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惢嫣大吃一驚。
裴厭缺虛咳一聲,“我派人去綏元打探她的家人……嫣嫣你想聽嗎,她的故事?”
畢竟是他錯認了她,把她帶回了儼朝,合該是要送回去的。
“你說。”惢嫣道。
隱約覺得是極其悲慘的悲劇。
“最開始我讓人去找她的家人,根本就沒有人認領那樣一具屍首,直到我給了賞金,有十餘戶人家找上來……”裴厭缺慢慢將事情道來。
十多戶人家,下屬反覆確認終於找到女屍的家人。
她是一個懷孕逃婚的妙齡女子,與情郎相約連夜私奔……這種事總是於世人不能容的。她的家人追趕上來。
男人趁亂逃走了,世人總愛揪着女子不放,對男人格外寬容。
她爲父兄所不恥,他們追堵上來,沒有半句安慰的話,她知道自己沒了退路,絕望之下一躍墜了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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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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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厭缺聽到來龍去脈時很生氣。
她的家人就算了,那男人……那也算個男人?
他的女人懷着他的孩子,在他眼前被逼的跳了江啊。
裴厭缺就想,如果那時候有機會、如果惢嫣墜江時他在身邊——他拼死也會護住他們母子的!
那人明明有這樣的機會,卻選擇了逃避,如斯軟弱,當真不算是個男人。
裴厭缺原本想讓人殺了他,給那女子陪葬的。
他知道女屍的家人認領她只是爲了賞金,絕不會好好安葬她。
她的喪事是暗衛操辦的,他錯認一場,好好安葬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他沒殺那男人,卻廢了他。
他不要女屍肚中的孩子,那麼這輩子都別想有後嗣了。
裴厭缺避重就輕同惢嫣講了。
她低低嘆息,那女子背脊上也有傷,同她一般,她是意外,那女子八成不是。
“我已命人好生好生安葬了她。”裴厭缺安撫的拍拍她背脊。
她輕應,收拾了下心情,擡頭恰看到某鋪前滿是絹人,拉了裴厭缺的手,“我們到了耶。”
近一些才發現那架子上,擺在最前面的,不正是他們倆的絹人嗎?
惢嫣當時只用白描勾勒了那麼一幅,那小人兒極其複雜,時間過去這麼久,她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然一見着做工精細,顏色瑰麗的人兒,她就記起來了,掌櫃技巧高超,小人兒簡直同她和裴厭缺一模一樣。
二人在鋪口看了片刻,不等進去,掌櫃便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眼就認出二人來。
“公子,姑娘。”頗有些驚喜,他笑呵呵,“你們總算是想起來小鋪還有二位的絹人了。”
“不好意思啊,那段時間事情太多,給忙忘記了,這不,剛想起來就過來拿了。”惢嫣不太好意思道。
“二位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這絹人工期長,也常有客人忘了日子,延後幾天纔想起來的,你們這四五個月之久,我還是頭一回見。”掌櫃唏噓。
“實在是不好意思。”裴厭缺也道,嗓音謙和。
“你們再不來,這絹人我可就不給二位,自個兒留着做招牌了。”掌櫃一面笑着打趣,一面收了絹人,拿進鋪中用定製的木匣包起來,遞給他們。
“歡迎下次惠顧。”
裴厭缺付了銀子,二人又跟掌櫃道了謝,才同惢嫣帶着絹人兒離開。
去的翊王府。
也就是魏帝賜給裴厭缺的新府,他們來住過好幾次。不過那會兒只是簡單清理了個客房出來,裴厭缺是王爺,是一家之主,現在正式搬過來,自然是要住進正宅主臥的。
他的臥房還同弄墨軒的一般,棱角分明,透着陽剛之氣。
惢嫣親手把兩個絹人娃娃放在他的牀頭。
裴厭缺拉着她膩歪了一陣。
惢嫣不禁感嘆,這男人當初有多難撩撥,現在就有多熱情。
他還咬着她的耳朵,告訴她他最近研究頗多。
惢嫣一時沒反應過來,“研究什麼?”
“你當初在新府給的那本書。”裴厭缺頓了頓,將熱氣吐在她耳蝸,癢癢的,惢嫣蹭了蹭,便聽得他道,“我快研究完了,你不是還有一大箱子嗎,可以提前搬過來。”
惢嫣虛咳一聲。
“屆時我們可以一起研究。”
論惢嫣老澀批聽這話也不禁紅了臉。
“你撒手,我要回家了。”
她本來跟裴厭缺坐在一張大椅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親着親着她就坐到他身上去了,男人還分開了她的雙腿,讓她跨坐在他大腿……根。
裴厭缺攬她更緊了,埋首她脖頸,“我蹭蹭。”
惢嫣,“……”
這話怪耳熟的。
怎麼那麼像那句……
我摸摸?
裴厭缺已經掐着她的腰動起來了。
“你不是很喜歡麼?”他還道。
惢嫣,“……”
這句更耳熟了。
話說,風水輪流轉,也帶這麼轉的麼?
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裴厭缺就是故意的。
以前惢嫣說的時候他氣惱臉紅,還懷疑這小女子是如何說出這般羞人之話的。
現在只恨她還不是他的夫人,他不能說更放蕩些……
咳。
裴厭缺到底還有分寸,真的只是蹭蹭,沒做到最後那一步。
臨走時惢嫣問他婚事的流程安排到哪了。
裴厭缺告訴她舅舅公佈婚期時,就已經走完了定親。他這邊現在在準備聘禮,惢嫣上頭沒有父母,嫁妝也不用他們準備,挑看嫁姿環節是女方的,她可以憑意願省去。
過兩日裴厭缺還要準備酒席,是婚前請吃酒的小席,主要是請長輩親友,裴厭缺所交甚少,但這個環節他不會省去。
巴結他的人頗多,前段時間還有人跟他提這事,說是吃酒日希望有那個資格來。裴厭缺以往鮮少理會這些人,不過現下既是喜事,便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了。
他喜靜,少交際,但大喜的日子也得熱熱鬧鬧的。
婚前還要換新的牀榻,他和惢嫣的洞房夜,就是用那牀榻的第一夜,往後除非損壞,都不會再換了。
牀榻已經在打造了。他自然希望往後餘生都和惢嫣睡在那榻上,就親選了上好的木料,請了民間名匠去打造。
款式也是精挑細選的。
這張牀放進他臥房時也是頗講究的,要請個福澤深厚的婦女……何爲福澤深厚?即父母、丈夫健在,兒女雙全、家庭和睦。請這樣的婦女來,取二十四根筷子繫了紅線,放在最裏層的褥子裏。
然後纔是正日子,裴厭缺會帶着他的聘禮去迎親。
PS婚宴流程和細節不參考任何一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