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朝,皇宮。
池墨青是從姜老爺子那邊突破的。
老爺子癡迷醫術,在太醫院一待就是一整日,走的時候真還捨不得。
池墨青笑眯眯說他可以多留,跟太醫探討醫術。
姜老爺子留了,蘭蘭自然也留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總算是抱得美人歸。
還是挺順利的。
他年紀大了,也不想墨跡了,恰好蘭蘭今年及笄了,可以成婚。
婚期定在八月份底。
這段時間池墨青都住在宮外攝政王府。今日剛同老爺子商議,定下日子便進了宮,告訴池墨桓他的婚期。
池墨桓頷首,八月底,不近不遠的日子,挺好。
然後宮裏就來了信鷹。
“這是裴皇的鷹隼。”池墨青定睛一瞧,認了出來。
裴鶴擎的信鷹他接過一次,在池墨桓登基那日,他來信祝賀。
池墨桓擡手接了鷹,取了信箋,揚臂放飛了。
打開一瞧。
池墨青瞧見他脣邊勾了抹苦澀笑意。
轉瞬即逝。他一面將紙疊起,一面道,“得,我兩頭跑。”
“怎麼了?”池墨青問。
“八月十三,惢嫣的婚宴。”
池墨青暗道不好。
池墨桓繼續道,“我明日就出發去儼朝,朝政交給你了。”
“……”果然。池墨青默嘆了口氣,“我也要成婚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我會在你婚前兩日趕回來的。”
池墨青,“……”
罷了,合該是最後一次了。
“吳德正。”池墨桓繼而擡掌。
“奴才在。”大太監上前。
“開國庫,朕點點賀禮去。”
“是。”
—
儼宮。
裴鶴擎午膳是在後宮吃的。用完膳後難免有閒心散一散。他難得進一趟後宮,妃子當然得好好把握,伴駕左右一同散步。
裴鶴擎停在一處鯉魚池旁,恰好瞧見一條紅鯉躍出水面,咬掉了一瓣荷花,叼着遊走了。
妃子掩脣笑道,“鯉魚咬蓮,好運連連。陛下又得碰上喜事了。”
裴鶴擎凝着池中,緩緩勾起脣角。
“陛下。”這時,有太監高興的跑過來稟報,“陛下,鎮南王父子至京中了,公主也回來了!”
裴鶴擎眉眼俱染上喜色。
比他算的時日晚了兩天,不過也不遲。
“快宣。“
“王爺知曉規矩,已經在覲見的路上了。”
“嗯。你去告訴公主郡主還活着的消息,先將她支開,鎮南王覲見期間她不得入殿。”
雖心裏疑惑,但皇帝下了令太監只管照做就是,他應聲後去辦了。
不多時,太極殿。
裴鶴擎並未坐在龍椅上,褚晝父子一進殿,他就朝他們走去。
不等褚晝跪地,他先一步親熱道,“褚兄可叫我好等啊,十多年不見了,過得可還好?”
“邊境戍邊,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的確多年不回來,京中當真是天翻地覆啊。裴兄,你而今都坐上皇位了。”褚晝明白裴鶴擎是什麼意思,心中失笑。
一朝上京驚變,他這前朝大將軍毫無動靜,他無非想探探他樂不樂意,給新儼朝當臣子,樂不樂意,給他裴鶴擎當臣子。
裴鶴擎笑,知曉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對啊,我登上皇位可也想着褚兄呢,如果不是擔心邊境安危,我一早就叫你回來了。”還不忘踩一腳魏帝,“魏宣明也是,當真心狠,他只怕想你一輩子待在那邊。”
兩個長輩寒暄,褚廷英默默退到一邊。
“不哦。”褚晝也笑,“先前宮裏事變前魏帝就託人拿來朱雀符來,要調我和將士們回京呢。”
“哦?”裴鶴擎頗稀奇的看他,“魏宣明召你你也沒來啊,我還以爲依褚兄的性子,會主動勤王呢。”
“吃力不討好,遠水不解近渴,沒來。”
“沒來?”
“沒來!”
二人皆大笑,傳遍整個大殿。
褚廷英也跟着勾起脣角。
褚晝在談話間就給了裴鶴擎答案。
不論這個國是哪家的,它姓什麼,他都是戍邊的鎮南王。
“哦對,我是來覲見的。”褚晝說着就欲提袍跪下去。
裴鶴擎忙擡手阻攔,“免了免了。”
繼而看向他身後,“廷英也免了。你們二人待會兒留在宮裏用晚膳吧。
“王府我已經打點好了,也有下人伺候着,南邊就暫時交給趙凱吧,你們父子在京中好好住段時日。”
主要是……裴鶴擎目光掃過褚廷英,這小子和絃月的事。
他作爲父親自然是要爲弦月考慮的,但是一見面就提,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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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厭缺要成婚了,娶的是他的表妹,朕的安國郡主,婚期在即,估計在王府忙着呢,你們也許久不見他了,出了宮去王府吃個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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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晝眼睛頓時一亮。
褚廷英卻有些疑惑,“表妹?”
不是……歿了嗎?
還說小缺兒傷心欲絕來着?
用午膳時裴弦月也在,這一頓吃的還算融洽。
膳畢褚晝同褚廷英離了宮,裴弦月則在宮裏留了片刻。
裴鶴擎問他同褚廷英情況怎麼樣。
“廷英對女兒有情,只是褚伯伯那邊……爹爹不用擔心,女兒會徵得他的同意的。”
裴鶴擎頷首,“廷英那小子心在你身上就好辦。”
他沒提這事,褚晝也沒提。他就知道他是什麼心思。
如果褚晝不同意,褚廷英那小子也不心繫弦月,他會給她另擇良婿。世上萬千好男兒,何必執着那一個?但弦月跟褚廷英青梅竹馬,自幼就有心意,他不能不顧忌這一點。
只聽聞女婿討岳父大人歡心的,從未聽過兒媳討公公歡心的。
褚晝那邊還得褚廷英來辦。
他如果辦不到,這事情僵持不下,就是他沒本事。他的弦月落不到褚家。
“對了,你表妹回來了,前段時間失蹤吃了頗多苦,我把相府賜給她做郡主府了,好日子還沒到,她現在一個人住着,你多去陪陪她。”
裴弦月眉梢染上喜色,“我聽公公說了,表妹還活着,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裴厭缺也是,竟將人認錯了。我去了可得笑話他,白白頹廢一段時日。”
話是這麼說,但裴弦月還是知道分寸的。
那事是真的把裴厭缺傷了,她從未見過他那般模樣,他喜愛小嫣兒真是愛入骨子裏。
她不會當着裴厭缺的面兒笑話他。
但她會在惢嫣跟前取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