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帝看着鄧客賢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心底有些不悅。
大秦的綜合國力的確是不如北厲,但也不是窮山惡水之地。
他身爲帝王,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
這也不怪鄧客賢,他們對於大秦的瞭解都是道聽途說。
九州每三年會舉行一次九州聯盟會,只有位列九州前十五名的國家纔有資格參加。
目前,大秦連進九州聯盟會的資格都沒有。
九州攏共有大大小小的五十多個國家,大秦排在十五名以後。
鄧客賢是九州排名第三國家的丞相,面對大秦,他有極強的優越感。
只是他比較內斂,將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掩飾得很好。
在他的認知裏,一個連九州同盟會都進不了的國家,肯定會窮得沒有見過這些奇珍異寶。
玄德帝打贏了北厲,他心裏有了底氣,看來到時候得把沈顏叫來,讓沈顏來震懾鄧客賢他們。
讓他們看看,大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貧窮,弱小。
玄德帝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面上依舊帶着溫和。
他的目光落在傾落公主身上,“傾落公主這是?”
齊牧川解釋,“皇上,公主目前蒙着面紗,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真容,當她遇到自己想嫁的人時,她自會摘下面紗。”
“哦?”玄德帝問,“難道在北厲沒有人見過公主的真容?”
“有,但目前沒有大秦人見過公主的真容。”齊牧川道,“雖說是兩國聯姻,締結秦晉之好,但,公主也想要嫁一個她喜歡的人。”
這哪是來和親的?
這擺明了是來挑夫婿的。
玄德帝臉上的溫和漸漸消失不見,他語氣也冷了幾分,“若公主挑中的人不願意娶公主,那又如何?”
“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發生,傾落公主是北厲的第一美人。”
齊牧川沒有把話說得太直接,世間沒有哪一個男子能夠抵擋得住美色的佑惑。
向來只有傾落公主挑別人,沒有別人挑她。
“離王,這是在大秦,傾落公主既然肩負維護兩國和平的重任,她就不能都按照她自己的意思來。”
玄德帝挺直脊背,態度強硬,“朕可以同意傾落公主戴着面紗挑夫婿,但是,若她所挑中之人不願意娶她,她不可以強求。不然,這姻聯不成,還傷了兩國和氣。”
在大秦的地盤,還想着按照北厲的規矩行事,這不是一個戰敗了的國家該有的態度。
這不是來聯姻的,是來炫耀優越感的。
齊牧川擰着眉,如果是這樣,那他的計劃還如何進行?
鄧客賢正要說話,卻被傾落公主搶了先,“皇上,我同意。”
齊牧川看着傾落公主,他眸中寒光一閃,隨即恢復正常。
“好,那就這麼定了。”玄德帝道,“明日朕在宮裏舉行宴會,爲諸位接風洗塵,現在,請大家先回去休息。”
他看着周修文吩咐,“周大人,你務必照顧好貴客。”
“臣遵旨。”周修文拱手道。
“皇上,告辭。”齊牧川,鄧客賢,傾落公主三人異口同聲。
周修文帶着人陪同他們回到摘月宮。
“周大人辛苦,我們先休息休息,晚些時候再出去走走,你政務繁忙,不用陪我們。”鄧客賢微笑着說。
“鄧大人太客氣了,那你們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周修文臉上掛着笑,“諸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來找我。”
“多謝周大人。”鄧客賢客氣道。
等周修文一走,齊牧川的臉迅速冷了下來。
“齊悠若,你進來!”
傾落公主跟在齊牧川身後進了屋子,鄧客賢回了自己房間。
“齊悠若,方纔大秦皇帝說話的時候,誰允許你同意了?”齊牧川厲聲質問。
齊悠若不答反問,“方纔如果我不回答同意,你覺得大秦皇帝會鬆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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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牧川沉默。
是他們對玄德帝的瞭解太片面了,以爲一個弱小國家的皇帝,還不如強國的王爺。
誰知,玄德帝硬氣得很,不是他們能掌控的。
“大秦皇帝如果不鬆口,這和親就成不了,到時候,你們的計劃一樣失敗。”齊悠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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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悠若,若是到時候我們選中的人不願意娶你,你如何向父皇交代?”齊牧川問。
“我以死謝罪,可行?”齊悠若問。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怕你到時候生不如死!”齊牧川冷着臉,“你今天就好生在這裏待着,哪裏也不許去,明天的宮宴,你要拿出最好的狀態。”
他警告完傾落公主就出了屋子。
傾落公主重重坐在椅子上,貼身侍女明素迅速關上門,來到她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公主,這可如何是好,明天就是宮宴了,到時候……”
“別說了!”傾落公主指了指隔壁,小心隔牆有耳。
明素點頭,連忙捂住嘴巴。
“去請我師父來。”傾落公主吩咐。
“是,公主。”
不一會兒,明素帶着一個男子進屋來。
男子身着鎧甲,腰懸佩劍,氣宇軒昂,正是此次北厲和親隊伍的總護衛,墨初。
墨初走進來朝公主拱手行禮,“見過公主。”
“明素,你去外面守着。”
“是。”明素來到屋外,將門關上。
“我說過你是我師父,不用向我行禮。”傾落公主往前靠近墨初,墨初則往後退了幾步。
兩人之間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
“你是尊貴的公主,我只是臣,臣向公主行禮,這是規矩。”墨初道。
傾落公主滿臉落寞,“師父,你一定要這樣嗎?”
“公主叫臣來有何吩咐?”墨初轉移話題。
“明日大秦皇帝舉行宮宴,我要挑選夫婿了。”傾落公主道。
“恭喜公主,祝願公主覓得良人,一生幸福平安。”墨初將手搭在劍鞘上,緊緊的抓着劍鞘。
“我的良人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傾落公主拔高聲音,臉色通紅,難過又生氣。
“我還要去巡邏,公主若無其他吩咐,我就走了。”墨初不敢直視傾落公主,迅速轉身離開。
他來到屋外,看着明素,心裏那句“不知公主來大秦飲食習不習慣”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他頓足瞬息,然後飛一般離去,像是極其害怕面對什麼似的。
傾落公主看着墨初決然的背影心如刀割,她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腿上,低聲哭泣。
“公主!”明素進來,連忙扶起傾落公主,“您別這樣,要不明天眼睛該腫了,到時候王爺又要訓您。”
傾落公主根本沒有將明素的提醒聽進去,她擡起頭來,淚流滿面,像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明素,你說,他爲什麼不喜歡我?”
“那是他沒有眼光,我們公主是北厲第一美人,誰見了都會喜歡。”明素道,“公主,墨統領有甚了不得的?他不過就是……”
“明素,不許你這麼說他!”傾落公主語氣冷了幾分。
“是,奴婢知錯。”明素低頭。
傾落公主繼續哭。
她哭得太傷心,連晚飯都沒有心情喫。
翌日。
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