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根源在我

發佈時間: 2025-06-06 15: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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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虞略顯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那位郎中的藥方中,含有安神成分,迎香昨夜遭遇了襲擊,身心俱疲,我未忍心將她喚醒。”

她指了指那濃煙滾滾的竈膛,續道:“我本想親自動手準備些食物,沒想到單是生火這一項,就讓我束手無策,真是讓凌公子見笑了。”

說完,她拍了拍手,撐着肚子站起身來,無奈地說:“罷了,看來還是得打擾李逵,待會兒去酒樓爲衆人購置飯菜。”

她不想硬撐去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

凌墨忍不住輕笑,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動手生火做飯。

姜懷虞一愣,疑惑地問:“凌公子,你這是……”

凌墨溫和地笑了笑,解釋道:“我明白你的顧慮,龔韜在此,他的身份太過敏感,不容有絲毫泄露,因此減少與外界的接觸,自然是最安全的辦法。這也是你爲何想要親自下廚的原因。”

姜懷虞聽後,淡然一笑,說:“確實如此,昨夜那些來者不善,若他們在外未能發現龔韜的蹤跡,必定還會繼續監視這裏。”

因此,謹慎,纔是此刻的最佳選擇。

凌墨生爐火純青之後,揮動衣袖,豪邁地說:“我來操持,我與李逵長年在外流浪,大多數時光都是在深山老林中度過,若非略通烹飪之道,恐怕早已餓殍遍野。今後此類瑣事,你只管喚我,或者叫李逵也行,你身懷六甲,不宜勞累。”

姜懷虞並未矯揉造作,坦蕩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凌墨細心熬製了一鍋香濃的粥,又精心製作了幾道清爽可口的小菜,滿院子的傷患享用起來頗爲適宜。

龔韜經過一夜的休養,再加上一頓豐盛的早餐,精神已是大爲好轉。

服用過藥物後,他斜倚在牀榻之上,姜懷虞與凌墨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不遠處,靜待他道出真相。

然而,龔韜並未立刻開言,反而先要求一把鋒利的短刀。

姜懷虞稍顯困惑,並未立即應允。

龔韜微微一笑,寬慰道:“放心,我並非自尋末路。”

姜懷虞這才點頭答應,站在凌墨背後的李逵迅速抽出腰間的短刀,揮手拋向龔韜。

龔韜接過短刀,卻用它輕輕颳起了臉上的鬍鬚。

隨着鬍鬚的剔除,他下頜上的一道寸餘長的舊疤痕也顯露了出來。

姜懷虞心頭一震,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她在記憶中迅速搜尋,須臾間終於回想起來。

“是通緝畫像!”

早在剛抵達烏蘇,首次入城之時,她便在城中的通緝畫像上,見過龔韜的面容。

無怪乎在上一回的街頭痛失財物時,龔韜挺身而出,助她奪回了失物。當她目光與龔韜相對,那一剎那的熟悉感涌上心頭,謎底終於揭曉。

原來,龔韜特意留了滿臉的鬍鬚以掩蓋那道顯眼的傷疤,他那標誌性的印記就此隱藏,使得姜懷虞無法立刻將他辨識出來。直至此刻,這道獨特的傷疤再次映入眼簾,她的記憶才如潮水般涌現。

龔韜對於她的這番反應並不感到驚奇,他將手中的匕首放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來:“在我抵達烏蘇之前,我的名字已被列入了通緝名單。人們指控我謀殺了安福縣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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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官場的人物?”姜懷虞不無驚訝地詢問。

龔韜點了點頭,繼續講述:“這得追溯到二月時分,那時我還在安福縣。昨夜凌公子提起,他曾聽聞我的名號,外界將我稱爲大俠,說我樂於行俠仗義,拔刀相助,常常助人爲樂,打擊邪惡。這話並非虛假,但所謂的‘助人爲樂,打擊邪惡’,這四個字裏卻蘊含着兩層意思。雖然我幫助了弱小,卻也懲戒了那些肆無忌憚的惡人。在這些惡棍眼中,我自然也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那些曾在我手中吃過苦頭的人,對我懷恨在心。”

“這些過往,我原本並未過多思量,直到我名聲在外,所有人都來求助我……”

我向來對這些勾當嗤之以鼻,只要確鑿無誤,我絕不會推辭。無論是行竊的小賊,還是盤剝百姓的豪門,我都曾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大多數情況下,我都能爲受害者討回公道,但也曾在交鋒中吃過虧,兩位親眼目睹了那些場面。我雖然身懷絕技,卻遠不及凌公子那般能夠以一敵百。面對那些豪族僱傭的護院圍攻,我時常也會有所損失,幸而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

龔韜略作停頓,然後接着說道:“隨着我所行善舉的累積,我的名聲也逐漸遠播,民間對我讚譽有加。然而,那些利益受損之輩,對我恨之入骨,巴不得將我置於死地。”

“只不過,我行事一向審慎,遇到麻煩便儘量推給官府處理,很少親自出手。即便偶爾有所行動,也從未造成過致命後果,因此,他們雖對我心懷不滿,卻也難以奈我何。”

姜懷虞忽然發問:“龔大俠,烏蘇城近期紛擾不斷,聽說有人時常將不法之徒送至官府,卻始終隱匿身份,不知是否出自你手?”

“正是我所爲。”龔韜點頭應道。

他隨後又長嘆一口氣,“烏蘇之亂,根源在我,即使我試圖避開官府的視線,但若無所作爲,我的良心將不得安寧。”

“那麼,知府的遇害,你是否也脫不了干係?”凌墨追問道。

“確實如此,兩位請稍安勿躁,容我慢慢道來。”

龔韜的目光落在牀角輕搖的帷幔上,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懷舊之情。

猶記得那日的午後,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徒步而至,淚眼婆娑地向我哭訴,他那相依爲命的孫女,不幸被一位豪富之人窺見。

那富商意圖將他的孫女收入囊中,作爲他的妾室,但老者堅決不同意。富商因而採取暴力的手段,強行將他的孫女擄走,並對老者施以重創,使他咳血不止。在無助之際,他只得求助於我。

老者告訴我,那富商已是年半百之人,卻對一個年僅芳齡的少女心生貪念。若真讓他得逞,他孫女的未來將徹底被毀滅。

“聞聽此言,我心中不禁燃起了怒火,詳細瞭解情況後,立即仗劍疾行,火速趕往救援。然而,當我抵達那富商的別院時,卻發現那裏早已空無一人。”

“怎麼可能?”姜懷虞驚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