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誤會

發佈時間: 2025-02-24 18:5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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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老宅第一日,除卻折騰着燒了一頓飯外,惢嫣幾乎癱了一整天。她從酉時開始睡,到次日日上三竿。

熟悉的環境和氣味叫她放鬆下來。

對於裴厭缺子時出門,一點都未察覺。

他依舊穿着那身並不合身的簡樸常服,那衣裳勾勒出他健碩的身體,男人自內向外的矜貴與風度卻不被遮蓋分毫。

華陽郡……

他不算熟悉,在兩刻鐘內尋到了那間地下賭場。微倚在門旁,帶着特殊含義的敲門聲自關節處敲出。

裏面沉默片刻,旋即冒出一個暗號。裴厭缺默默對上下一句,門便開了,探出尖耳猴腮男人好奇卻恭敬的面。

早上醒來,惢嫣也不想出門買早餐,她煮了點粥吃。

二人坐在老槐樹下喝着粥。

今天出奇的暖和,日頭高懸,槐樹枝斑駁的影錯錯落落,清風和煦,帶來院角綠梅的縷縷芳香。

惢嫣頭微靠在藤椅靠上。

“表哥,你有沒有下一步安排?”

裴厭缺緩緩嚥下一口清淡無味的粥,“養好傷,去頌花郡。”

“還去那邊作甚?你的屬下都……”她頓了頓,“難道不該回上京找舅舅麼?”

人手不是問題,他卻懶得再跑一趟頌花郡了。然這些不必告訴惢嫣,裴厭缺不言語。

宮惢嫣沒等來答覆。

罷了,裴厭缺自有打算,她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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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們這次也算是共患難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麼?”惢嫣想到什麼,問。

“嗯。”

想到她近日的忙活,裴厭缺漠然的面鬆動些許,就連心裏也跟着軟了軟。

“表哥可知曉,我娘爲何會同舅舅斷絕關係?”

裴厭缺搖搖頭,“姑姑走的時候,我還不曾入相府。”

惢嫣點點頭。她沉銀片刻,反覆看了男人好幾眼,欲言又止模樣。

裴厭缺無奈她的小表情,“還想問什麼,問吧。”

總不是關於父親的事。

卻見宮惢嫣捏着下頜,目光璦昧別具深意,如一只好奇的幼貓,“表哥你,同表姐……”

姐?

裴厭缺腦子裏閃過裴貴妃,英氣的眉宇斂了斂,有些不明白惢嫣這副八卦的表情是甚意思。他疑惑的看她,等待她的下文,然而惢嫣下一句話險些叫他口中的白粥噴出來。

“是不是在相府就在一起了?”

“咳咳!”回覆惢嫣的是裴厭缺猛烈的咳嗽聲。

他看她的眸子頗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震撼。似乎不明白,她爲何能問出這種問題!

宮惢嫣慌了一下,她還以爲自己踩到了他的雷點,無措的站了起來。

完蛋。

她腦子弦沒搭上啊,瞎問什麼啊!這不就是告訴裴厭缺,她知道他和裴貴妃之間的祕辛麼!

不會被滅口吧!

——不會,她好歹是間臣舅舅的血親侄女,而且此番也算是救他一命了。

惢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卻聽得裴厭缺道:

“我……和你表姐?”難以啓齒,加上咬牙切齒,兩種情緒和在一起,裴厭缺半晌沒組織出來措辭。

宮惢嫣腦子閃過一條白線,恍然大悟了。

“你和表姐,不是那種關係啊!”

“誰告訴你我和她是那種關係!”裴厭缺眼睛瞪圓。

宮惢嫣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身子一沉坐在了椅子上。

啊?

啊??

啊??!

“那你們怎麼在皇宮卿卿我我的。”

惢嫣覺得,她腦子真的宕機了,一張嘴什麼話都敢說。

裴厭缺是在給她機會吧?

是吧……

她又講什麼屁話啊!

裴厭缺平息了好一會兒,纔算是冷靜下來。他頗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我和裴弦月何時……”

“她是皇帝的女人,我同她沒有半分不當關係。”

他真不知這女人是從哪裏開始誤會的。

看樣子是宮宴那次,可那會兒明明就是裴弦月問那人……

裴厭缺沉銀着,擡眸睇了惢嫣一眼,又快速斂下眸子。


這小女子也夠蠢的,懷疑他同裴弦月就算了,還敢當他的面問出來。倘是真的,這女人就不怕他滅口麼!

惢嫣要是知道裴厭缺在想什麼,指定把腦袋都縮下去了。

嗯,問出來就後悔了呢。

但既然他們沒有那種關係,那也就沒有臆想的危機了。

她頂多就是尷尬一陣。

“內個那個,把你的尺寸告訴我,我去幫你買幾件換洗的衣裳。”面對男人一副‘真服了你了’的表情,惢嫣撓撓頭站起來,找機會溜走。

裴厭缺很坦然的說出幾個數字,惢嫣撤開目光,一溜煙跑了。

傍晚,惢嫣和裴厭缺吃完飯,她一面收拾碗筷,一面燒晚上洗澡的水。

她還特地問了下裴厭缺洗不洗,他那種情況最好不要洗澡,不洗的話她也能少燒點水。

然裴厭缺卻給出肯定的答覆。

宮惢嫣燒水的時候就憋了一肚子的話。

他來提水,惢嫣看着他的背脊,還是沒忍住提醒,“你的傷口不能碰水哦,沐浴的時候悠着點。”

他低低應了一聲。

“洗好了我幫你換藥。”她臨時加了一句。

對方沒言語,但他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惢嫣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啥。

貌似知道他並不是名花有主後,她心裏繃的那根弦,鬆動了許多。

宮惢嫣想等裴厭缺洗完去幫他上藥的,等了一刻鐘還沒出來,無奈自己也去沐浴了。

熱水澡泡的很舒服,她依依不捨的爬起來,拿過潔白的裏衣穿在身上。外套了一件不算厚的披衣,一出門便對上不遠處男人的目光。

他問詢,“水倒在哪裏。”

“你洗完啦。”

宮惢嫣打量眼前的男人,同樣一襲潔白的裏衣,沒有穿外衣,也沒有披披衣,比例很分明的展現在她眼前。

他洗了頭髮,還沒有幹,如墨的長髮大抵鋪滿了肩背,幾縷烏黑劃到胸前,剔透的水珠子從前襟滾進去,胸腹上極具力量感的線條便分明瞭。

她見過他的身體,雖不曾細細打量,然現下,也能透過那禁欲的白,觸及他麥色的健康肌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