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的話,在溫家人聽起來就是廢話。
“這個藥,沒有任何人動過手腳?”皇上問道。
賬房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小人不知道,不過老闆娘定然沒有這個膽子……畢竟對方的來歷,她很清楚,若是真的出事,她這輩子積攢的財富,都沒有了……”
這個說法,倒是真的。
老闆娘存心讓林川出事的可能性基本爲零,而且她也很快失蹤,而且被人害死。
那份遺書,還不知道是在什麼情況下寫的。
“這個女子,和她的兒子,你認識麼?”皇上直接問道。
賬房朝着季月看了看,發現自己從沒見過。
“回皇上,小人並不認識……”
“那雲夭呢?也不認識他們?”皇上已經問了溫家所有想要問的問題。
賬房這次還是搖頭:“雲夭自從來到樓中,再也沒有幾乎出去,而且這兩年才能見光,之前都是祕密養在樓裏,不見天日,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去,除非是在她進入樓內之前,已經跟這個女子相識,不過那也不是小人能打聽到的事……”
皇上點了點頭,想着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問。
這時陸景琛說道:“皇上,之前那位雲夭姑娘是被自己的叔叔賣入青樓,想必之前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季月,畢竟她進入青樓才兩年,季月卻已經被林志遠藏起來十五年,十五年前,雲夭纔多大,他們之間不該存在什麼交集。”
皇上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對於老鴇的死,自然是心存疑慮。
“老鴇和樓中那幾個失蹤的姑娘,平日裏爲人如何?”
皇上的問題,讓賬房又開始爲難。
不過想着老鴇已死,那幾位姑娘想必也是凶多吉少,賬房也就說了實話。
“都不是好人,老鴇草菅人命,逼良爲娼,那些姑娘或許之前可憐,後來不但成爲了老鴇的幫兇,還殘害姐妹,鬥爭的手段確實殘忍……”
皇上聽了之後,總結了一句:“也就是說,他們該死?”
賬房沒敢回答,大夏的律法,不是他說了算。
看到下面的人,皇上已經感覺到疲憊了。
這個案子,到現在爲止,所有的線索沒有形成閉環,反而因爲林志遠和雲夭的死,成爲了一團亂麻。
若是繼續審下去,只會浪費時間。
“吩咐下去,繼續查找失蹤的那幾個姑娘的行蹤,十日之內破案。”
皇上實在是不想坐在這裏,繼續聽他們廢話了。
京兆尹內心一直在可憐自己,真是倒黴啊。
這樣的案子,讓他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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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問了這麼久,沒有問明白,還死了兩個關鍵人物,加上那個老鴇,三個能串聯劇情的人都沒了,他怎麼了破案?
眼看着皇上要走,賀老夫人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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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婦有事相求。”
皇上已經不耐煩了,不過對方身份是自己的長輩,他也不好說什麼。
“講來。”
賀老夫人看着季月的方向,說道:“啓稟皇上,林家不能無後,按照大夏律例,外室之子不得繼承家財,不得襲爵,不如族譜,臣婦請求將這個孩子歸入小女名下,也算是告慰了女婿在天之靈。”
賀老夫人是想通過季千帆拿捏季月,而且林家確實應該有個兒子。
溫繼禮聽了之後,有些彆扭,這個孩子已經十五歲了,年紀屬實大了些,已經不太合適了。
皇上也是非常震驚,想不到賀老夫人會提出這個問題。
結果沒有需要他回答,季月已經開口:“皇上,千帆不會跟他們去林家,接受那種畜生一樣的教養……千帆是民女的兒子,跟林家無關,跟溫家更加無關。”
皇上看着她,事到如今,她還真是敢說話。
“你一個外室,將來孩子的名聲如何,你想過麼?”賀老夫人又是威脅又是勸誡。
溫氏才反應過來,母親這是認真的。
“母親,您這是做什麼?”
賀老夫人嚴肅地說道:“你是嫡母,不能讓女婿的血脈流落在外……尤其是個這個外室女待在一起,將來一定是一無所成。”
“我願意,跟你這個老妖婆無關,你休想讓我離開我娘。”
季千帆終於發聲,雖然處於變聲器的尷尬,卻也格外堅定。
賀老夫人並沒有跟他置氣,而是看着季月:“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你自己心裏有數,你這個身份已經註定是你兒子的恥辱,將來什麼樣的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兒子?你若是一直把他留在你身邊,只會毀了他!”
季月卻不爲所動,他說道:“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這些年我忍辱負重,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報仇的機會,無論這些年我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曾忘記,我身上所有的委屈,在我兒子看來若是讓他沒有面子,說明他沒有辦法頂天立地,註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他就活該沒有出息。若是將來有人因爲這個不選擇嫁給我兒子,我也尊重祝福,這一點你別想讓我妥協,不要以爲什麼人都跟溫丞相一樣,喜歡認賊作母。”
這句話,好像是踩到了溫家人的尾巴,他們集體暴走。
溫太師直接怒了,賀老夫人想要過去撕爛她的嘴巴,溫繼禮甚至想要讓她死了。
沒等他們發脾氣,季月又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兒子是林志遠那個畜生的骨肉?他跟林志遠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要去林家認溫綠汝那個踐人爲嫡母?”
“你說什麼?”溫氏這次是真的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季月語氣甚至有些得意:“他那種人,也配讓我給他生孩子?千帆哪裏有他的影子?”
溫氏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踐人,既然不是他的兒子,竟然哄騙他幫你養了十五年!甚至逼着他死!”
季月語氣更是幸災樂禍:“我早就告訴過他,千帆跟他沒有關係,是他以爲我在說氣話而已。當年我們季家收留他多久,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他還給我兒子,不是天經地義?至於他的死,那不就是一場笑話?我都遺憾他死得太快了,如果嚥氣之前,我讓他知道,兒子真的跟他無關,只怕他在下地獄的路上都會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