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都沒什麼事發生，顧言川還以爲可以和之歲就這樣過下去，即便涇渭分明，誰也挨不着誰，但只要之歲還在他的身邊，還在他掌控之下，也沒什麼不好。
總歸這樣下去，他們便是死也會死在一起，到時候葬在一起，也算圓滿。
卻不想，變故陡生。
顧年出事了，他像發了狂，紅着眼，衝出別墅，來到人類聚集的地方。
瓷白的臉上染着血，幾乎遍佈整張臉，嘴角洇出鮮血，一點點往下淌，滴落在地面上。
他看着小，手段卻厲害，闖入人羣后，舉起鋒利的刀，紮在一個男子的腿肚上，男子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顧年順勢將人撲倒，騎在那人身上，伸出手在男子脖子上摸了兩把，露出細長的牙，便想咬下去。
人們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看清顧年想做什麼後，人羣裏衝出來幾個異能者，手下翻轉，帶火的火球、一根根冰刺，還有其他五花八門的攻擊，一起奔向顧年。
這幾道攻擊疊加，顧年不死也要去半條命，他眯起眼，翻身而下，躲了過去。
血紅的眸盡是殺意，異能者們對視一眼，把受傷的那個人拉回來，人們也都往後撤，很快和顧年分開。
他一個半大的孩子，同一羣人對峙，竟然也不落下風，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沉沉笑起來，“識相點，留幾個人給我打牙祭，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着走出去。”
話音一落，人們皆面露難堪，一個喪屍奶娃娃，也敢這麼張狂！
可恨那顧言川說得好聽，會約束喪屍與人類和平相處，心中竟然縱着這個奶娃娃行兇。
顧年把人們的臉面甩到地上踩，沒有人能忍住不生氣，異能者們催動異能，手下閃着各色的光，普通人則拿出貼身的武器，有的是細長的刀，有的是錐子，不一而足，總之，沒有人願意束手就擒。
“不識好歹，那就一起去死吧。”顧年冷冷出聲，腳下用力，原本就極長極鋒利的指甲再度變長，整個人如離弓之箭，鬼魅般再次衝進人羣，只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
鋒利的指甲好似能劃破萬物，隱隱帶着低鳴。
異能者們擋在最前面，顧年來勢太猛，其中一個異能者是土系異能，變換出盾牌，迎接顧年的攻擊，勉強護住身後的人們。
顧年眼神一凌，加大力度，土系異能者被震得連連後退，手上的盾牌跌落，人也仰面摔在地上。
顧年看準時機，撲向土系異能者，目標是掐斷這人的脖子。
土系異能者渾身僵硬，連滾帶爬往後退。
顧年破風而來，長指馬上就要掐住他的脖子，忽然一道雷電憑空而出，射向顧年。
顧年動作快，那雷電動作更快，若他執意要殺這個土系異能者，他自己也會損半條命。
這明顯不值得，顧年側身躲開雷電攻擊。
而那雷電依舊前進，將要刺穿翻倒在地上的土系異能者。
土系能異者瞳孔緊縮，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步入死地，雷電直擊他的眉心，卻在最後消散於空中。
他距離死，只有那麼短短一線距離，和紙一樣薄。
土系異能者死裏逃生，幾經生死，此時早已嚇得肝膽俱顫，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攔住顧年的正是顧言川，他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盯着顧年。
顧年摸了摸鼻子，側過臉，不看他。
“過來。”顧言川命令道。
顧年腳跟長在地上一般，半點不肯挪動。
“過來！”這一次顧言川的聲音明顯不像第一次那麼平淡，攜了幾分沉怒，作爲喪屍王的威壓一併衝向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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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血脈壓制和實力壓制迫使顧年不得不邁開步子，走向顧言川，只是顧年的眸中盡是不甘，明顯在怨恨顧言川。
顧年真的很餓，顧言川卻不讓他喫人。
剛剛顧年失去了理智，衝了出來，雖然他很快恢復了理智，但爲了飽腹，他便順水推舟，繼續發狂，想着趁亂殺幾個人，到時候木已成舟，顧言川也拿他沒辦法。
可現在顧言川出現了，他的算盤註定落空，他怎麼可能甘心。
“跟上。”顧言川不理會顧年滿身的怨念，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顧年只得跟上他的腳步。
顧年險些殺人，有違和人類的約定，顧言川卻一句解釋都沒有，領着顧年大搖大擺地離開，一時間，人類人心惶惶。
回到別墅，顧言川坐在沙發上，握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品茶，一言不發，一個眼神都沒給顧年。
“我很餓，你要討好她，和我無關，憑什麼餓着我？”顧年不忿，率先開口。
“她是你媽媽，沒有她哪裏來得你。”聽顧年提起之歲，顧言川才涼涼看了他一眼，出言訓誡。
“她根本不喜歡我，巴不得我死，她也不喜歡你，你怎麼就想不明白？”顧年譏諷道。
顧言川捏着杯子的手收緊，顧年都能看出來的事，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這次沒有殺人，暫且饒過你，下不爲例。”顧言川不想和顧年多費脣舌，揭過這件事後，又警告道：“若是再犯，後果自負。”
語氣盡是狠厲，顧年知道，自己踩到了顧言川的底線。
“回你的房間。”顧言川又道。
顧年勾了勾脣，嘲諷顧言川：“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那羣喪屍雖然臣服於你，但總有一天，獸性會衝出來，免不了殺人，到時候，看你怎麼和她交代。”
“滾回去。”顧言川動了怒。
顧年聳聳肩，無所謂地離開，身後的顧言川卻陷入沉思。
另一邊，之歲在八方鏡中看到兩人的對峙，雖則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些高興。
顧年發狂，自然不是一場意外。
他是由仙氣支撐的，聽之歲號令，這些天，之歲和顧言川之間陷入僵局，之歲不想坐以待斃，便驅使顧年製造了今日的禍事，以期打破局面，看着另一邊來勢洶洶的人羣，之歲便知，今天顧年這一鬧，起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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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切就快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