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輕摘掉脖子上的工作證。
上面還清晰地印着她的照片、名字,明晃晃寫着星宮項目組。
她將工作證收好留念,脫掉白大褂放在衣架上,最後看了一眼養出感情的實驗室,所有的科研畫面尚歷歷在目……
這裏她以後還會來。
實驗室裏還會有其他新的項目,展開研發並最終獲得成功。
但是“星宮”走到這裏暫時結束。
“走吧。”晏輕彎起脣瓣,“下次再看到星宮,應該就是在新聞上了。”
其他同事也頗爲感慨,原以爲是一場惡戰,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順利結束了,一時間有些恍如隔夢。
晏輕披上外套後離開研究院。
晏時熙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少年雙腿很長,慢吞吞地跟着便只能放小步子,似顯得有些憋屈一般。
但眉眼間沒有任何不耐。
只仍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散漫不羈與桀驁不馴,好似不服管教,可晏輕一聲不吭卻又能將他死死拿捏。
“妹……”
“叫媽媽!”
晏時熙正要出聲,話音纔出一半,就被晏輕轉身認真嚴肅地打斷。
他:“……”
晏輕凝着那雙清澈的狐狸眸,“那天在生日宴上,我是看很多人在場的份上給你點面子,私底下輩分不能亂!”
晏時熙:“……”
他回江北後對這件事有所耳聞。
聽聞這位妹妹對讓他們認母的事很是執着,怎麼都不肯承認這一世的關係。
“行。”晏時熙舌尖輕抵後槽牙。
他恣意地挑了下脣,低眸便看到晏輕的狐狸眸裏亮着光,好像在期待什麼。
少年散漫地擡手壓着她的腦袋,笑容裏挑着幾分痞氣,“妹妹。”
晏輕:“……”
她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連最小的小崽種都這麼不服管教,她可真是養了五個不孝子!
晏輕加快腳步“蹭蹭”地走遠了。
晏時熙恣意地勾脣笑了聲,那張揚的劍眉星目裏盡是寵溺,他散漫地雙手插兜,隨後也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冬夜的空氣中有幾許料峭冷意。
晏輕裹緊外套,走到研究院門口便看到了一輛極爲眼熟的黑色邁巴赫。
副駕駛的車窗仍舊被搖了下來。
江妄言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他並未玩手機,只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長指時不時輕點兩下。
男人側首望向窗外的研究院大門,看到那抹嬌俏的小身影,裹着外套跺着小腳凍得不行的模樣。
他桃花眸裏瀲灩起淺淡的笑意。
他立刻推開車門下車,臂彎裏搭着一條圍巾,摟過女孩後便低眸細心地幫她將圍巾裹了上去,“冷?”
晏輕仰起明豔的小臉望着他。
她踮起腳尖俏皮地哈了一口氣,白霧縈繞在兩人之間,“不冷。”
江妄言伸手輕捏了下她的臉蛋。
肌膚冰冰涼涼的,鼻尖也泛着微紅,晏輕總不喜歡戴圍巾手套這些,脖子露在外面要是不冷反倒奇怪。
“小撒謊精。”他低聲輕笑。
晏輕笑眼彎彎地望着他不反駁,兩人黏黏糊糊地正要上車,江妄言擡眸便見女孩身後站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
晏時熙穿着身黑色的衝鋒衣。
外套領口立起,半遮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頜,他微微仰首看向前方,烏黑的眼瞳裏有幾分不羈與打量。
他邁開修長的雙腿向男人走去,半晌後輕嘖一聲,“就你?”
上次生日宴時他就聽說妹妹談了戀愛,對方是隔壁江家的狗男人,而且還在娛樂圈裏公然官宣追求,現如今爲了曝光戀情用了不少手段。
譬如前段時間的璀璨盛典。
![]() |
江妄言微微頷首,極爲禮貌地語調淡緩道,“五哥好。”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即便眼前這人比他小了四歲。
晏時熙神情看似平靜地打量着他,但許是天生性子高傲,目中無人,他又斜眸睨了晏輕一眼,“就這?”
看起來長得也就那樣。
這很帥?
晏時熙眼裏當然只有他自己最帥,全世界沒人能配得上他妹。
帥不帥他不知道……
但反正挺臭不要臉的是真的。
“你懂什麼!”晏輕氣得跺腳。
她忙挽住江妄言的手臂,不服氣地挺直腰板瞪着晏時熙,“反正你又不喜歡男人,不懂欣賞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喜歡男人吧?”
晏輕頗有些不確定地多問了一句。
晏時熙扯了下脣角,甭管男人女人,他對地球上這些生物就沒興趣。
都是愚蠢的人類。
但總歸是被他妹妹看上的人,晏時熙也不好說些什麼,只不怎麼高興地睨了江妄言兩眼,不羈的眉眼間盡是警告之意。
好像若他不對自家妹妹好,就能隨時把他給拆了的模樣。
晏輕蹦跳着鑽進江妄言的副駕駛。
江妄言禮貌地跟晏時熙道了個別,車窗隨後便升了起來,前一秒恭敬紳士的男人後一秒斂回眸光便散淡疏離。
晏輕:“……”
她小聲嘟囔了句,“不愧是影帝。”
“嗯?”江妄言眉尾輕擡,他發動車子稍許偏眸望着女孩,隨後勾脣低笑了聲,“這是成年人正常的交際策略。”
晏輕:“……”
“小虛僞精。”她當即還了回去。
還方纔被起外號爲小撒謊精的仇,江妄言倒是心情愉悅地全盤收下。
……
星宮項目收尾。
覈驗結果很快便出來了,一切數據運行順利,並快速通過了國家專利申請,將於元旦通過媒體宣佈喜訊。
晏輕最近也忙於跨年演唱會的事。
她趴在柔軟的牀上,筆記本在她面前鋪開,小姑娘歪着腦袋單手杵腮,皓齒輕咬着手裏的簽字筆蓋,時不時便晃兩下翹起的小腳,柔順的長髮都被她給揉亂。
江妄言幫她送了杯煮紅酒上來。
他輕敲臥室的門,裏面很快便傳來一聲清脆的,“進呀。”
男人端着煮紅酒走進她的臥室,便見小姑娘正苦惱地抓耳撓腮。
他彎腰將煮紅酒放在牀頭櫃上,晏輕見到酒立刻就爬了起來,像滿血復活般端起那熱騰騰的煮紅酒“咕嘟”了一口。
江妄言眉尾輕挑,“怎麼?”
他餘光瞥見放在牀上的筆記本,伸手捏着她柔軟的小臉,“這麼愁眉不展的模樣可不像是我家翹尾巴的小學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