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帶着他回去，聽話。”之歲輕聲安撫王昭薇。
王昭薇內心受到的衝擊不可謂不小，但她也知道陸思明這傷勢實在不容樂觀，必須快點回去休養，而且之歲和顧言川的事，她也不該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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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之歲姐姐，你們有什麼誤會好好談一談，千萬別衝動。”王昭薇點頭答應。
“我跟他去別的地方談，你發信號彈，找來人，把地上那位也帶回去吧。”之歲又道。
“好。”
見王昭薇答應，之歲深呼一口氣，雙手用力，支撐着自己從地上站起來。
她慢慢走向顧言川，一步一步似乎都踩在顧言川心尖上。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之歲輕輕開口。
“好，談談吧。”從之歲奔向陸思明，急着爲他療傷的時候，顧言川就一直沒動過，渾身的鮮血倒流，直直往腦子裏衝，他現在也沒剩多少理智了。
之歲率先離開，領着顧言川朝林子裏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消失在密林中。
身後，王昭薇手忙腳亂引來一羣人，把陸思明和地上昏迷不醒的男生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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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腳有些發酸，之歲才停下來，轉過身，和顧言川對視。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偶爾從不遠處傳來幾聲鳥叫，倒使得氣氛顯得愈發膠着。
現在這麼尷尬、靜默的場面確實是之歲一手促成的，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顧言川殺害無辜人，剛好陸思明想拆散她和顧言川，一直偷偷觀察着顧言川。
顧言川是很敏銳不假，但他取了心頭血做毒藥，原本就傷了身體，又忙着照顧之歲和顧年，難免出現疏漏，每天爲了給顧年喂血，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又買了不少生肉，買了卻不喫，往往丟棄。
行動處處有怪異，陸思明就留了心。
今天顧言川更是反常，撇下之歲一個人出基地，陸思明和他打了多年的擂臺，自覺對他有幾分瞭解，本能地覺得事情不對，便去醫院找之歲，不論是真是假，只要有一點點破壞顧言川和之歲關係的機會，陸思明都不想錯過。
他已經要瘋了，看着之歲和顧言川談戀愛，看着小隊的人倒向顧言川，看着顧言川和之歲有了孩子，談婚論嫁，陸思明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不能放任顧言川像小時候搶走爸爸那樣，搶走他的之歲。
之歲本來也是要找機會出去的，陸思明剛好遞來枕頭，兩人一拍即合，基本沒有耽誤多少時間，便追着顧言川的腳步出了基地。
現在這場僵局，正是之歲想要的，她沒有多少時間和顧言川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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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懷裏這個孩子是誰？他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爲什麼放任他殺人？”
一句一句質問，扎得顧言川心頭流血。
最讓他難受的，是之歲話裏話外的嫌棄，對顧年的不喜，好像顧年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髒東西。
可不是嗎，之歲親眼瞧見顧年想殺人，那樣尖細的牙，那樣猩紅的眸，她確實該厭惡，把顧年當成怪物，連帶着他，一起厭惡。
被陸思明刺激的餘怒還未消散，又被之歲言語刺傷，顧言川很難保持理智。
“你以爲呢，你覺得這孩子是誰？”沒頭沒腦的一句，反倒讓之歲微怔。
“你什麼意思？”之歲追問。
“沒什麼。”顧言川冷冷一笑。
“顧言川，你到底瞞了我什麼？到現在你都不肯說實話嗎？這個孩子應該不是人吧？你爲什麼會和這個孩子有接觸？爲什麼？你……”之歲一遍遍問着，似乎不得到滿意的解釋就絕不肯罷休。
“或許陸思明說得是真的呢。”顧言川忽然出聲。
之歲話消失在嘴邊，眸子漸漸覆上震驚的光。
“歲歲，應該換我來問你吧，你爲什麼會和陸思明一起出來？難道你也懷疑我，不相信我嗎？”顧言川反問。
假吵到這份上很沒有意思，兩個人都不肯退讓，固執地認定對方有錯，說到底還是之前的隱患沒有得到妥善解決，比如之歲失去孩子心情頹喪可兩個人卻沒有怎麼好好交談過，比如顧言川一直暗暗介意陸思明的存在卻始終沒有和之歲言明。
所有的芥蒂和暗雷在一句句爭執中拋出、爆發，顧言川和之歲像兩只受到傷害的刺蝟，豎起滿身的刺，扎向對方，一定要對方和自己一樣痛。
“顧言川，我不想和你吵，你能不能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之歲緊鎖着眉，沉聲問道。
她沒有正面回答顧言川的問題，更像是默認，顧言川的心一點點冷下去，不言不語，只用一種沉痛的目光盯着之歲。
之歲見火拱得差不多了，冷着眉眼，裝作被顧言川激怒的樣子，口不擇言，“對，你說對了，我就是懷疑你，不相信你，所以纔會跟着思明出來，你滿意了嗎？”
顧言川果然失控，周身的氣息低沉，咬着牙，一字一頓說道：“你好樣的，楚之歲！”
言語間，怒不可遏。
自他們定情伊始，顧言川就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之歲說過話，滿是冷怒，幾乎不帶任何柔情。
之歲要的就是顧言川失去理智，最好發起瘋，於是面色不變，繼續刺激他，“看來思明說得沒錯，這個孩子說不定就是你的，你自己不也承認了，我就不該再問你，是我太可笑了。”
她臉上的表情太生硬，說出的話專挑顧言川傷口刺，立誓要把場面弄得難堪。
接着又覺得可笑，之歲冷冷譏笑兩聲，恨恨地看着顧言川，“我不需要你再解釋什麼了，我們就到這兒爲止吧，你的事不必再講給我聽。”
她邁開步子，面無表情地從顧言川身邊走過。
一連串的輸出，徹底把顧言川激怒。
他拽住之歲的手腕，力道之大，半點情面也沒留。
之歲擰着眉，也不喊痛，“放手。”
顧言川怎麼可能放，反而把她拉得更緊。
“你不是想要真相嗎？好啊，我統統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