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凡示意肖銳繼續播放投影。
畫面變成了夜晚。
秦柏庭的聲音出現在陸宅，接着是快進，但是四十分鐘後，他又從陸宅裏出來。
“這是警方調取的陸宅監控，秦總用私人關係壓了下來，還希望秦董以後在行事上更加謹慎一點。”肖銳正色解釋，口吻中帶着若有若無的嘲諷。
密謀做得這麼明顯，秦董與生俱來的縝密被沐香筠吃了嗎？
這回，輪到秦柏庭全身像定住一般。
傅茹蘭咬脣看向他：“老公，你不是答應過，只是幫助她們孤兒寡母，不會踏進陸宅一步嗎？你進去幹什麼？”
秦柏庭不耐煩的應道：“我是去談正事的。”
“有什麼正事要去她家裏談？”夫妻倆結婚到現在從沒紅過臉，這次傅茹蘭是真的生氣了。
陸伊雅在旁小聲說道：“秦阿姨，秦叔叔找我媽媽只是談事，我可以證明。”
“你的話能信？”傅茹蘭收起了自己的大度溫婉，氣憤離開。
“你什麼態度？”秦柏庭第一次被老婆甩臉，不知道怎麼應付。
秦昱凡看向面色沉冷的秦南勳：“爺爺，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轉身帶上肖銳離開。
秦南勳調轉輪椅看向兒子：“你再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
張焦把老爺子推走。
秦南勳算是看明白了。
孫子這些天故意對沐知晚的事不聞不問，連幫一把的動作都沒有，就是爲了讓對沐知晚有心思的人儘快動手。
誰暴露他就修理誰。
兒子這回算是運氣不錯，沐香筠比他急，否則父子倆不知道鬧成什麼樣。
爲了保住這對父子間的感情，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兒子卻一點也不領情。
老父親很是心痛。
秦柏庭心裏發堵，看向陸伊雅的目光跟不耐煩：“他要的證明，你知道是什麼？”
陸伊雅點點頭。
秦柏庭鬆了口氣：“好在你母親對你嚴家管教，你也潔身自好。”
“不是的，秦叔叔。”陸伊雅小聲糾正道：“他是要我證明自己不是完璧。”
“什麼？”
“你忘記了，在海邊時見到他的樣子。他這也是在試探我是否知道他在海邊發生了什麼事。謝謝秦叔叔，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弄砸了。”陸伊雅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秦柏庭明白過來。
這小子已經間詐到這種程度，以後更不好對付了。
秦昱凡常用的那輛座駛離秦宅。
後座上久久沒有聲音。
肖銳看了一眼後座上王一樣的男人。
自從見了那只耳釘後，總裁整個人的情緒就變了，此時出奇的沉默。
“她在哪裏？”
許久才傳來他沁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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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銳馬上應道：“如您所料，另一個孩子已經回到莘城，今天一早，他們仨去了動物園。鄴九的人繼續跟在附近，沒有被發現。”
“哦，對了，他們都是易容後纔出的門。”肖銳補充道。
秦昱凡沒有再出聲。
肖銳見主子又不說話，也沉默下來。
這件事很蹊蹺。
原本計劃在機場截住那幫孩子，一個個檢查證件，弄清楚沐知晚的兒子是用什麼身份買的機票，可誰想鬱司朗那邊連夜就給孩子們坐好了回國準備。
不僅時間上提前，還安排他們分乘不同的航班回國，他在遮掩什麼？
並且很奇怪的是事後，當天早上機場的航班信息等都因故障而查不到了。
不用說，還是那位在幫他們。
對一個帶着孩子且生存不易的女人來說，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一直默默的在身邊幫助她，不感動的話只能說這個女人是鐵石心腸。
秦總真正的對手或許就是這位。
到了中熙公司總裁室，肖銳把總裁中午和下午的行程彙報之後，只得到一個出去的手勢。
秦總離開秦宅後，情緒一直很低落，他不知原因，也說不了安慰的話，肖銳只得退了出去。
秦昱凡獨坐許久才按了按桌上，一個不常用的按鈕。
桌下出現一個隱蔽的保險箱，
保險箱很小，裏面只放着一件東西。
一只黑絲絨的盒子，裏面放着一只黑珍珠耳釘。
和透明盒子裏那只的一模一樣。
六年前，出事的前一天是他的生日，他包下整個露臺餐廳，她穿着黑色禮裙赴約。
問她爲什麼要穿黑色。
她說和他站在一起總顯得自己小，黑色能讓人覺得成熟。
當時沐知晚很重視那頓晚餐，帶上了母親給她的那副黑珍珠耳釘。
耳釘的上的珍珠置地極其罕見，青銅色的幽光讓她顯得更加成熟優雅。
沐知晚第一次帶。
她努力追趕他，讓秦昱凡心中很暖。
兩人跳舞的時候，秦昱凡只她耳邊低聲問道：“明天晚上，給你一個驚喜。”
“爲什麼不現在給？”她不解。
“不一樣，今天是你給我過生日。”
他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癢到她的心底。
“不，明晚我有約了。”
“誰？”
“約了朋友。”
感到腰上的手緊了不少，她馬上補充到：“早就約好的。”
秦昱凡不說話，和她跳完一支舞。
她鬆懈下來，他出其不意的摘走她一只耳釘，並笑道：“你不來，這個就歸我了。”
這是外婆留給母親的，連貪心的姨媽都不知道。
少了一只她回家無法交代。
沐知晚直跺腳。
她越跳得歡實，他越來勁：“就這麼定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第二天秦昱凡的車在海濱路上最偏僻的地方出事。
後來兩人再沒有相見。
秦昱凡第一次感到視線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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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恨過她，就連論壇會場見到她，他也想讓她嚐嚐一個人不知終點等待的痛苦。
之前猜測她各種離開的理由，若有不得已，不外乎就是因爲沐香筠，完全沒有想往自己父親身上想。
直到那天把她留在身邊過夜，看到她身上的疤痕以後，他才終於知道她回來後，一直不喜歡秦家人的原因。
這些年在腦海裏留下的幻覺是真的。
不是陸伊雅，真的是她。
秦昱凡捏了捏鼻樑，讓視線變清晰，拿起電話打給鬱司朗：“你最近在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