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瀾的事兒是洪瀲灩後來告訴陸相安的,陸相安頓時瞭然是何事,只是她並未告訴銀瀾他世家棄子的身份,想必是蕭權景……
那會兒是宮宴,元日。
戰王府的馬車來接陸相安。
少女着一襲嫩綠的加厚襖裙,外面披着厚厚的大氅,手中還捧着個包好的湯婆子,可是還是冷,涼風嗖嗖,從她纖細的脖頸灌進去,陸相安攏了攏那帶毛兒的大氅,進了馬車就暖和多了。
別問大氅上的毛兒是哪兒來的,問就是斜燼山的獸獸們捐的。
她低着頭進馬車,蕭權景瞧着她烏黑柔軟的發,發上彆着一支精緻的步搖,他瞧着她的容貌寸寸暴露在他眼前。
蕭權景眼中滿是柔意,叫陸相安坐在了她身旁。
陸相安就問了他銀瀾的事兒。
蕭權景答是,的確是他把銀瀾的身世告訴他的。
陸相安沉默片刻。
他是該知曉的,知曉了就有了打算有了方向。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麼遇到一些麻煩,他也只會覺得無厘頭,找不到方向。
“那個世家……是什麼情況?”陸相安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之所以猶豫是她也不知道蕭權景了不瞭解。
“前些年有內鬥,因爲他們家主沒有嫡子,後來平復了,立了少主。雖有少主,但依舊波詭雲譎,不少人不服氣他,還記得他們遺傳的圖騰嗎?那位少主是利用特殊的手段種上去的。”而銀瀾,是天生就有的,這就是差別。
當初陸相安把彼岸花的圖騰給他的時候,他就去查了南宮家近些年發生的事兒,當然,那一部分無關緊要,他並沒有給陸相安。
陸相安喜歡戰王府廚子做的糕點,蕭權景拿了喂她吃,陸相安抿了一小口,伸手自己拿着糕點,問道,“銀瀾不會突然去那世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據我所知,他遇到刺殺了。”蕭權景道。他說的毫無波瀾,畢竟不是自己的事兒,頓了頓,他輕笑了一下,“他很有可能奪位成功,畢竟是嫡系,有很多頑固派希望從旁支過繼嫡系過來,他們把嫡庶看的很重。”
陸相安還是很在意銀瀾的事兒的,畢竟關乎洪瀲灩。
蕭權景自然也知道他們的事兒,瞧着陸相安愁眉不展的模樣,他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尖,“放心吧,必要的時候我會助他。”
“你怎麼助他?”
“他臨走時還來尋過我,要了一些人手去。這就說明,他自有打算。我在世家沒有人脈,但炎國還是有人的,幫得上他的忙。”
“那我替灩灩謝過你!”陸相安笑道。
蕭權景輕笑着握住她的手。
—
皇宮。
元日的天氣很是嚴寒,臨國今年的雪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早,和去年正好相反。
天寒地凍,宮外鏟過雪,現下又飄起了飛絮。儘管如此,宴會的舞池中依舊有穿着薄衣的女子在跳舞。
秀色可餐。
陸相安想到洪瀲灩,環顧一圈兒卻發現人不在這裏,不過她瞧見了乾爹乾孃,就過去打了聲招呼。
灩灩在家裏照顧弟弟。
他們是這麼說的。
陸相安也明瞭因爲銀瀾的事兒她心情不佳,她在猶豫回去之後要不要把銀瀾的事兒告訴她。但依灩灩的性子,知道銀瀾有危險,她肯定會去到他身邊,和他一起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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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瀾應該也知曉這一點,所以沒有告訴她。
陸相安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把這事兒放下,等宴會結束再說。
大殿寬闊,宴會盛大,帝都重要的官員幾乎都來了。衣着光鮮,滿面笑意,恭維恭喜以及賀年的話不絕入耳。
使臣們坐在一起。
屠烈喝着酒,目光冷然的瞧着臺上舞動的女子,越看越是無趣,隨即向皇帝敬酒,同時道,“陛下,前些日子烈帶來的女子也是我朝出名的舞娘,陛下瞧不上她們都樣貌,但一定要看看她們的舞姿。還請陛下允許她們獻舞!”
的確有這一回事兒,使臣中有好些炎國的女子,異域風情,別樣美豔。是屠烈特地挑選獻給皇帝的,但是皇帝一口回絕了,比不跟他們和親還決然。
他四五十多歲的人了,要那麼多女人作甚?三年一次的選秀也早就停了,後宮中人皆是他的女人,都敬他爲夫主,不過百也有六七十了,他沒有必要再納了。
禍害女人。
屠烈提出舞娘獻舞,皇帝自然不好拒絕,他大掌一揮,允了。
炎國女子要比臨國的狠得多,大冬天的,臨國舞姬穿的雖然少,但也能蔽體不是?可炎國的姑娘們,一上來就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不光是那豔麗的宛如妖精的相貌,更在於她們衣着暴露,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都露出來的。舞姿更是勾人,天氣嚴寒,可不少官員都看的心頭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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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要獻給皇帝的女人。明顯是練過的,那妹惑如絲的眼眸就不算一般的舞娘能練出來的。她們極其自然,胸口和小腹,以及大腿大片的雪白露出來,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可卻沒有絲毫的顫慄,好像此刻不是嚴冬,而是炎夏一般。
一舞畢,舞姬們停下來,朝着皇帝行拜禮。
屠烈再度請求把她們留下。
舞姬沒有問題,只是人是他們精挑細選的,同樣是心意一場,帶過來又原封不動的帶回去,他覺得不太好。
他再三請求,皇帝也不好駁了他們。
他擡眼瞧了瞧在座的官員,笑着點出一個人來,“龐卿這是初次瞧見異國的美人兒?”
底下,某個官員老臉一紅,但皇帝問話,他連忙道,“炎國的女子和我朝女子的樣貌,瞧着的確是不同……”
“既覺着新奇,那便點走一個,納妾服侍,憑你做主。”皇帝指了指那羣略微錯愕的女子。
那官員大驚,忙道,“這是屠太子獻給陛下的,臣……這不妥。”
“龐卿身爲戶部尚書,掌賦稅軍需糧餉一事,爲國憂勞屬實辛苦。不過一個女人,朕恩准,便是妥當。”皇帝道。
隨即又看向屠烈,“既能服侍朕便能服侍朕的愛卿,朕這般安排,太子覺得妥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