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矇矇亮的時候洪母就醒過來了。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肚子上突然傳來痛感,同她的眼前一眼,從模糊變得清晰。洪母擡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變平的小腹,有一道疤……
只是碰了一下她便連忙挪開了手。
昨夜的記憶突然涌了上來,她頓時清醒。
趴在牀邊上的洪驍也一下子醒過來了,只是還不等他說話,洪母便有些激動的說道,“將軍,孩子呢?孩子呢!”
“夫人,你醒了!”洪驍大喜,道,“莫激動,孩子好好的,昨天夜裏哭累了,現在還睡着呢!”
“讓我看看……”
洪驍不讓她亂動,他擡擡手叫一個嬤嬤把睡熟的孩子抱來了,洪母瞧見孩子,激動了流下了眼淚。
剛生出來的小孩兒並不好看,皺皺巴巴的一小團,她卻越看越是喜歡,洪驍把孩子放在她的枕頭邊上,好叫洪母能瞧見,他就同她講着昨日的事兒。
洪母倒是想起來了,昨日她感覺自己沒了力氣,她以後會一屍兩命,然後是安安……
洪驍告訴她肚子上的疤去不掉了。
洪母含着笑搖頭,溫和的說道,“有甚麼關係,我和將軍的孩子沒事就好。”
比起死亡,一條疤痕真的不算什麼,能把孩子留下來,再大的代價她也付得起!
“對了,安安呢?我要當面謝她,如果沒有這孩子,我和孩子只怕是……”
洪驍也聽產婆說了昨日的兇險,他也感激陸相安,握住夫人的手,他溫和道,“安丫頭昨天累壞了,你們母子平安,她吃了點東西就歇着呢,現在估計還沒醒了,讓她睡吧。”
“嗯……男孩嗎?”洪母一時激動,倒是忘記問孩子的性別了,現在洪驍告訴她,她高興同時覺得心裏一鬆。
將軍府,高門大族,她只怕自己斷了將軍的血脈……現在好了,真好!
“灩灩那孩子還在路上呢,咱們要不要修書給她,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不必了,她沒幾天就能到的,修書她還不一定收得到呢……”
夫婦倆輕聲談着話,洪驍照顧洪夫人可謂是無微不至,端茶倒水親自上手,守着她和孩子
沒過幾日,洪瀲灩就回來了。
少女一襲紅衣,颯爽英姿。身側的男子一襲勁裝,高大挺拔。二人騎馬馳騁着進了帝都,臨近皇城,便收斂下來,翻身下了馬,牽着馬快步走着。
在一個路口,二人分別。
“我……明日去尋你?”洪瀲灩虛咳了一聲,有些彆扭的說道。
“你去哪兒尋我?戰王府?不好吧。”銀瀾吸了吸鼻子,腳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擦着地面,然後道,“還是我得了空去尋你吧。”
“那我等你。”洪瀲灩高興了,朝銀瀾眨了眨眼睛,就轉身走掉了。
銀瀾還迷迷糊糊的,在她那迷人的wink中沒回過神來,片刻後,他才摸了摸鼻子,若無其事的牽着馬去了王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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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那傢伙……倒是愈發像個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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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洪瀲灩一進府就大喊大叫的,管家見了她大喜,道,“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夫人生了,是個少爺,老爺在夫人那處呢,您快去吧!”
雖然已料到,但洪瀲灩還是驚喜萬分,她把馬交給了管家,飛奔去了後院兒。
洪驍老遠聽見閨女的聲音,洪夫人知道女兒回來了,推了推他,“還不快去接接你閨女。”
洪驍應了一聲,只是還不等他起身來,洪瀲灩就衝進來了。
“爹,娘!我弟弟呢!”洪瀲灩進來就四處張望。
洪驍見洪瀲灩一個人回來,頓時垮下一張臉,“你追的男人呢!”
這傢伙半路上突然想折回去,說什麼要去追男人!他大喜過望,叫她一定要把人帶回來,她還打了包票的,把人帶回來,他才放她走!
人咧?
“什麼人?”洪母詫異。
洪爹的話洪瀲灩都主動屏蔽了,她奔到母親身邊,道,“娘,我想死你了,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洪母鼻頭一酸,輕輕拍着洪瀲灩的手,溫柔道,“孩子在那邊,去看吧。”
小孩兒已經睡着了,在不遠處的小搖籃裏,不成想,小孩似乎有感應一般,姐姐一來他就醒了。揮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叫喚。
洪瀲灩看着小小的一團,像貓兒一樣的小孩兒,心都要融化的,她把孩子抱起來在懷裏,小心翼翼的。一邊看着一邊問,“爹孃,弟弟叫什麼名字?”
“你怎的知道是弟弟?”洪母瞧着她愛不釋手的樣子,好笑道。“大名兒叫洪顥,小名兒是虎寶。”
“這孩子,有你出生時的兩倍重呢。”也因此差點沒生下來……
“官家跟我說的,說是個少爺。”洪瀲灩摸摸弟弟的臉,小虎寶還沒有睜眼睛,還得個一兩天。
一家子算是團聚了。
洪驍瞧着洪瀲灩抱小孩兒的動作不對,就在一旁一本正經的糾正,要這樣要那樣的。
洪瀲灩也不惱,父女倆極其的有耐心。
洪母躺在榻上看。
洪瀲灩突然記起陸相安來,二人許久未見,她興高采烈的想去找陸相安。
“安安那孩子,兩天前剛回去呢,你弟弟就是她接生的……”
洪驍和洪母對視一眼,把那日的事情都告訴了洪瀲灩。
洪瀲灩這才知曉孃親生孩子時候的兇險,她眼眶都紅了,還去瞧了瞧洪母的疤痕,洪母道,“沒事的,孩子生下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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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瀲灩忍着眼淚點頭。
他們一家子都要感謝安安的。
洪瀲灩在家看了一整日的弟弟,次日就跑到陸府去了。
她和陸相安許久未見,一整日都在談天說地。
京中的大事兒她也有耳聞,比如左季都,跟安安訂婚之日,竟然是她崇拜的戰王殿下,她曉得後激動了一晚上沒睡着。再就是其他的,兩個姑娘說着她們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並且都爲對方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驚歎,而又覺得慶幸。
“對了。”到最後,二人口乾舌燥,都說累了,洪瀲灩起身喝了口茶,她想到點什麼,湊近了陸相安,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