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生心急火燎地跑到正房夫人的院子門口,毫不顧忌形象地用力拍打着房門。
那急促的敲門聲彷彿要將整個院門都給拆掉似的。
站在守着門的丫鬟們被男人如此兇狠的模樣嚇得不輕,其中一個丫鬟趕緊上前打開門栓。
然而,就在房門打開的瞬間,男人猛地一腳踹向開門的丫鬟,正中她的腹部。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丫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老遠,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此時的丫鬟已經痛得面如死灰,身體蜷縮成一團,不斷顫抖着,一邊哭着一邊拼命地向男人磕頭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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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劉福生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踐婢,是手斷了還是腳殘了?竟然敢磨磨蹭蹭地不開門!要是誤了爺的大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還不解氣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這邊鬧出的巨大動靜,成功地將剛剛躺下休息的劉夫人給吵醒了。
劉夫人緩緩坐起身來,一臉不滿地看着眼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房間並大發脾氣的男人,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
“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歇息,在這裏鬧什麼呢?”
劉夫人看上去面容嚴肅,身材微微發福,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顯然是個性子比較嚴厲的人。
劉福生在見到夫人之後,原本囂張跋扈的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捏着手裏已經皺巴巴的信紙,疾步走過去,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出大事了。”
劉夫人如刀子一樣的眉緊皺,緩緩地從男人手中接過那封看起來普通又神祕的信紙。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信中的文字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那原本嚴厲的眼眸此刻更是充滿了震驚與憤怒,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額頭上不斷滲出汗水,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夫人。您一向機智過人,請給我們出個主意吧!起碼……起碼要保住我們全家人的性命啊!”
劉夫人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她默默地低頭看着信紙上的每一個字,彷彿它們都在嘲笑她的無能爲力。
【殺了借宿人,全家無憂。】
這簡單而殘忍的幾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劍,深深地刺痛了女人的心。
她深知,無論是否動手,她們一家人都已經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天那個突然找上門來的借宿人的身影,女人的手指慢慢握緊,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面對如此艱難的抉擇,真的不敢輕易下決斷。
畢竟,他們只是平凡的百姓,從未經歷過這般生死攸關的大事。
男人顫抖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那雙原本狠厲的眼眸此刻充滿了恐懼和試探:“夫人,要不……我們還?”
劉夫人果斷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不行!”
接着她轉頭對男人命令道:
“你現在立刻親自帶人到家周圍查看一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但是記住,千萬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男人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支插在牀頭的箭矢,那深深嵌入的箭頭彷彿就插在他自己的腦袋上一般,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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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敢踏出家門一步。
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他,此時只覺得待在房間裏纔是最安全的。
他緊緊抓住夫人的手,結結巴巴地說:
“要不,要不就讓下人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外面還下着大雪呢,刮那麼大的風怪冷的……”
劉夫人又怎能看不出男人內心的恐懼,她氣得揚起拳頭狠狠地砸在男人的背上,怒道:
“你這個膽小鬼!叫你去你就趕緊去,在這裏囉囉嗦嗦幹什麼!”
男人疼的咧着嘴,伸出手指向蕭長風等人居住的院子,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道:“那怎麼辦呢?”
女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略微沉思片刻後說道:“先別急,你先過去查看一下情況。”
男人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但也別無他法,只能縮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走出門去。
待男人出去後,女人也坐立難安起來。她迅速起身,匆匆整理好妝容,腦海中飛速運轉着,試圖想出一個既能保護孩子又能解決問題的兩全之策。
她和男人的想法一致,無論如何都要先確保孩子們的安全。
一想到自己那兩個乖巧懂事的兒子,她緊緊咬着牙關,“來人,將兩個小少爺帶來。”
幾個丫鬟看到一向沉穩冷靜的夫人此刻也如此驚慌失措,半句話也不敢多說,趕忙前往隔壁院子將兩位小少爺接過來。
這兩個小少年一個十二歲,另一個才九歲,但面對半夜被吵醒的狀況卻沒有絲毫怨言,而是十分乖巧地等待着女人開口說話。
女人則急忙讓兩個孩子換上了下人的衣服,並在他們的棉衣裏縫入了一些銀票和零碎的銀子。
接着,她又安排了兩個小廝換上同樣的裝扮。
兩個男孩不明所以,卻也知道母親不會害他們,乖乖換好衣服。
劉夫人也沒告訴孩子出了何事,只讓他們等着。
男人領着一衆家丁在宅子四周巡視了一遍又一遍,確認沒有任何陌生人的蹤跡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甚至還爬上屋頂仔細查看過,但由於風雪太大,地面上連一個不平整的腳印都看不到。
刺骨的北風呼嘯而過,吹得他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儘管如此努力地尋找線索,卻仍然一無所獲,無奈之下,他只能裹緊衣服,腳步匆匆地往回趕。
回到屋裏,他一邊拍打身上的積雪,一邊不停地抱怨:“這賊老天真是莫名其妙,無緣無故地下這麼大的雪,這風更是吹得人睜不開眼。”
嘴裏嘟囔個不停,他正準備脫下那件厚重的披風。
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一拍大腿,驚呼道:“不好!今晚我只讓人給那個院子送去了一個小炭盆。”
“這這這……會不會出什麼事啊……”一旁的女人聽到這話,差點被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