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撂了臉子,她看着大阿哥的樣子,彷彿是自己的威嚴受到了親犯。
“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太子……”
大阿哥立刻應聲:“不,不是太子。是兒臣自己不小心……”
惠妃不信大阿哥的話,轉頭問劉順:“你來說,是怎麼回事?”
劉順沒有狗膽說謊,一下跪了下來,嘴裏只說:“奴才該死!”
他抖的不成樣子。
惠妃便露出不好騙的樣子:“怎麼?這其中還有本宮不能知道的內情?”
她儘量笑的溫柔的看着大阿哥:“看來本宮的大阿哥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祕密了嗎?”
大阿哥搖了搖頭:“沒有,他不敢說,不過是兒臣今日去騎馬,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弄傷的。他怕說了您罰他。”
地上的劉順身子僵硬了一下,身子伏的更低了。
他不明白大阿哥爲什麼對惠妃說謊。
“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胤禔,你放心,你是額娘唯一的兒子,額娘不會讓誰算計了你,額娘會讓人查一查給你備馬的太監,從養馬,到挑馬,到備馬,還有今日伺候的……”
“額娘!”
大阿哥忍無可忍。
惠妃總是覺得什麼事情都是陰謀,他每次來惠妃這裏,都有一種被扼住脖子無法通暢呼吸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不如和德妃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舒服。
見大阿哥眼中有失望,惠妃就皺起眉頭:“你是怎麼了?額娘都是爲了你好,你不用管,額娘都會爲你處理好的,誰也別想欺負了你。”
“額娘!馬是兒臣平日騎的馬,人都是平日伺候的人,沒什麼不同的地方,額娘若是爲了這點小事就大動干戈,讓皇阿瑪知道了,他該用什麼眼神看待兒臣呢?”
惠妃不悅道:“用什麼眼神?你是皇長子,你皇阿瑪是對你寄予了厚望的!如今你都摔成這樣,若是本宮還不問問,那下頭的人就會覺得你好欺負,覺得本宮是個擺設,日後你還如何御下?”
大阿哥張了張嘴,可他找不到能說服惠妃的理由。
即使找到了又怎麼樣?
額娘也不會聽她的。
額娘似乎陷入了某一種自負之中,覺得她好像抓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可胤禔只覺得,這種東西會讓他陷入不幸之中。
最終,還是惠妃身邊的奴婢勸說了一會,惠妃才退步,只讓人悄悄過去問。
等從延禧宮出來,大阿哥已經身疲力盡。
可他明明看到,每次胤禛和胤祚去看望了德妃,就好像是吃了讓人興奮的東西,眼中的幸福都要溢出來了。
他果然命不好,老天讓他爲長子,但他卻是庶子。
嫡庶這個無形的東西,在現實之中讓他嚐盡了苦頭。
可明明,小四和小六也是庶子,爲什麼他們就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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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順,你說,我到底生來是爲了什麼。”
今日看到外頭的那些學子,在懂得武功的時候,還知道禮儀,但他們分明不是世家,他們的眼中是那樣的堅定,彷彿正在人生路上朝着自己的目標而去。
他呢?
他輸了或許不是意外,因爲他從未找到自己的目標。
成爲太子,是惠妃的目標,根本不是他的。
劉順看着今日有些憂傷的大阿哥,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可劉順知道,大阿哥傷心的不僅僅是因爲被人打敗了,而是傷心惠妃從未單純的疼愛過他。
他是跟着大阿哥長大的,多少知道大阿哥心裏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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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人活着,若是爲了旁人活着痛苦,不如……”
他咬了咬牙,因爲接下來的話十分僭越。
“不如爲了自己活着。”
大阿哥愣住,他看了劉順一眼,劉順乖順的低下頭,彷彿剛剛那句離經叛道的話不是自己說的。
大阿哥仰頭看着漫天的星辰,苦笑了一聲。
他突然望着永和宮的方向問:“你說,德妃求的是什麼?”
劉順順着大阿哥的目光望着永和宮,今日皇上去永和宮,永和宮還是燈火通明呢。
看着這樣的繁華,劉順不知道她求什麼。
“德妃娘娘好像什麼都沒有求,但,得到的好像是最多的。”
從一介宮女上來,能坐到如今的位子上,平時卻手不沾染鮮血。
大阿哥自認爲,他的額娘惠妃,做不到這個程度。
“你說的對,你說她是真心讓我去學的嗎?”
劉順停頓了片刻,想起這兩回德宛對大阿哥的教導,他捫心自問,就是惠妃恐怕也做不到。
可他不明白大阿哥是什麼意思,也就不敢輕易說德宛的好話。
“奴才不知,但奴才覺得,一個人的心思就是藏的再好,總有能露出來的一日。主子,您還有的是機會看清楚,不用着急。”
大阿哥點了點頭,他確實不用着急。
“明日準時起來,咱們先去等着德妃,省的今天晚上她跟皇阿瑪告狀!”
“是,奴才明日早些喚您起來。”
“對了,讓人去馬鵬那裏說一句,額娘若是問了就敷衍過去,不用細說。”
“奴才明白,皇上都已經交代了,不會出什麼錯的。”
康熙帝既然要用德妃,肯定不會讓德妃平白的受了什麼委屈。
永和宮裏,康熙帝抱着德宛正睡得好。
突然夢中竟然拿到了一張圖紙。
“這是什麼?”
【這是能保住你擴充大清疆域的東西,你記自己了。】
“爲何給朕?”
康熙帝問那虛空,可無人再回答他了。
康熙帝低頭看着那圖紙,只覺得圖紙上的東西精妙絕倫,看樣子好像是弓弩機弩,但又好像是鐵打的東西。
無論如何,康熙帝能肯定一點,那就是,得到這個東西,他的兵就是如虎添翼。
於是康熙帝在夢中仔細的記住這些東西。
等他從夢中醒來,腦門上還有汗漬。
急的了。
他撐着坐起來,對着外頭叫:“梁九功。”
梁九功正眯着眼,聽到叫聲嚇了一跳,立刻扶了扶歪了的帽子進了屋裏。
“給朕掌燈,朕要畫東西!”
他還在夢中的激動之中沒有過來勁兒。
梁九功:???
他想過康熙帝可能叫他進來添水,畢竟這康熙帝來德妃這裏沒有不叫水的,今日是沒有要,可保不齊晚上受不了。
“皇上,您要畫……”
“不用吵着德妃了,走,外頭說吧!”
康熙帝披着衣裳就起身往外頭,梁九功大着膽子看了一眼德妃,嘿,德妃娘娘夢裏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笑的可真好看。
“梁九功?”
“哎哎哎。”
梁九功冷汗蹭一下就出來了,不敢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