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庭無法反駁父親的話，悶悶的跟着老爺子上了車。
秦昱凡到了盛錦小區，這個時間，正是米粒要上牀休息的時候。
小丫頭見他一個人回來，不停的往他身後張望。
“你媽媽今晚不回。”秦昱凡直截了當告訴她。
阿姨默默去了孩子房間，給她找睡衣。
“爲什麼？”米粒驚訝的看向他。
“你媽媽……掉水裏了，不過沒有大礙。”
“原來是這樣。”
小姑娘鬆了一口氣。
這麼小的孩子，媽媽突然不回家，是不是應該安慰一番？
就在秦昱凡腦海裏彙總各種貼心話的時候，小姑娘臉上掛出一抹欣喜，雀躍道：“那我今晚不用把娃娃們藏起來了，我要把它們佈滿我的牀。”
秦昱凡：“……”
這邏輯……代溝就是這麼來的吧。
秦昱凡半蹲着，看向歡天喜地的小姑娘：“這樣就能讓你高興得跟過年似的，以後喜歡什麼娃娃，都告訴我。”
米粒雖然開心，但腦子不糊塗，她擺擺手：“這些娃娃夠多了，不用再買了。我很喜歡，但是媽媽卻不一樣，她怕這些布娃娃，謝謝叔叔。”
小孩子的懂事令人心疼。
秦昱凡這些年處事雷厲風行，甚至不擇手段。自認一顆心可以冷過石頭，但是還是被小姑娘的的獨立性給狠狠揪了一下。
“叔叔是來給媽媽拿藥的吧？”米粒一邊說一邊把秦昱凡帶去臥室。
“媽媽也真是的，不能着涼還這麼不小心。”
小姑娘嘮嘮叨叨把秦昱凡拉去主臥，熟練的從牀頭的藥箱裏找出感冒藥和退燒藥交給秦昱凡。
“叔叔快走吧，拿給媽媽吃下，我怕她弱不禁風弄得住院就不好了。”
“好，明天週末，你要是在家裏悶，就去我那裏玩。”
秦昱凡情不自禁的在懂事的小姑娘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一臉冷漠的囑咐阿姨上心照顧才離開。
粒米望着秦昱凡離開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剛纔是怎麼回事？
爸爸親了我。
他越來越喜歡我了嗎？
好開心呀。
“米粒小姐？”阿姨輕聲呼喚她，“該洗澡了。”
米粒回神，拿過阿姨手裏的睡衣紅着臉跑去浴室。
阿姨一臉莫名：這孩子怎麼了？
秦昱凡回到住處，
沐知晚在被窩裏睡得昏天黑地，胃部也一陣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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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昱凡抱起她，給她喂藥。
沐知晚拒絕道：“等會兒再吃，我胃受了涼。”
秦昱凡皺了皺眉。
她的體溫以在升高，不吃藥的話……
“先吃藥，萬一想吐，有我在。”
秦昱凡不由分說把藥喂進她嘴裏，又給她灌了兩口水。
沐知晚被他粗魯的動作給弄得眼淚都出來了。
無力的推着他：“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秦昱凡冷笑一聲：“對我坦誠一點，我就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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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知晚翻了個白眼，無力和他辯，暈暈躺下去，等待藥效發揮作用。
秦昱凡放下水杯看向她：“身體怎麼弄成這樣？”
沐知晚只覺得他的關心是惺惺作態：“這麼冷的水，誰下去不感冒，以爲誰都像你，出水後還能生龍活虎……”
差點沒要了她的命。
秦昱凡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他泡過冰冷的海水之後，昏迷的了十來天，不過裏面還有別的原因。
比如勞累過度……
他保證，她剛纔的描述中沒有一點誇張成分。
秦昱凡心底有一種情緒在蔓延，但他剋制住了。
沐知晚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話沒過腦子，轉而說道：“身體的正常反應不一樣，沒法作比較。”
她拍着自己犯惡心的胃，閉眼不再說話。
“當年知道我出事，爲什麼不來看我一眼再走？”男人的思路並未因她不想說話而中斷。
沐知晚閉着眼睛，淡涼一笑：“收了錢，還好意思來看你？”
她捂得挺嚴實。
“對我的死活也不在意？”男人的口吻似乎很沮喪，“真是一片真心爲了狗。”
沐知晚氣不打一處來，勉強睜開眼睛，應道：“你神氣活現的，哪裏要命了？你才狗，你們家戶口本上全是狗。”
秦昱凡淡涼的看向她：“不許胡說。”
你也在我戶口本上，不知道嗎？
那天告訴她幫她恢復戶籍後，這女人心大的很，沒有去查看就直接選擇相信他。
沐知晚以爲他是不滿意她罵人，身體很不舒服，不和他擰。
秦昱凡靜靜的看着她，也一言不發。
一會兒後，她覺得胃氣難平，打了個隔，秦昱凡如臨大敵，迅速做出要去拿垃圾桶的樣子。
沐知晚打了個嗝，好受多了，再看他這般警覺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秦昱凡把目光移去別處……
醫院。
秦家人相繼離開。
空空的病房內只剩下沐香筠母女倆。
“媽，沐知晚好像知道六年的事。”
“什麼事？”沐香筠眸中憤怒的火苗還未熄滅，正在絞盡腦汁考慮接下來怎麼在秦柏庭跟前唱戲。
“她好像很肯定的知道秦昱凡不是我救的。”
沐香筠氣極，給她兩耳光：“你趕到海邊的時候還有別人嗎？不是你還是能誰？難道是神仙把他從水裏撈起來，然後做好事不留名？”
陸伊雅捂臉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沐知晚救了秦昱凡，她早邀功去了。可是剛纔她又提起了一些細節，讓我不得不覺得當時她在場。”
女兒這一說，沐香筠突然覺得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當年是我安排人用秦昱凡的名義通知她去那個地方等着，可是她沒有趕到，但也一定不可能有機會救秦昱凡。之後……你秦叔叔就安排她離開莘城，這件事我也沒有追究。至於秦昱凡是怎麼上岸的，這麼多年也沒有誰和你搶救命恩人的名頭，萬一是他自己稀裏糊塗游上岸的呢？”
“對對，我就是這麼想的，有可能她故意詐我，又恰好合了當時的實情，我差點就信了。”
沐香筠抿緊脣線思索，半晌才說道：“就算她要翻盤當年的事，無憑無據簡直是做夢。不過她這個人……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