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輕嘆口氣,暗道這三殿下也是夠倒黴的,新婚第二天就被罰閉門思過。
他掂着手中分量夠足的荷包,帶着一羣人迅速離開。
廳堂中姬無痕俊美的面孔因爲憤怒變的有幾分扭曲,他沒有想到僅僅是爲了一個蘭芝荷,竟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只怕不出一盞茶時辰,他被父皇勒令閉門思過的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今日可是他的新婚第一日,父皇竟半點不顧忌他的臉面!
姚心語的臉色同樣不太好。
近些日子以來,姬無痕已經被姬雲堰分走太多東西,惠帝獨一份的重視,大臣們的青睞。
她瞥了一眼面罩寒霜的男子,不由擔心起來。
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是……
“殿下,事已至此,再生氣也沒用了。”儘管心中有重重隱憂,姚心語面上卻絲毫不顯,走到姬無痕身邊安慰起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當下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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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美人的柔聲寬慰,姬無痕深吸口氣,猙獰的神情緩和下來。
“說到底,都是因爲我。”他抓住姚心語的手,心中愧疚與複雜交疊,“是我害你成了笑話。”
姚心語眼底劃過一抹冷光,悄然而逝。
她盈盈笑了笑,“殿下說什麼呢,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什麼問題我們都要一起解決。”
“你不怪我就好。”姬無痕彷彿鬆了口氣。
“當然不怪,不過殿下可是答應過我,那個女人任由我處置的。”
“這是自然。”
想到前不久給自己下藥的女人,起初姬無痕心裏還存着幾分憐惜,可如今,她害自己被父皇訓斥責罰,成了滿京城的笑柄。
這幾分同情,早就化爲虛無。
安慰好姬無痕之後,姚心語便回了她居住的院子。
不久之後,院子裏傳出女子盡全力隱忍的痛苦低叫。
寧王府,陸母瞧着孤身一人從宮裏回來的蕭雲珩,視線越過他的身後。
沒有人。
她心裏頓時一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知曉她的擔憂,蕭雲珩沒有瞞着:“娘,惜月被留在宮裏替太后治頭風了,你放心吧,她沒事兒。”
陸母這才鬆了口氣,轉念想到給太后治病,心下緊張起來,“怎麼會忽然讓她去給太后治病呢,這宮裏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皇帝的後宮,那就是個能喫人的地方。
“是她自己主動請纓,娘請放心,你也知道她,沒有把握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的。”
“哎,這孩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衝動的毛病。”陸母捏着手心,“那她要待多久啊。”
據她所知,太后的頭風症是年輕時候受了重傷落下的,這麼多年,太醫院的太醫都醫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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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珩默了默,道:“一個半月左右。”
“這麼久!”
蕭雲珩暗暗苦笑。
是啊,一個半月這麼久,可真是要愁死他了。
“娘你放心,我會每日去宮裏看她的。”
陸母看着不比自己少擔心的女婿,總想開口問問自己能不能去。
一想如今自家的處境,還是決定不給孩子們添麻煩了,
陛下翻案的是寧王府一家,可不是國公府,免她的流放之刑,不過是不希望蕭雲珩有一個流放犯的岳母順帶罷了。
京城人多眼雜,可不比外頭。
夜晚,窗外月明星稀。
蕭雲珩一只手落在另一邊的牀榻上,手間觸碰的只有微涼的薄被。
他翻過身,攬着被子蓋到身上,睏意稀絕的可憐。
次日一早,他便收拾好陸惜月的衣裳還有一些常用物件進了宮,等在惠帝下朝的路上。
身爲王爺,他該上早朝的,不過惠帝體恤他回到京城不久,便準他一個月休息時間。
仔細算來,也沒有幾天日子了。
惠帝遠遠的瞧見一道修長身影立在連廊下,隔的有些遠,還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臭小子,等在這兒做什麼?”
周濰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沒有答話。
還能幹什麼,肯定是來見陸姑娘的唄。
但是這話能說嗎,定然是不能說的,說了陛下指不定又要數落小寧王不爭氣。
“臣拜見陛下。”蕭雲珩揖手道。
惠帝瞥見他身後侍衛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還有錦盒,沒好氣道:“不是準了你一個月假,怎麼這是進宮了。”
他明知故問。
蕭雲珩十分好脾氣的答:“自然是來見王妃。”
惠帝:“……”
雖說早就猜到了,此刻聽他這麼直白的承認,還是心裏一堵。
望着那張極爲熟悉的臉,惠帝忍不住懷疑起來,難不成寵夫人還能遺傳?
“去吧去吧。”惠帝這般想着,心裏更氣了。
得了惠帝的話,蕭雲珩脣角微揚,低頭道:“多謝陛下。”
他帶着侍衛轉身走了,腳下的步伐輕快迅速,好像趕不及似的。
惠帝看着,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太后宮中,昏睡了一整夜的太后終於清醒過來。
料想中沉重猶如鐵鑽打擊般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太后揉了揉腦袋,眼前的景象徹底清明之後,她看見了一張明豔精緻的臉。
趙嬤嬤在旁看着,驚喜出聲:“太后醒了,真是太好了。”
陸惜月與趙嬤嬤合力將太后扶着坐起來。
擔心太后的身體,趙嬤嬤立刻問:“太后感覺如何,可有頭痛?”
太后猶豫了瞬,遂搖頭。
趙嬤嬤笑了,完全沒想到陸惜月的醫術竟高明到如此地步。
僅僅是用銀針給太后紮了幾針,太后就醒過來不說,連頭也不痛了。
太后喘了口氣,問起陸惜月的身份。
趙嬤嬤如實答了。
“是從前陸國公家的那個?”太后不確定道。
“是,就是那位。”趙嬤嬤點了點頭,將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太后聽完,看着美貌過人的少女帶了詫異。
陸惜月安安靜靜站着,碰上太后的視線,牽動脣瓣露出乖巧的笑容。
太后舔了舔略有乾澀的脣瓣。
趙嬤嬤見狀,立刻奉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捧着茶水輕啜,太后壓下心頭的疑惑,笑容和藹道:“真是沒想到,你出去兩年變化這麼大。”
她記得從前的陸家丫頭可沒這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