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薇從洗手間出來，正好遇見溫寧在洗手。
她愣了一瞬，還是自然地走過去打開水龍頭。
溫寧對着鏡子補妝，語調悠悠道，“阿南不錯的。以前上學的時候，埋頭讀書，一直都是班長。從來不招惹是非。而且學醫太忙了，沒有教過女朋友。”
她轉頭看着宋雨薇，笑道，“你們很般配。他家就在文家隔壁，知根知底的。”
宋雨薇關掉水龍頭，轉身看向她，“我沒有打算和他在一起。只是普通朋友吃個飯。”
溫寧擡了擡下顎，滿臉得意，“今天是他父親讓他來和我吃飯的。宋雨薇，雖然你回了文家，有了優渥的家世，但你始終不是司家最好的選擇。”
“我又不是貨物，不需要司家選擇我。”宋雨薇不卑不亢，笑盈盈道，“只要他喜歡我，就足夠了。”
“怎麼，你還想吃回頭草？”溫寧雙眸一沉，“你臉皮那麼厚的嗎？”
宋雨薇坦蕩道：“現在什麼年代了？離婚又不代表永無可能。你都說了，是他父親讓他和你吃飯，我剛纔看他吃得並不開心。”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溫小姐。”
另一邊的露臺上，盛堯南正在抽菸，他煙癮不重，但做手術壓力大，每天都會抽上一根。
司霽清走了過來，手臂掛在圍欄上，低聲道，“給我來一根。”
盛堯南眉梢輕挑，一邊捻了根菸給他，一邊道，“我記得你不抽菸。”
司霽清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火機，點燃了星火，淺淺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
他單刀直入，“你在追她？”
盛堯南也直接道，“還不算。先做朋友。”
司霽清擰着眉頭，“你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欺？”
“你們已經離婚了。她現在單身。”
盛堯南眉眼沉靜，往菸灰缸撣了撣菸灰，輕聲道，“我本來以爲我沒機會的。沒想到，你們居然離婚了，而且她還是文家人。住得那麼近，我沒辦法不主動爭取。”
“阿清，你瞭解我，我不是隨便玩玩的人。我會對她好，也會對她的女兒好。”
司霽清眼神不屑，將剩下半支菸往菸灰缸一摁，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夕陽，臉上佈滿陰沉。
“我還沒死呢，不用你對我女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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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薇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盛堯南正好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好的，我馬上回來。”
他掛了電話，滿眼抱歉，“不好意思，醫院有緊急的事，我現在要馬上回去。”
宋雨薇關切道，“那你快去吧。醫院的事要緊，我沒關係的。”
盛堯南微微頷首，立刻起身離開了。
宋雨薇獨自吃完了最後一道甜品，看着司霽清和溫寧正要離開，她拿着包，走了過去。
“司霽清。”
她擡着水盈盈的杏眸，溫聲道，“我有點關於妍妍的事情想跟你單獨談談，不如你送我吧。”
“宋雨薇，你什麼意思？”
溫寧面色焦急，她沒想到宋雨薇會那麼主動。
宋雨薇眨了眨眼睛，“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只是想和他溝通一下孩子的問題而已。溫小姐，你好像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吧？”
司霽清垂眸看着她嬌俏的臉，微微勾起了嘴角。
好久沒見她這樣展露棱角。
溫寧很是不服氣，“我們吃飯是長輩安排的！”
“溫寧。”司霽清倏然開口，“你不是自己開車來的嗎？”
溫寧一時語塞，她本來是想司霽清來接她的，可司霽清說不順路，只問她到底要不要吃飯，溫寧也不敢再逼他，只好妥協自己開車來了。
宋雨薇道：“哦，原來溫小姐有車呀。”
“可是，我喝酒了。”
剛剛溫寧非要點紅酒，可是司霽清卻一口都沒喝。
溫寧還想着正好，可以讓他送她回家。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你可以叫代駕。”司霽清看向宋雨薇，“走吧。”
宋雨薇揚起了笑，跟在他身後。
溫寧站在原地，氣得差點折斷美甲。
–
車上。
司霽清大掌握着方向盤，神情嚴肅，目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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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薇掐了掐手裏的包，餘光多次看向他，努了努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妍妍怎麼了？”司霽清驀然開口，主動詢問。
宋雨薇眼神閃了閃，“她挺想你的。你怎麼都不來看她？”
司霽清聲音放柔，“有點忙。”
“忙着相親嗎？”
宋雨薇低着頭，語氣清洌，帶着點譏笑的意味。
司霽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清冷的瞳孔裏瀰漫着歡喜。
“你要是這麼認爲，也沒錯。”
宋雨薇鼓了鼓白皙的臉，“那明天週末，你有空嗎？”
司霽清轉眸看了她一眼，笑道：“有空。”
宋雨薇擡眼看向他，問道，“那明天我們帶妍妍出去玩好不好？”
“我們？”
司霽清很刻意地咬着重音，停頓兩秒後，才問道，“合適嗎？”
宋雨薇咬了咬脣，“我看育兒書上說，爸爸媽媽經常一起陪着寶寶玩，對寶寶的成長有益。”
車上忽然靜了下來，司霽清沒有出聲，轉動着方向盤，拐了一個彎。
宋雨薇絞着手指，等着他的回答，呼吸都亂掉了。
“呵。”
司霽清笑了一聲，是嘲諷的笑。
“你現在才知道啊？那你鬧着離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爸爸媽媽分開，對寶寶有多少壞處？”
他的聲音像是冰雹，噼裏啪啦地砸在宋雨薇的身上。
她無從辯解，只是低着眉眼，輕聲道，“對不起。”
司霽清眉眼涼薄，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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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終於抵達了文家門口，夜色中，繁星閃爍。
司霽清神情嚴峻，“到了。”
宋雨薇垂着頭，沒有動作，醞釀了許久，還是擡起頭說道，“司霽清。那明天你去不去嘛？”
軟糯的嗓音夾帶着哀求，分外嬌妹。
司霽清眉頭忽松，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
見他不爲所動，宋雨薇沒有放棄，依然努力勸說道，“妍妍最近很愛發聲，超可愛的。你不想教她叫爸爸嗎？”
司霽清曲起手肘，抵着窗戶，嗓音冷淡，“下車。”
宋雨薇無奈，只好下車了，關上車門，剛轉身，後面的車窗緩緩拉下。
司霽清神情不變，沉聲道，“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們。”
宋雨薇忙不迭地點頭，眉開眼笑道：“好，你開車慢點。”
司霽清沒有迴應，車窗升起，他開車離開。
開了一段距離後，他看向車頭鏡，映着宋雨薇窈窕的身影，她站在原地，眉眼彎彎目送他離開。
司霽清眉眼忽展，嘴角揚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