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時綏被自己嚇了一跳,放下另一只手的咖啡,蹲下來想要扶楊子妍。
楊子妍崩潰了,摔倒是小事,可是在一羣演員,導演還有羣演面前摔了個奇醜的姿勢,這點不能忍。
傳出去她還怎麼做人?
她掙扎着爬起身,叫囂道,“時綏,我要你好看!”
時綏尷尬地站起身。
還想扶她來着,可人家不領情,自己也沒必要上趕着,再說又不全是她的錯,誰讓她扯自己來着。
這麼一想,時綏也就沒了心理負擔,站起身看着楊子妍自己狼狽地站起身。
眼看着她剛站穩就要故技重施,時綏好心提醒,“你還想再被摔一跤?”
雖然她並不記得自己會什麼功夫,但下意識的動作騙不了人。
她會。而且看上去似乎有點厲害。
難道她失憶前學過?
楊子妍動作僵住,收了手,臉色鐵青,“你還是不是女人?出手這麼重!”
時綏不想和她糾纏,昨天那口氣已經忍了,今天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和她對打,但現在是工作場合,她不想和她吵架。
剛纔那一摔就當是報了昨天的仇了。
時綏想息事寧人,可別人不肯。
打不過,就語言攻擊,“怎麼,當上傅太太就得意了?別高興得太早,傅時聿沒心的,他就算結婚了又如何,照樣不妨礙他在外面風流快活,你就等着天天被戴綠帽吧。”
“哦,謝謝提醒。”時綏朝她笑了笑。
楊子妍被她這種輕慢的態度徹底惹毛了,說話更加語無倫次,她想起什麼,怪腔怪調地道,
“不對,要換個說法,他是對別人無心,但對他的祕書是有心的。你還不知道吧?傳言那個祕書纔是他心裏的人,外面那些不過逢場作戲罷了,娶你不過是爲了堵別人的嘴,所以你就樂一會兒吧,遲早被趕出門。”楊子妍的助理見她說話越發不着邊際,怕她得罪了人,偷偷地拽她提醒,“子妍姐,這裏都是劇組的人,你別這樣。”
誰知她根本不當回事,繼續高聲道,“我怎麼了,我再怎麼也沒主動脫光了鑽男人被窩,威脅男人娶自己。”
楊子妍越說越難聽。
時綏臉上已經沒了笑意,冷聲道,“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我……”
然而囂張的話消失在大門口,時綏一巴掌揮下來,力道之大甚至讓楊子妍趔趄了一下。
楊子妍難以置信,“你敢打我?”
“嗯,還你昨天的,本來我想着算了,但是不打你似乎不消停,這一巴掌是讓你閉嘴。”
楊子妍氣得臉扭曲,追上來就要動手,卻被小助理一把抱住。
小助理欲哭無淚,眼神示意時綏,“您能不能先走?子妍姐脾氣不好,您多擔待些。”
時綏不爲難別人,拿起咖啡轉身就往裏面走。
見她離開,小助理才鬆開手。
楊子妍氣得一把捏在她胳膊上,“死丫頭,你是誰的人,胳膊肘往外拐啊你!”
小助理委屈地揉着胳膊,“子妍姐,她現在是傅夫人,動動手指就能封殺你的,你怎麼能得罪她啊?”
“我纔不怕,傅少根本不喜歡她。”楊子妍整理了一下頭髮,擡腿想追上去。
小助理連忙拽住她,“姐啊,她再怎麼說都是傅家少奶奶,就算傅少不喜歡她,但她是傅家的人,既然能入門,還有了婚禮,你說傅家會不會讓她在外面受欺負?
人夫妻感情怎麼樣關起門來誰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傅少奶奶在外面受了欺負打的是傅家的臉,你說傅家會不會允許?”
小助理苦口婆心。
連聽八卦的人都忍不住要替小助理的懂事和智慧鼓掌了。
可楊子妍卻一根筋,壓根沒聽進去,還拿出手機,邊走邊道,“我現在就給傅少打電話!”
小助理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力交瘁,認命地追上前去。
這事兒正好被導演看了個正着,當場下令,“這事誰都不能往外泄露。”
“是。”
看戲的人自己吃了個瓜就算,可不敢把這事宣揚出去,得罪了傅家沒好果子喫。
時淮已經在化妝,見時綏冷着臉提着咖啡進來,以爲是新婚第二天讓她上班惹她不開心了,趕緊解釋,“不是讓你白天別來了嗎,晚上出來聚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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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綏把剩下的四杯咖啡分給時淮和化妝師,另外兩杯給了攝像大哥,纔回答時淮,“今天是你最後一天肯定很忙,我在家又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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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一臉不開心?”時淮見她沒喝咖啡,又問,“怎麼沒給自己買一杯?”
“灑了。”
“怎麼會?”
時綏不想說出來讓時淮擔心,含糊道,“沒事,不小心罷了。”
見她不願意說,時淮也沒在意,造型師給他弄髮套,他繼續和時綏聊着天,”今天楊子妍要來客串,最近她勢頭挺猛的,我和她有幾分鐘對手戲,希望撞出點火花。”
原來她出現在這裏是這麼一回事。
時綏沒打算和他說剛纔那一出,主要是怕影響他心情從而影響拍戲。
弄好造型後時淮準備過一遍臺詞,也就沒再和時綏說什麼。
時綏坐在他的座椅上,心裏卻在想着剛纔自己一只手把人家揮倒在地的本事,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很清楚現在讓她再來一遍,她並不會。
那種動作是身體的本能,是一種可在骨子裏的記憶。
她不禁嘆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啊。
那邊傅時聿剛出電梯,就接到了一串號碼的來電,他剛接通,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那邊哭訴起來,“傅少,您一定要替我出氣呀。”
傅時聿微擰着眉,推開辦公室的門,“你是……”
“我是子妍啊。您不知道,剛纔時綏打了我一巴掌,她真的太狠毒了。”
原本女人一報名字,傅時聿就打算掐了電話,可當他聽到時綏的名字後,又把手機放回耳邊,“怎麼回事?”
“今天有我一場客串的戲,我原本看見她就好心想打個招呼,誰知她走上來就對着我一巴掌,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明明沒有做什麼,因爲喫醋她就打我,傅少你要爲我討公道啊。”
楊子妍黑白顛倒的話騙騙別人還行,想騙傅時聿道行還不夠。
且不說她昨天對時綏做了什麼,憑他對時綏的瞭解,也知道她不是主動攻擊的類型,大概率也是楊子妍太囂張。
楊子妍見對方半天沒反應,又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傅少,您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其實也沒想傅時聿能爲她討什麼公道,不過是藉口打個電話給她加深一下印象,昨天他明明對自己還有點興趣,如果不是因爲時綏,她可能已經得手了。
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當然,如果他能爲她出氣她當然更高興。
然而楊子妍白日夢還沒做完,傅時聿淡淡說了句,“今天這戲你別拍了。”
說完,掛了電話,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男人倚着辦公桌站着,思忖片刻,給陸城陽打了個電話。還在睡夢裏的陸城陽被逼着聯繫劇組導演問了前後經過,再打電話向他報告。
結束通話後傅時聿氣笑一聲,直接把手機扔在了桌上,擡手按了按眉心。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主。
這是還學會打架了?
他看了一眼座機,剛拿起想撥個內線,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然後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傅時聿見到來人,神情柔和下來,“不是放了你幾天假?剛出差回來就來上班,我工資又不會多付。”
女人淺淺一笑,“想你了,所以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