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抱緊着蘇靜言的脖子,得意地朝着蕭翊挑釁一笑,蕭翊被氣到臉青:“阿言,你看看她那神情。”
蘇靜言看着年年一臉淚痕,滿是委屈的神情道:“她的神情這麼委屈了,你還捨得罵她?”
蕭翊看着年年一瞬間的變臉,只覺得這孩子成精了,她將自己的扮委屈學得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蘇靜言見蕭翊黑着臉色,便讓迎春將手帕遞給了蕭翊,“擦擦吧。”
蕭翊並沒有接過迎春遞過來的手帕,而是去拿着蘇靜言的帕子,剛拿到就被年年給握住了,年年扯過帕子,她的力氣自然不是蕭翊的對手。
但蕭翊也怕會弄傷年年,只將手帕給了年年。
賀知敏在一旁覺得蕭翊是嫌棄迎春的帕子用料差,便遞上了自己的帕子道:“陛下,擦擦吧,這荷花池裏的水乃是死水,挺髒的。”
蕭翊看了一眼賀知敏的帕子,也沒有接過,只道:“不必了,朕用不慣別人的帕子。”
賀知敏收回了帕子,朝着年年笑道:“年年,能不能把帕子給我?”
年年乖巧地將手中蘇靜言的帕子給了賀知敏,賀知敏將絲帕遞給了蕭翊,蕭翊這才接過帕子。
年年瞪大了雙眼,看着賀知敏小臉懵燃,許久才道:“壞姨姨!”
蘇靜言道:“年年不許無禮,不許沒大沒小的。”
蕭翊甚是無奈,年年叫他壞爹爹潑他水的時候都沒見蘇靜言呵斥。
年年說旁賀知敏蘇靜言就呵斥了,合着他堂堂大棠帝王連賀知敏都不如了。
賀知敏連道:“娘娘,本就是我不對,辜負了小公主的信賴,小殿下罵我無礙的。”
蘇靜言道:“不,她怎麼說都是小輩,不能小小年紀就對長輩不敬!”
蘇靜言放下年年道:“去抱抱姨姨,叫姨姨。”
年年見蘇靜言真生氣了,倒也乖乖聽話照做,抱着這賀知敏的腿,擡頭喊姨姨。
賀知敏伸手摸了摸年年的小腦袋道:“小殿下客氣了。”
回到海棠宮之後,蘇靜言便讓忍冬鋪了畫紙,準備畫年年方纔抱着荷葉裏邊小魚玩的一幕。
年年也鬧着要畫,蘇靜言便遞給了年年一支畫筆。
迎春在蘇靜言耳邊輕聲道:“娘娘,陛下像是生氣了。”
蘇靜言看着坐在一旁黑臉的蕭翊,道:“你不是說要與我比試畫技嗎?”
蕭翊走到蘇靜言身邊道:“你既知小輩不能對長輩不敬的道理,年年對朕不敬的時候,你怎不許朕管教年年?”
蘇靜言道:“你是她爹爹吶,年年有錯你也該好好教導,而不是在她委屈的時候還吼她。”
蕭翊過去抱起年年道:“朕帶着年年去宣政殿之中畫。”
蘇靜言笑了笑,便將整副心思落在畫畫之上,想到方纔船上的賀知敏,她便也將賀知敏一道入畫更顯美感。
蘇靜言一畫就畫了兩個時辰,直到天色黑了她才停筆。
正要去宣政殿之中找蕭翊,蕭翊也帶着年年回來了,蕭翊將他的畫作展現在蘇靜言跟前,畫中的年年抱着一片荷葉看着荷葉上的小魚,靈動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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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言不得不讚嘆蕭翊的畫作已有大家之風範。
蘇靜言將自己畫的遞給了蕭翊看着,“我畫的比你更多些。”
蕭翊見着蘇靜言畫的船只將賀知敏也給畫入進去了,是以整副畫更活靈活現些,“你的畫技是不錯,但朕覺得還是朕的畫作更勝一籌。”
蘇靜言道:“你畫的年年是好看靈動,卻失童趣,刻板了些。”
蕭翊道:“你的畫雖活靈活現,但重點卻不在年年身上,畫一個賀知敏進去顯得格格不入。”
蘇靜言道:“怎麼就格格不入了?若是沒有賀知敏,這年年哪裏能一個人摘荷葉抓小魚?身邊必定要有一個大人才顯畫作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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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翊正要爭辯之時,卻見蘇靜言道:“你若再爭的話,今日就不必踏進海棠宮了。”
前些時候年年與蘇靜言接連生病,又逢蘇靜言月事,蕭翊已是半個多月沒與蘇靜言親近了,今日說什麼都不願離開海棠宮的。
只是他也不樂意承認自己的畫作比蘇靜言的畫作差。
蕭翊道:“阿言,你不能耍賴的,這樣,朕讓宮人今夜將兩幅畫給裝裱好,明日拿到大殿上,讓大臣去評判誰的畫作好。”
蘇靜言呵了一聲道:“你是陛下,大臣們哪能不給你這個顏面說你的畫好?就算是我的畫好,他們也不敢說。”
蕭翊一笑道:“先不告訴他們是誰所畫就是了。”
蕭翊將年年遞給了奶孃,讓奶孃帶着年年下去歇息。
蘇靜言看出了蕭翊的壞心思,便也讓着年年隨奶孃下去歇息。
年年與宮女們都退下後,蘇靜言纔對着蕭翊道:“今日年年潑你水確實不對,可你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訓斥她的,她也是因爲大半年沒有見你,纔對你有誤會的。
年年白日到週歲那段時日裏,你都沒有陪在年年身邊,這是整整九個月的時日……
她對你本就有着牴觸情緒,你若是再呵斥她只會讓她更厭惡你,我這纔不讓你管教年年的。
你放心,我不會縱容壞年年的。”
蕭翊將蘇靜言攬在懷中,“阿言。”
……
月明星稀,賀知敏望着天上的圓月,心中想着白日裏蘇靜言與蕭翊兩人鬧了矛盾,說起來也是因她而起。
若不是她將水裝在荷葉裏,年年也不會潑蕭翊了。
她想要去讓他們和解,卻也不知如何去撮合。
尚宮見着賀知敏還未睡,便問道:“都快子時了,還不歇呢?”
賀知敏便將自己的顧慮說給了尚宮聽,尚宮聽了一笑道:“你多慮了,帝后的感情好着呢,哪裏會爲了此事而大吵。
少年夫妻爲了孩子難免會鬧些矛盾,但也是牀頭打架牀尾和的,今日海棠宮之中可叫了三回水呢。”
賀知敏聽到此話,道:“着實是我多慮了,我害怕陛下會因公主殿下潑水而生氣呢。”
“陛下雖然年幼,卻到底也是爹爹,再生氣也是自己的女兒,能生氣到哪裏去?”尚宮對着賀知敏道,“等你日後有孩子了就能明白了。”
賀知敏道:“我這殘花敗柳之軀,哪裏還能有孩子呢?”
賀知敏也從未想過還能再有孩子,如今在尚宮局之中的日子也挺好的,其他的她一點都不奢望了,如今的命也是撿回來的。
賀知敏沒了擔憂,一覺睡得極好,直到天亮,她起身後便見着服侍自己的宮女一臉喜意。
“賀姑娘,大喜吶,今日陛下可是拿着畫了您的畫卷,讓衆臣點評畫作可好,陛下可是將您畫得更天仙似的,看來姑娘您熬出頭指日可待了。”
賀知敏皺眉道:“不會吧?”
陛下昨日可還嫌棄着她的手帕呢。
陛下會把她畫作天仙?賀知敏是絕不信的。
丫鬟道:“姑娘,我可沒騙您,這會兒早朝還未散呢,陛下讓每個臣子把您的畫作點評一番才許離開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