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腥風血雨的一腳,直接把陳嬌踹翻在地。
這一腳重的,比蘇念滾的圈數還多。
“嗚啊……誰踹我……是哪個踐人!”
凌厲的一腳來得太快,陳嬌根本沒看見是誰踹她。
等她扶着腰站起來,陸景行已經抱着蘇念上車離開。
她緊忙追上去,又被汽車尾氣噴了一臉!
陳嬌氣得直跺腳!
“啊啊啊啊!!!!”
她不甘心地緊追上去。
車內,陸景行的手臂還在不停留着血,他像沒看見,全然不顧。
風雨凌厲,車子駛向北城殯儀館。
蘇念這會靜得像是沒有呼吸。
她縮成一團,在車子的角落,如果陸景行靠近一丁點,她就會發狂,大喊大叫,折騰自己,然後嘔血。
陸景行不敢靠近她。
剛剛短暫的幾分鐘,他已經覺得像經年。
如果不是她力氣太小……
如果一個角度對上……
那他就會徹徹底底失去她。
這個想法瞬間讓他神魂俱碎!
殯儀館內。
修復師正在給蘇父做緊急的遺體修復。
蘇念不願坐在凳子上,縮得小小一只蹲在門口。
像是沒人要的小狗,眼巴巴盯着修容室的門。
裏面有她的爸爸……
那個小時候在晴天會把她抗在肩頭看豔陽,雨天會幫她撐在傘下爲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父親在,她尚覺得有盼頭。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那座山,倒了。
修容室的大門打開。
蘇念是跪着挪進去的。
陸景行不敢碰她,怕她會突然發瘋。
蘇父安安靜靜躺在那抹白布下。
蘇念磕了三個頭後,雙手發抖,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她顫着聲求助工作人員,“能,能請你幫我掀開一下嗎?”
陸景行聽話音走過來,還沒近前就聽蘇念滿腔怨憤,怒吼。
“你別碰!”
三個字像是用了畢生力氣。
蘇念一雙眸子血色駭人,“你別碰,甚至別出現在我爸面前,我求你!”
陸景行青筋有一瞬暴起,像是想說什麼,突然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接電話。
工作人員掀開白布,蘇父的臉即便修復過也不好看。
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縫合線,看起來分外可怖。
“啊啊……”
蘇念難受的嘶叫,太難受,太難受了。
心臟像是被人徒手挖出一個血窟窿一樣,太疼了。
連帶着百孔千瘡的胃也狠命攪動起來,痛不欲生。
門外。
陸景行在接小鐘的電話。
小鐘是他留在現場處理後續的。
“陸總,蘇小姐的母親聽到蘇董跳樓的消息,急着走安全通道摔了下來,傷到頭,情況很不好。”
陸景行瞳孔狠狠一縮,“什麼?”
小鐘回:“醫生說傷到後腦勺了,腦子裏都是淤血,應該是醒不過來了。”
“廢物!”
陸景行猛地一聲吼,“這羣醫生都是幹什麼喫的!”
他指關節抵着突突的太陽穴,控制氣息道:“給我聯繫最好的醫療資源,不顧一切,都要給我把蘇夫人救回來。”
陸景行聲音在發顫,手也在抖,像是對小鐘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她不能死,蘇念不能再失去了。”
小鐘第一次聽到老闆怕到發抖的聲音。
嚴重性,不言而喻。
“好,陸總。”
陸景行掛了電話,一轉頭就看到提着髒兮兮婚紗的陳嬌。
那潔白的婚紗上還有他留下的腳印。
他剛剛是太着急了。
“景行……”陳嬌一開口就帶上哭腔。
今天明明是她結婚的大好日子,卻都被這個踐人攪黃了。
剛剛那一腳雖然沒看清,但事後回想,她後面只有陸景行。
如果那個踹她的人真的是陸景行,只能說明她的恩情已經壓不住他對那個小踐人的感情。
陳嬌覺得自己快瘋了。
但她不能失控,越是在這個時候,能撈多少撈多少。
她要溫柔,要賢惠,要善解人意。
要跟那個恨毒了陸景行的蘇念形成對比,這樣才能挽回陸景行的心。
“景行,你有沒有事,剛剛……”
陳嬌指着陸景行已經染紅的袖口,關心道:“她咬你的地方有沒有事啊?”
陸景行目光不辨,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淡聲道:“沒事。”
“剛剛對不起,我不知道蘇念發生那麼大的事,看她咬你我心急了些,要不我去給她道個歉……”
陳嬌垂着眼,一副百依百順的柔弱樣子。
陸景行看着她潔白的婚紗,突然覺得有些刺眼。
他說:“不用了,今天你受委屈了,之後我會補償你,先回去吧。”
陳嬌心底憤憤,竟然叫她回去,他肯定是要留下陪這個小踐人了。
但好歹陸景行的態度還是軟化下來了。
她柔柔道:“那我先回去,你保重身體。”
陸景行看着她的背影,思緒卻飛到蘇念身上,如果他們之間能是這樣平和的關係該多好。
陳嬌走過拐角後,眼眸閃了閃。
她剛剛沒聽錯的話,陸景行是在說蘇唸的母親,好像很嚴重。
難道一天死了兩個?
這種好消息可一定得讓蘇念知道啊。
她撥了個電話,吩咐自己的暗線,“給我去查查蘇念母親在哪裏住院,情況怎麼樣。”
……
明溪被關在別墅裏,已經快要不辨天日。
唯一獲取信息的方式就是看電視。
她無聊地窩在沙發上,換臺間突然看到一條報道。
“本市著名企業家蘇某於今日墜樓身亡……”
霎時,她腦子一片空白。
蘇唸的爸爸……去世了?
她瘋了一樣往外衝,赤着腳也不顧,大門依舊緊鎖,保鏢還在門外。
![]() |
“放我出去!”明溪對着門外的人喊,保鏢不爲所動。
“嘭!”
一聲巨響。
保鏢一回頭,魂都快嚇沒了。
明溪竟然拿頭去撞門,雖然沒破,但腦袋上腫了好大一個包。
她說:“打電話告訴傅司宴,我要出去!”
保鏢不敢不打,他們接到任務就是確保夫人萬無一失。
掉一根頭髮都不允許,何況頭上這麼大個包。
保鏢打了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什麼,但他們把門打開了。
足足快有十多天,明溪沒有踏出過樾景一步,這一刻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保鏢請她上車,恭敬道:“總裁吩咐接您過去。”
明溪不上車,惱怒說:“我要去見我朋友。”
“不可以。”
明溪不管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最後沒辦法只能上車。
她想,只要能離開樾景,肯定有辦法。
車子平穩行駛,很快到達公司。
明溪上樓,保鏢一路跟着。
她沒辦法逃,只能去樓上休息室等。
等了快半小時,沒有一點音訊。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秒就飛到蘇念跟前。
趁着保鏢不注意,她猛地推開隔間的門,闖進了總裁辦。
保鏢沒有她熟悉環境,再想攔已經遲了。
明溪已經站在總裁辦公室的地毯上。
房間裏,不是傅司宴一個人,還有一個女人,兩人距離貼得還挺近。
聽到響聲,那個女人轉過臉來。
霎時,明溪一張小臉血色幾乎褪盡!
她的聲音顫抖中帶着無盡的恨意,“林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