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落內,麻紫苑見着一旁的大棠皇后派來的人道:“你們先下去,我要與我妹妹說說悄悄話。”
守在外邊的侍衛道:“麻相對不住了,令妹乃是我大棠罪犯,她不可與您獨處。”
麻紫苑雖是氣惱,卻也知曉能見妹妹一面已屬不易了,只能由人盯着。
麻紫苑看着瘦削的妹妹甚是心疼,“蘇兒,姐姐一定會想法子讓你回女國的。你且再忍耐幾日,姐姐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你。”
麻紫蘇低頭道:“姐姐,您不必爲了救我而犧牲什麼。蕭翡他捨不得殺了我。”
麻紫苑見着妹妹脖子上的牙印,“那小郡王捨不得殺你,卻如此粗暴對你,我不會讓你留在大棠受苦的。”
紫蘇滿眼含淚地道:“姐姐,對不住,我讓你費心了。”
“傻妹妹,我們乃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妹。”
麻紫苑摸了摸妹妹的頭髮,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
……
靖王府的湖邊,蘇靜言好奇地問着蕭翡道:“你說你不會中蠱,是什麼意思?”
蕭翡道:“幼時,我父王因公事去過一趟苗疆,我小時貪玩誤入了苗疆公主養蠱蟲的地方,被好幾只蠱蟲給咬了,苗疆公主要替我解蠱,我娘說我用不着解蠱,我本就不會感染蠱蟲之毒。”
蘇靜言打量着蕭翡的眉眼,不會感染蠱毒不就是說明蕭翡也是北魏之後嗎?
可是靖王妃乃白家女兒,怎會是北魏之後呢?
如今若是如宇文舟所言,龍辛夷正在找北魏皇室後裔血脈洗髓,這蕭翡可就危險了。
蕭翡乃是靖王府獨子,此事蘇靜言要弄一個明白。
蘇靜言道:“本宮想要看看你左肩肩胛處可有一紅痣?”
蕭翡道:“沒有紅痣,我很小的時候左肩就被燙傷了,倒是有一個疤。”
蘇靜言道:“給我看看。”
蕭翡手捏着衣領,哆哆嗦嗦道:“嫂,嫂子,這不太好吧!”
蘇靜言道:“我比你年長四五歲,你還怕我輕薄你?”
蕭翡道:“倒也不是,皇兄這麼愛吃醋,若是他知曉了,我怕是難逃責罰。”
蘇靜言一笑,“你怎麼會被燙傷的呢?小時候不該是四五個奶孃帶着的嗎?怎得如此不小心?”
蕭翡道:“那時我姐姐帶着我玩,我在她房中睡着了,她與丫鬟們玩鬧時不小心將油燈打翻在了我身上。
聽嬤嬤說,因此我姐姐對我愧疚至極,我那時脖子上也都是疤,養了兩三年纔好,但是肩膀上的疤是去不了了。
因此我也一直比別的同齡人要瘦弱些,那時候都五歲了,看起來才三歲的大小。”
蘇靜言想起前兩年在曲水流觴時見到的蕭翡,是很矮小與她差不多高,不過這兩年長得倒是快,已經比她還要高出半頭了。
蘇靜言道:“難怪千倩郡主如此在乎你,聽聞你自盡都暈厥了過去,你日後切莫再做傻事了。”
蕭翡應道:“是,皇嫂,您今日帶着女蠻國的麻相前來,是要讓她接走紫蘇的嗎?”
蘇靜言搖搖頭道:“不,麻紫蘇犯下重罪,且還毫無悔心,自是不會放走她的。
不過她是不是爲了她的臣民,但我爲了我大棠臣女便饒恕不了她。”
蕭翡聽到此處便鬆了一口氣。
蘇靜言沒有在靖王府之中久待,就離開了靖王府,回宮的轎子上,她閉眸小憩着,腦海裏想着靖王府一家四口的長相。
蕭家皇室的容貌都不錯,靖王的母妃當年乃是擅出美人的雲城節度使百里家的女兒,聽聞何太后的容顏遠不及靖王母妃。
靖王妃也是百里家的女兒,與靖王兩人乃是表兄妹,兩人容顏都是極好的,但蕭翡卻不像他們兩個。
不過世間爹孃兄弟長得不像的也多了去了,想蕭翊那樣母子孫女同用一張臉的纔是少見。
“阿言。”
蕭翊挑開轎子簾子看着裏面閉眸的蘇靜言,輕輕地喚着她。
蘇靜言睜開眼睛道:“這麼快就到宮裏了?”
蕭翊一笑道:“原來你沒睡着,朕還以爲你睡着了,迎春都在外邊叫你許久,都不見你應答。”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蘇靜言道:“我在想蕭翡容貌長得不像靖王叔與靖王嬸。”
蕭翊道:“蕭翡剛出生的時候還是挺像的,後來長開了就不像了。”
蘇靜言道:“蕭翡剛出生那時你怎知道?那時你才一歲吧?”
蕭翊說着:“靖王妃當年與我母妃交好,時常進宮來的,三歲前朕常常與他一起玩,宮廷之中的畫師便爲朕與蕭翡畫過相,朕讓人取來給你瞧瞧。”
![]() |
蘇靜言道:“好。”
海棠宮之中,蕭翊並命人將宮廷畫師爲他畫的畫像一道取來。
蕭翊取了一張幼時與蕭翡玩鬧的圖給蘇靜言看,“難怪胡太傅說朕與年年幼時一模一樣,看畫簡直沒什麼兩樣的。”
蘇靜言見着一旁蕭翡的畫像,那時候的蕭翡應該才幾個月的大小,應是在夏日裏所以只穿着孩子所穿的小肚兜。
可以見他的左肩是沒有任何紅痣的。
蘇靜言卻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道:“這蕭翡原先眼角底下有一顆痣的嗎?還是髒東西染到畫上了。”
蕭翊細細一看道:“應該是有一顆紅痣的,這是硃砂不像是髒東西。且其他那兩張上邊也都有紅痣呢!”
蘇靜言道:“小時候有的紅痣,長大了怎麼就會沒了呢?”
蕭翊聽着蘇靜言好奇的話道:“你懷疑蕭翡換了人?這不該吧,靖王叔與王妃就這麼一個獨子,怎會被人給換了呢?”
蘇靜言道:“你小時候和蕭翡玩的這麼好,後來怎麼就不在一道玩了呢?”
蕭翊道:“後來聽說蕭翡被他姐姐給弄傷了,到皇莊裏休養了兩三年纔出來,看着瘦小極了本該是五歲的人,看起來卻最多是三歲。
蕭翡那時太弱小了,五歲了連話也說不靈清,所以皇家兄弟裏面沒人願意和他玩。”
蘇靜言聽着蕭翊這話倒是和蕭翡自個兒所說的對上了,但是的確是有些奇怪,被燙傷爲何要藏在府中兩三年再出來呢?
還有不會中蠱是什麼意思?
奶孃抱着午睡醒來鬧着要蘇靜言的年年過來,“娘娘,小殿下醒了。”
蘇靜言抱過年年,讓年年一起看着畫道:“年年,你看看這和你像不像?”
“弟弟。”年年指着畫中的蕭翊道。
蕭翊指證着年年:“這是爹爹,可不是弟弟。”
蘇靜言聽着弟弟二字,問着蕭翊道:“上回去母妃的墓中,好像並未曾看到弟弟?按理弟弟生出來時也是成型了的,不知可給他做了墓?”
蕭翊落寞着道:“當初母妃生弟弟時難產,是以弟弟出生時已沒了氣,又是渾身青紫,御醫們都說活不了了,依照皇室規矩,剛出生就夭折的皇子是不能立墓的……朕也不知弟弟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