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娥滿臉不樂意，直接回絕道：“這種小事，讓丫鬟來替您看就好了。”
“丫鬟的眼光怎麼比得上你呢。你是孃親的心肝寶貝，這樣的場合，孃親做不下決定，你幫幫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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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娥眼見顧靖琛快走遠了，隨手一指：“就這支絞金絲鑲紅寶石步搖吧，又大氣，又華貴，最襯孃親了。”
說完，她快步出門，去追心上人的腳步。
程夫人氣得嘆了一口氣。
“你看看她，像什麼樣子。眼看着快成親的人了，還整日追着另一個男人跑，是要讓滿京城都看她的笑話不成？”
程尚書看着女兒的背影，寵溺地笑了笑：“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吧。我的寶貝女兒，誰敢看她的笑話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就怕，此事被康王知道了……”
程尚書不耐煩地打斷她：“知道了又如何？他不過就是個閒散王爺，在朝堂上，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根本沒有什麼說話的權力，還敢嫌棄咱們的女兒？”
程夫人抿了抿脣，不敢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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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娥領着顧靖琛走去宴會廳的路上，特意挑了一條小路，見四下無人，她停住腳步。
“靖琛哥哥，你還好嗎？”
她走到顧靖琛跟前，心疼地看着他。
“我都聽說了，那蘇染染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對你下毒！打從一開始，欽天監讓你娶她爲妻的時候，我就不同意。太草率了，窮山惡水出刁民，她怎麼配得上你！”
顧靖琛聽到這話，一瞬間沉了臉色：“程小姐慎言。”
程月娥兀自替他不平，以爲他是怕被別人聽到，傳到太后的耳朵裏不好，道：“靖琛哥哥放心吧，這裏沒有別人。何況，我也沒有責怪太后娘娘的意思，只是替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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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程小姐的美意，只是我不委屈。”
這話程月娥是不信的。
“你這樣尊貴的人，娶了一個粗鄙的農女，怎麼會不委屈？她就像一個污點，跟着你，如影隨形，也就是你脾氣好，還願意對她負責，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十個八個侍妾早就擡進門了！”
她越說越激動：“雖說是太后娘娘親自下的懿旨賜婚，但若是靖琛哥哥不願，大不了，我去求太后娘娘，讓她收回成命，取消了這樁婚事。那個蘇染染根本就配不上你，光膽敢危害你的性命，就足夠誅她九族！”
顧靖琛等她說完，冷冷地開口：“看來程小姐對我的妻子有諸多誤解。她沒有給我下毒，並且，她配得上我。”
“什麼？”程月娥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顧靖琛口中，明確聽到他的態度。
他說蘇染染配得上他。
這多可笑呢。
一個是天上的月，一個是地裏的泥，放在一起都嫌澱污，怎麼會配得上？
她誤會了顧靖琛的意思，忽然有些扭捏：“靖琛哥哥，雖然你的臉……但是在我心裏，誰都比不上你。所以，你用不着這樣妄自菲薄，覺得自己從此就低人一等。”
顧靖琛有些頭疼。
女人都是這麼聽不懂人話的嗎？
他放棄瞭解釋：“程小姐回去吧，我也要去找我的妻子了。還有，我不知道程小姐關於前陣子的事是如何聽說的，但她沒有給我下毒，這只是一次意外。”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另一邊，蘇染染在後花園裏漫無目的地亂走，忽然聽到旁邊的杜鵑花矮叢後面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
“方纔我見有個男子和程小姐一起往東院去了，那人的臉上還戴着金黃的面具，該不會是淳王爺吧？”
“肯定是了。大白天戴面具，又是大熱天的，除了他還能有誰，不怕悶出痱子啊。”
“當初光明寺大火，聽說燒得可不輕呢，也不知道毀容成什麼樣了。哎，你們說，這麼多太醫都救不回來這張臉，還要一直戴面具示人，那得有多可怕啊？”
“這麼一想，淳王妃還真是膽子大。每天睡在旁邊的枕邊人長得這麼可怕，要是換了我，說不定夜夜都要做噩夢呢。不過淳王妃能嫁進來，估計已經做夢都該笑醒了，也不敢嫌棄。”
“誰說不是呢。這兩個人，一個毀了容，一個粗鄙沒文化，還真別說，欽天監還真有幾分本事，把他們湊在一起，當真是絕配了哈哈哈哈。”
……
蘇染染聽得火大。
蛐蛐顧靖琛就蛐蛐他嘛，幹嘛捎上她啊！
有病！
想到這兒，她沒忍住，開口道：“我相公有經天緯地之才，武功蓋世，是世間最好的男子。至於他的皮囊，也就你們這等膚淺之人，整日盯着別人臉上的二兩肉了。”
貴女們沒想到背後議論居然被正主聽了個正着，當即臉紅一陣白一陣，十分尷尬。
本來就是自己理虧了，偏偏對方還是王妃，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敢接話。
蘇染染嗤了一聲。
“虧你們還自詡是什麼懂琴棋書畫的大戶人家呢，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我相公雖說被大火毀了容，可在我心裏，他頂天立地。”
她本是爲了回懟這羣貴女，給自己出口惡氣，沒想到被不遠處的顧靖琛聽個正着。
周思遠看着自家主子嘴角溢出的笑容，忍不住暗自搖頭。
春天雖然過了，但主子心裏的桃花，想必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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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入席，絲竹聲起，舞姬助興。
“多謝各位親朋好友，今日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程某人的壽宴，不勝感激。我敬大家一杯。”
賓客們紛紛拿起酒杯，跟了一杯，而後送上賀禮。
你送一副字畫，我送一把古琴，輪到顧靖琛，柳寒月獻上一個錦盒。
程尚書當衆打開，只見裏面躺着一顆比拳頭略大的夜明珠。
這顆夜明珠的珠體圓潤飽滿，四周流光溢彩。
夜明珠本來就是稀罕貨，還這麼大的一顆，足以見誠意。
“看來淳王爺和程尚書，這是已經握手言和了？”
“應當是吧，先前我還看見淳王爺和程尚書程夫人相談甚歡呢，看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