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幸怔了兩息,反應過來忙從地上站起來。在她站起身的一瞬間,那男人抽出長劍,一把拽住她的手,扯着她將她往門那邊丟。
自己則站在她方纔的位置。
姬幸喉間的“大膽”下意識就要吐出來,幸而想起,這裏不是儷朝。
又明白過來,這男人方纔的舉動,是在保護牀榻中的人,不允許她靠近那邊。
姬幸眯眯眼,微微偏頭往牀榻看了一眼。
是那個嬌弱的女子。
身後有異動,她心一凝,忙出劍防守,於是又打鬥起來。
裴厭缺這回沒再插手,他執着那柄劍,站在惢嫣榻前,長劍上滴落猩紅的血,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惢嫣已經起身了。
不管怎麼說,這屋子死了人,今晚是住不得的。
姬幸帶來的一行人被分散了,一時竟無人來協助她,而涌向她的殺手絡繹不絕,她已經開始吃力了。
“那郎君,可夠來幫我一把。”長劍劃過她肩胛,留下一道猩紅,她咬了咬牙,轉頭對裴厭缺道。
裴厭缺不予理會,見惢嫣起身,擡手攬住她的纖腰。
這種事情他不會無緣無故出手。本欲帶着惢嫣跳窗,遠離這戰鬥圈,卻發現窗口太小,不容他同惢嫣一齊出去。
“本君是儷朝皇女,你若出手搭救,少不了你的好處!”姬幸身上掛了不少彩。“本君給你黃金萬兩!”
心裏暗罵,這外朝男人,都這般像根木頭麼?
裴厭缺不爲所動,卻把惢嫣嚇了一跳。
黃金萬兩?這麼闊綽?
咳。
惢嫣收了收下巴,乖乖站在裴厭缺跟前。
他們勢單力薄,確實沒必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卻見姬幸朝他們這邊衝來。
那男人不肯出手,卻也沒有即刻跑開,是爲了他身旁護的嚴嚴實實的少女。她引殺手過去,爲保證那女孩不受傷害,他肯定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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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厭缺看出她的意圖,眉心一凜。
正要抱起惢嫣,她突然摁住他的手,“你去門口守着就成,不必帶我。”他抱着她動作肯定難以施展。
裴厭缺應了一聲,恰姬幸衝了過來,身後緊跟那黑衣殺手,裴厭缺一把挑開他的劍,與之,還有後面跟來的一串殺手纏鬥起來。
惢嫣則警惕看着姬幸。
她沒了防身匕首,但是有了池墨桓給的毒藥,她正揪着一只毒粉瓶子,如若姬幸有異動,她會毫不猶豫的撒出去。
“別緊張,我不會傷你。”姬幸看出她的警惕和緊繃,安撫道。
雖是個女子,但她的聲音格外好聽,深沉中帶着低磁,那雙眼眸,是同表姐一般的淺色瞳孔,但是目光深邃,好似多看一眼,就會陷進去般。
“你的男人還挺厲害。”姬幸本欲上前同裴厭缺並肩戰鬥,卻瞧見她在殺手堆裏遊刃有餘,微眯了眯眼。
再一次痛恨男女人力量的懸殊。
漸漸的她目中含了欣賞。
這個男人很強,她也有武功高強的男侍,府上有頂尖厲害的侍衛,但是都不如這個男人。
她完全不用上去幫忙。
只是頗爲分心呢。
生怕她傷害這嬌弱女子嗎?
便悠悠站在惢嫣身邊,瞥了她一眼,揚聲對裴厭缺道,“這個女君交給我保護,你不用擔心,專心對付他們吧。”
惢嫣,“……”
那黃金萬兩作數嗎?
“幸女在這邊!”那邊有人高喊,是個女人,於是往這邊跑的殺手就沒斷過。
裴厭缺全是殺招,只是屋內空間太小,他並不能完全施展。
“你只在這坐着嗎?”姬幸突然悠閒的坐上牀榻,還疊起個二郎腿,惢嫣站起身來,離她遠了些。
姬幸挑眉,“你倒很心疼他。”
“他是你唯一那個什麼來着……”姬幸擡指點了點太陽穴,看着惢嫣道,“夫君?”
惢嫣不語,低低看着她。
姬幸對男人苛刻些,對女子卻很好很寬容。她低低的笑,“你們外朝女子太憋屈了,女人一生怎麼可能只守着一個男的。”
惢嫣眼眸微轉,那幾個身形高大,卻同沒骨頭般的曼妙男子浮現腦海。
“你的男人牀上厲害嗎?”姬幸突然道,“我跟你換如何?”
惢嫣,“?!!”
裴厭缺更是咬牙切齒,一劍削掉了某殺手的腦袋。
那女人在對嫣嫣說什麼?換什麼換?!
“不換!”他繼而聽到惢嫣斬釘截鐵道。
心落了下去,心情愉悅時殺人都是含笑的。
“我用兩個跟你換?”
惢嫣,“……”
“好吧。”姬幸倍感可惜。她歪歪頭看着惢嫣,“可是你一直在看耶。”
“什麼?”惢嫣不明所以。
“吃飯的時候你一直看我的男侍耶,你不想要他們嗎?”
惢嫣一囧。
“你想讓他們服侍你嗎?不換就不換,你喜歡他們的話,我把他們送給你好了,算是謝禮。”
惢嫣,“??!”
這儷朝的皇女也太……大方了吧!
“他們服侍人很有一套,牀上也很厲害。”姬幸繼續道。
裴厭缺只覺得腦子一嗡。
他咬牙切齒的把劍捅進一個殺手的心窩,擰着抽出來,又一腳踹斷一個殺手的腿,渾身都散發着暴躁的戾氣。
“我夫君還在那邊,你跟我說這些不好吧。”惢嫣看着姬幸,面無表情的指了指面色鐵青的裴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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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幸沒骨頭般倚在榻上,“哦對,忘了你們外頭是男人做主。”
惢嫣,“……”
“你要不要跟我走?”姬幸單手指着頭,身材火辣,冷豔妖嬈,可聽着她的聲音,惢嫣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合該是個男人。
“去哪。”她恍惚了下,下意識問。
不知道這話幾乎要急死裴厭缺。
“跟我回儷朝,你很合我的眼緣,我想把你帶回儷朝。”姬幸直白道。
她躺在榻上,含着妹意的目光落在惢嫣嬌俏的面上,語氣慢悠悠的,帶着一股意味不明的魅惑。
姬幸知道她自己的惡趣味,她愛勾搭外朝頗有野骨的男子,把他們帶回女府,慢慢消磨他們的意志,讓他們離不開她,變得同儷朝男人一般,爲女子服務,伏低做小。
不成想她竟也有了勾搭女子回朝的念頭。
從這女子偷偷看她,和她的男侍開始,她就有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