳。
“小哥,娘那邊不着急,倒是我想先去會會這位三嫂,她究竟有什麼本事兒,能讓爹孃每次離開她的院落,都變得不正常!”少女皺了皺眉頭,臉上帶着幾分不滿的表情。
少年猛地一拍手,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
“是啊,我都忘了,之前可是給這位三嫂準備了見面禮的,時間倉促,必須先和她見上一面,不然這見面禮可就發狂了。”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之中閃過幾分狡詐和陰險。
少女抿脣,有些遲疑地道:“什麼見面禮?不會是你昨日找得那玩意兒吧?”
“對啊,紅彤彤的,多好看!”
“你能不能別這麼噁心?控制不好的話,小心那玩意兒反噬。”少女並不贊同。
“到時候出了事,由我一力承擔,瑜妹你就別操心了。”少年根本不聽勸。
***
難得的晴日,下午時分,陽光融融,將一切都撒上金燦燦的光芒。
徐婉盈直接讓人搬了桌椅出去,靠在上面曬太陽。
多日未出屋,今日趁着好天氣,正好曬曬日光浴。
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她用團扇遮住面,輕閉上眼睛假寐。
忽而牆頭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身邊站着的翠竹立刻警覺地詢問。
“什麼人?”
只是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見牆頭後面冒出一只手來,用力地扔了個東西過來。
那團東西顏色極其豔麗,紅彤彤一片,等摔到地上之後,忽然蠕動着往她們這個方向遊走過來。
“什麼東西?”
“啊,有蛇啊!”
“三夫人,快跑,有蛇啊!”
事發突然,幾個丫鬟都是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那紅通通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條一米多長的蛇,身上是紅黑條紋相間的圖案,看着就非常有視覺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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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此刻,它被從牆頭扔過來,明顯砸疼了,正處於憤怒的狀態,腦袋高昂着,完全就是一副攻擊的狀態,遊走的速度極快,直奔她們而來,顯然是要報復。
翠竹和紅梅都衝了過去,一邊一個架起了徐婉盈,就把她往旁邊拖。
徐婉盈原本都要睡着了,忽然被這兩嗓子給吼清醒了,再一聽有蛇,什麼睏意都沒了,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慌亂之中,她手裏的團扇都滑落到了地上,也顧不上撿,同時她也和那條蛇來了個對視。
好傢伙,那條蛇離她就只有三米遠,而且遊走得還飛快,那昂着頭的架勢,簡直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再加上蛇皮顏色如此豔麗,看着就像是有劇毒,如此近距離地和冷血動物對上眼,還有它不停伸縮的蛇信,每一樣都給她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