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平冤昭雪

發佈時間: 2025-02-24 19: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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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他的目光淡淡掃過諸臣,語氣沉重,“諸臣可還記得魏氏爲帝時,朝中重臣、悍將之首、冠軍侯非庸?”

裴厭缺陡然擡眸,定定看着龍椅前的裴鶴擎

惢嫣也望過去,目含驚訝。

看來這第一件事,舅舅提前並未跟裴厭缺商量。

“冠軍侯非庸,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曾掌一方重兵,卻有不臣之心,通敵叛國,最後被……被魏氏連坐滅族。”有臣子道。

裴鶴擎脣邊露出冷笑來,“確實被魏氏滅族,不過非氏,卻是受了天大的冤屈!通敵叛國——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是陛下,當年之事,證據確鑿啊……”

“假的,通通是假的!”裴鶴擎大掌一擡,道,“諸愛卿可還記得往昔,魏宣明是如何用一紙僞造文書,冤枉朕,叫朕枉受那牢獄之災發?”

“這……難道,當年魏氏用了同樣的手段,陷害侯爺?!”臣子震驚。

惢嫣眸中劃過笑意。

當年之事久遠,知道的都是老臣重臣,無一不是老間巨猾者。年魏帝所爲不過是剷除功高震主臣子,以穩固皇位,老臣們不可能單純到瞧不出端倪,只是爲臣之道,他們哪敢聲張,最多只默默道一聲悲哀。

唔,話不敢說全,或許真有矇在鼓裏的,但絕對不多。

而今有臣子一唱一和附和舅舅,大抵是舅舅提前吩咐過。

“不錯,朕與冠軍侯有些交情,他絕不可能是會通敵叛國之人,當年悉事朕也已找足了證據,”頓了頓,又道,“劉啓,將人帶上來。”

劉啓,就是魏宣明的貼身大太監。

他以往上掌事太監,頗多風光,而今卻被兩個小太監壓着上殿來,跪在裴鶴擎跟前。

裴鶴擎冷聲道,“你且將當年之事一一道來,真饒你不死。”

魏皇室已經垮臺了,那太監不敢隱瞞,趴在地上,有些哆嗦道,“當……當年冠軍侯大權在握,夫妻二人又得民心,魏帝怕他有不臣之心,整日惴惴。後來在御書房,魏帝次子魏行崢獻計,說……說可以同先厲高宗一般,栽贓嫁禍,剷除了冠軍侯。”

殿中傳來臣子低低的吸氣聲。

他們並不知道這般清晰的內幕。

原來,是璟……是當年的二皇子啊。

“爲君不仁!多行不義!不配爲人!”裴鶴擎陡然厲聲,猶如一顆驚雷炸響在殿中,將諸臣嚇一跳。

紛紛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裴鶴擎擡了擡手,讓劉啓將那太監拖下去。

又對諸臣道,“冠軍侯既爲朕昔日好友,朕實不忍他受此冤屈。當日魏宣明告知天下人非氏一族有罪,而今朕便要爲其洗清冤屈,朕同樣要佈告天下,叫百姓瞧瞧,先魏氏是何等的不仁不義!”

“聖上英明。”諸臣皆拜服。

“呵。”殿中忽聞一人嗤笑聲。

衆人不禁朝聲源望去,只見一老臣定定的坐着,面上含着譏諷,“裴相而今當了聖上了,魏皇室除了一些少牽連的女眷外,都被殺盡了。皇位您已經坐穩,難道還不肯放過先皇嗎?”

靜。

偌大堂中靜謐無聲,斟酒的宮人也停頓下來,一時間連微重的呼吸都可以聽見。

裴鶴擎眯眯眼,“衛卿,是何意思?”

語氣比方纔平靜,然不怒自威,叫諸臣膽戰心驚。

那衛氏官員身邊的臣子也大驚,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般話來。他們雖然仰受魏皇恩沐,但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即使衛大人他對新皇逼宮篡位再不齒,也絕不能宣之於口啊!

便瞧見衛大人端着酒杯,連斟兩盞,仰頭盡數喝下去。

“陛下,衛大人一時醉酒,所言都是酒後胡言,切不可當真啊。”陳大人忙跪下道。

“酒後、胡言?”裴鶴擎冷笑,“朕看是酒後吐真吧。”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丞相你說,魏帝先前用假造文書污衊你,陛下他可有污衊?你舉兵五十萬之巨兵臨城下,逼宮篡位,而今坐到龍椅之上,陛下他可曾是污衊?!”衛大人越說越慷慨激昂,酒杯砸在桌上發出刺耳的頓響聲。

陳大人的心都涼了。

陛下不知殺了魏室的多少臣子。當初他也以爲自己要被抄家滅門,不成想躲過一劫,既躲過一劫,他哪敢再念着魏室的好,安安分分在其位謀其職便罷了……他不想牽連家人,人總是要活下去啊。

可這衛大人,怎麼就非要觸陛下的黴頭,攔都攔不住啊。

裴鶴擎濃眉微斂,坐上了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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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愛卿,你同衛禧關係最近,有……三十多年的交情吧,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陳大人知道裴鶴擎此言一出,衛禧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方直起來的身板忙匐下去,只差把臉都埋進地板裏了。

“微臣不敢!微臣絕無犯上之心!”他慌忙表態,額上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那麼,你要爲衛禧求情麼?”

“衛大人以下犯上,微臣不敢。”

“拖出去。”裴鶴擎輕描淡寫的擺手。

聽着甲位的腳步聲,陳大人趴着,眼珠子滴溜的轉,身子卻壓根不敢動彈。

卻聽得衛禧發出了驚叫聲,掙扎了一陣,他又開始罵裴鶴擎,什麼大逆不道、犯上作亂、罪孽深重……

被拖出殿門的那一刻,裴鶴擎道,“衛家府邸查抄,其年滿十七者,斬首示衆。奴僕家丁九族親近者,皆流放北境,即刻去辦。”

同爲非氏洗冤相比,裴鶴擎面上實在看不出什麼怒意,可這樣的輕描淡寫,卻更叫朝臣心如擂鼓,捏一把冷汗。


談笑之間取人性命,他可比魏皇要狠得多。

裴鶴擎留了幾個魏室老臣,畢竟年歲太大,同僚一場,也不曾得罪他。

若是他們順服,歸順新朝,他至少會留其性命。若是不歸順,他自有心狠之處。

衛禧的二心他看在眼裏,他不會留,除掉他也就這兩天了,不成想今日一下子撞上來。

也好。

衛禧的怒罵聲漸遠,直至完全聽不見,殿中又靜謐下來,裴鶴擎擡眼一掃座下,皆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