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按摩
“媽，我去看看爸。”姜文茵態度強硬。
她想起來有一套按摩手法適合現在的情況，雖然不能幫到什麼忙，但可以緩解疼痛。
李書蘭知道女兒懂事，卻沒有想到會那麼貼心。
是方圓圓做不到的。
以前方圓圓還在的時候，老伴舊疾發作，她只會嫌棄，不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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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關心也只是遠遠詢問，並且躲清閒，要是夜裏吵到她來，還會發脾氣。
夫妻二人本就覺得虧待了幾個孩子，讓他們跟着受苦，也就沒有說什麼。現在有了對比，方圓圓也就那樣。
姜淮不願女兒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強忍着疼痛：“茵茵聽話，回去休息，爸緩緩就沒事了。”
說完一句話，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姜文茵根本不聽，她繞過李書蘭走過去，蹲在牀邊：“爸，我會一套按摩手法，可以緩解疼痛，咱們試試好嗎？”她不想爸繼續疼下去。
“不……”姜淮眼神躲閃，不想看到女兒眼中的嫌棄。她永遠忘不了，方圓圓看到他受傷的腿，臉上的恐懼以及嫌惡。
姜文茵臉上緊繃着，看向李書蘭：“媽，信我。”
“我——”李書蘭知道老伴擔心女兒會嫌棄，可也心疼老伴被舊疾折磨。看着女兒眼中的堅定與自信，她選擇相信。
她走了過去，掀開了被子，語氣溫和：“淮哥，茵茵關心你，你不讓她試試，她不會甘心的。”
李書蘭眼神堅定：“茵茵不會嫌棄的。”
事以定局，姜淮再掙扎也無用，緊閉雙眼，身體緊繃，不語。
姜文茵掀開褲腳，看到了姜淮的傷口。
他的小腿肌肉萎縮，皮膚蒼白乾枯。腳處殘留着猙獰的疤痕，關節僵硬變形。
姜文茵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也沒有想到會那麼眼中。平時姜淮根本就不讓看受傷的腿。
今天是她第一次看到真實的情況：“爸，信我。”
姜文茵掌心輕撫他的小腿，手中感受到姜淮緊繃的肌肉。從腳踝向膝蓋緩慢移動。
隨後指腹揉捏萎縮肌肉。
經過姜文茵的按壓手法，姜淮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李書蘭再旁邊大氣不敢喘，整怕打擾女兒的發揮。
見姜淮的情況有所緩解，臉上露出了釋懷。
她一直以來都心疼姜淮，可她幫不上忙。
每次姜淮舊疾發作時，都強忍着，要不是她驚醒，也沒有發覺，這個男人爲了不打擾她休息，一直強忍着疼痛度過整宿整宿。
姜淮經姜文茵按摩緩解疼痛後，逐漸睡了過去。姜文茵收尾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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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蘭也穿好衣服，打算去做早餐，看到姜文茵還坐在院裏，走了過去：“茵茵，現在時間還早，你再去睡會。”
“媽，爸的腿到底是怎麼造成的？”姜文茵糾結了一會，還是問出來。
李書蘭頓了頓：“十年前，遭遇山體滑坡，你爸他爲了救人，被石頭壓到小腿，等發現送去醫院時，情況危機，最後只保住了一條命。”
“咱家積蓄都用完了，你爸情況都沒有好轉，後來，你爸不想耽誤家裏，不肯再住院，吵着要出院。我們就回家休養，可還是時不時會疼。”
李書蘭聲音哽咽：“你爸是很好的人，以前意氣風發，現在被折磨的……”
要說姜淮變成這樣，最痛苦的就是李書蘭了。
她想幫卻幫不上忙，只能拼命下地幹活，賺錢給姜淮治療。
姜文茵心裏酸澀，想了想還是起身抱住李書蘭：“媽，一切都會好的。”
安撫好李書蘭的情緒，姜文茵回去補覺了。
等她再醒來時，媽跟兩個哥哥出門了。姜文茵擔心姜淮的情況，去房間看望。
“爸，你現在好點了嗎？還痛嗎？”姜文茵眼中不自覺流露擔憂。
姜淮臉上帶着笑容：“不痛了。”
女兒沒有嫌棄他，還主動幫他按摩緩解疼痛。醒來第一時間就關心自己，姜淮心裏暖暖的，臉上更是溫柔。
“爸，昨晚的按摩手法是我在書上看到的。平日裏我要是有空，就來幫你按摩緩解肌肉萎縮的情況，再搭配精油，堅持下去會有好轉的。”
姜文茵想了想：“要是我沒空，可以讓媽幫你按按，等媽有空我就教她。”
姜淮揉了揉她的頭髮，聲音哽咽：“謝謝茵茵。”
原本應該是他們補償女兒的，可自從女兒回來後，一直都想辦法改善家裏的情況，也不嫌棄他這個殘廢。
說不感動是假的。以前女兒還沒有回來前，聽到外人所說女兒多麼不堪，卻未曾想謠言害死人。
他女兒不知多麼好！
姜文茵打算去山上找點藥材。
再三確定姜淮一人能行才離開的。
中午姜家人下工了，姜文茵還沒有回來，李書蘭擔心不已。
“阿野，你去山上看看，別讓你小妹出事了。”李書蘭看着編竹編走神的姜野。
姜野猛地站起來，走了。
姜淮叫來李書蘭商量要讓姜文茵回去繼續上學的事情。
李書蘭想着姜文茵昨天給的十塊錢，堅定的點頭：“只要茵茵想上學，不管多少錢，我們都要送茵茵去上學。”
這是他們欠茵茵的。
就算是方圓圓，他們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斷過方圓圓什麼。
就連上學也是盡所能去供養，還是方圓圓不是讀書的料，讀到初中畢業就不願意繼續去讀了。
高中學費每學期是十五塊學費，一年就是三十。
他們家現在存款有十五塊，只要再努努力，老三發工資給家裏五十五，除去醫藥費跟一些必要花銷，還能剩下二十。
這樣一想，李書蘭又有了底氣。
總歸家裏四人總能供茵茵上高中。
李書蘭叫來姜原，敲打他：“阿原，你妹妹喜歡讀書。我們這些年來實在是虧欠了茵茵，我跟你爸想了想，只要茵茵願意去讀書，咱家就供她去讀高中。”
姜原知道李書蘭的意思，撇了撇嘴：“媽，她也是我妹妹。就算我不喜歡她，也不會剝奪她應得的。”
“阿原，你能這樣想就很好。”李書蘭見姜原沒有反對，才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