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如今憂心忡忡的進了門來,見着宋婉寧便忙不迭跪在地上表忠心,“太太,今日不知道太太找奴婢過來是要吩咐什麼事兒?奴婢平日裏忙着管院子的事兒,倒是難得見到太太一回。”
“花媽媽,你是我的陪房,如今你一家子都跟着我嫁了過來,算是我的心腹。”宋婉寧瞧着花媽媽,臉上淡淡笑着,“這陪房原本是輪不上媽媽的,只是從前跟着我的媽媽年紀大了。父親又想着沒有陪房過來總歸是不體面,也怕我在丞相府沒有貼心的人幫手,這纔將媽媽給我陪嫁了過來。自打媽媽過來,我總歸是什麼都沒短了媽媽的,媽媽說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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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媽媽如今連頭都不敢擡一下,只低着頭爲自己開解,“太太說的是,自打奴婢跟着太太嫁過來,也是感恩太太的。奴婢的男人如今在外頭給太太管着莊子,奴婢的女兒如今也在太太跟前伺候。奴婢萬萬不敢有什麼做的對不起太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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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寧聽到這兒了倒是笑了起來,“既然是一心爲我着想,那爲何媽媽還要替外面的人幫忙送信?莫非是媽媽還不知道我們丞相府的規矩?”
花媽媽聽了這話冷汗直冒,趕忙給宋婉寧磕頭,“太太明查,奴婢雖然是幫忙送了一回信,可送的都是不大要緊的。”
宋婉寧卻是眯着眼瞧着花媽媽,冷然道,“你如何知道那信不大要緊?”
花媽媽到這兒話已經被噎住了一半,瞧着宋婉寧吞吞吐吐,“這信奴婢事先問過了,都是不要緊的才送的。可總歸是壞了規矩,還請太太責罰。”
宋婉寧瞥了一眼花媽媽,冷然道,“媽媽如今倒是不妨多替自己想想,你既然成了我的陪房跟着我嫁過來,卻還想着原本在丞相府的主子。媽媽若是如此不忘舊主,忠心不二,那我倒是也不妨成人之美,將媽媽去跟了你從前的主子。”
花媽媽聽了這話早已經被嚇唬的魂不附體,當即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太太,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若非是南太太當初對奴婢女兒有恩情奴婢不好拒絕,奴婢是萬萬不敢幫忙送信的,還請太太饒了奴婢這一回。”
“既然如此,饒你這一次也不是不行。”宋婉寧瞧着花媽媽,只輕聲道,“只是盼着媽媽日後也要清楚自己是哪裏的人。可別到頭來,在丞相府做事卻總是幫着外人。若是日後外頭有什麼風吹草動媽媽還繼續送信,可就別怪我了。”
花媽媽見狀一臉苦相,朝着宋婉寧出聲道,“太太說的是,奴婢日後一定照着規矩章程來。若是外頭有什麼信讓奴婢傳的,奴婢若是拒絕不了便先拿來給太太過了眼了。”
“行,辛苦媽媽了。”
花媽媽聞聲退了下去,纔出門,花媽媽的女兒黃鸝便湊上前來,朝着花媽媽出聲道,“母親,那太太找了您去,可是說了什麼話?”
花媽媽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珠子,頗爲後怕的出聲道,“哪裏是什麼旁的事兒,還不是爲了幫從前的二太太傳信那事兒。丞相府規矩嚴,許是傳信的時候被下人瞧見了告狀到了太太那兒去,專門來敲打我呢。”
黃鸝卻是在一旁撇了撇嘴,“不過是一封信罷了,總歸從前二太太幫了我們不少。若非是二太太,女兒我小時候便死了。如今只是幫這樣的小忙,又如何能拒絕?”
“總歸是從前的二太太和咱們現在的太太在打擂臺呢,咱們這些下人還是少摻和,若不然,只怕是到頭來連累了咱們娘倆。”花媽媽如今直嘆氣,“如今既然已經幫了一回了,下次便別幫忙了。咱們現在是丞相府的人,若是被太太知道了生氣,咱們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黃鸝聽了花媽媽這話,頗不服氣的應了一聲,“母親,咱們一家子雖然是太太的陪嫁,可我和母親在太太跟前都不得臉。太太現在貼身的事兒都由着她兩個貼身丫鬟來做,咱們另外的小丫鬟,都得聽彩雀和朱雀的。後來又添了個喜雀,喜雀更是個不做事的,日日跟着太太屁股後頭,使喚也使喚不動。”
“先把自己手頭的事兒做好還怕沒有機會?”花媽媽卻是搖了搖頭,“朱雀和彩雀畢竟是從小陪着太太一塊長大的,後來太太在忠平侯府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這兩個丫鬟也一直貼身跟着。這樣的奴婢受了重用也不奇怪。誰讓咱們是太太的陪房呢,總歸是得跟着太太的。”
黃鸝只得應聲,就這麼把這件事按下不提,只是心裏卻是不甘的。
沒過幾日,崔蕭瀟便照着信的地址去了宋婉詩約定好的茶樓,只是如今卻不是她親自來,而是南紅秋來的。
南紅秋總歸是個活了半輩子的人,見着崔蕭瀟便是笑意盈盈的,“姑娘快坐下,姑娘別害怕,原是我女兒要來見姑娘的,只是我女兒近日身子不大爽利,這才讓我來見姑娘。我來見和我女兒來見都是一樣的。”
崔蕭瀟聞聲坐下,看着南紅秋淡淡笑道,“倒是難爲太太跑這一趟,不知道太太今日來是爲的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我先前聽詩姐兒說,當初在忠平侯府的時候,跟姑娘你生了些許齟齬,我如今來到是先跟姑娘你賠個不是。詩姐兒是從小到大都被寵溺的,這纔去了侯府後沒什麼容人之量。還盼着姑娘別跟她一般見識。”
南紅秋說着,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盒子來打開推到了崔蕭瀟的跟前,直淡淡笑道,“這東西,不過是給姑娘的一點小禮物。”
“這位夫人,如今既然來了此處便有話直說罷了。”崔蕭瀟瞧着南紅秋掏出一個價值不菲的玉鐲子,便知道她只怕是有事相求。
“姑娘倒真是個爽快人。其實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左不過是跟姑娘現在呆着的地方有些干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