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沒明說，但態度很明確。
那老二就不用說了，對李建業這個親爹，那是沒半點好感。
兩個兒子都站妻子那邊，兒媳就不用說了，如果沒兒媳支持，兒子們說話不會這麼幹脆。
去醫院的女兒更不用提，畢竟復讀幾年都打了水漂，這事估計一輩子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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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還在吆喝着：“必須離，建業，你要不離，就別認我這個娘了!”
於春秀也沒放過他：“老太太，我孃家姐姐還有大哥的錢，李建業借的時候可是打了包票的，這都快兩年了，一分錢沒見着。
我哥姐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眼瞅着我侄兒結婚，彩禮都拿不出來，孃家大嫂不曉得陰陽我多少回了。
這婚要離，我孃家還有兩個親家的錢也必須還。
憑啥你李建業辦廠子，油水都讓張家人撈走了，合着別人的錢，你李建業換個地方去供養別人？”
李家人吵的太厲害，把鄉幹部都給驚動了。
李建業作爲九陽村村書記，辦廠子是爲了發展集體經濟，但本村人沒掙上多少錢，老太太的孃家張家人，和幾個侄女家的條件卻是越來越好。
村民們在廠裏上班，一個月能掙個2、30塊，本來是件很高興的事。
可這人就怕對比，和撈了不少錢的張家人一比，這心裏就不平衡了，紛紛舉報李建業中飽私囊，利用公家財產給自家人謀好處。
那廠子可是鄉上牽頭的，這一查，發現張家還有李建奎確實撈了不少好處。
一陣查抄之後，該退的退該補的補，李建業這個村幹部也到了頭，媳婦離婚，兒女不親近，一時落得孤家寡人一個。
該鄉政府和投資人的錢都賠了，可於春秀孃家人的錢卻是沒着落，還有七零八碎一點貨款沒結算。
於是那個人人避之不及的爛攤子，就落到了於春秀手裏，讓她變賣了來還欠債。
“所以，”宋茵陳聽完張小偉的話：“如今這個廠子，跟李家人完全沒關係了？”
張小偉肯定道：“可以確定沒關係了！”
宋茵陳沒有及時給答覆：“這事你先別提，有時候明明是雞肋，可爭搶的人多了，就變成了香餑餑。
還有半個月學校就放假了，到時候我和你還有秀容，咱一起去實地考察看看！”
“我也是這個意思！”張小偉這會兒也不急了：“我在陳貝貝他們家廠裏，也學了不少東西，我等你放假那時候再回去!”
真正去車間待了一陣子，張小偉算是明白，宋茵陳的意思了。
這實際管理，還真是門學問。
這期間宋茵陳的收穫也頗豐，由於她的加入，何柚子的團隊，從一開始琢磨米國AMPS的蜂窩狀，變道開始研究數字通信。
何柚子的導師對此很不看好：“沒學會爬，就想要學飛，我們連米國的進度都趕不上，居然還想超越？
有好勝的趕超心是可以的，但這樣過於的盲目自大，只會浪費自己的精力和前程，最後毫無結果!”
宋茵陳不這麼認爲：“從TMTS到德國B網，莫爾斯電碼到計算機的時代，如果我們總是追尋別人的腳步，就會面臨每一步都被人淘汰的可能。
何不一開始，就換個方向研究呢？”
關鍵那個黃金髮展的年代，數據通訊發展太猛，很多廠子纔剛開始生產，就已經被淘汰，以至於囤積一大堆電子垃圾。
宋茵陳前世從美妝轉戰IT，不說站在了風口上，也吃了不少時代紅利，才能生意做得那麼大。
雖不是專業科研人員，但起碼的技術方向還是知道的，纔敢大膽提出讓何柚子直接跨越式研究。
經過小組成員兩個月的努力，實驗初見成效，雖離宋茵陳設想的方向很遠，但在原來的基礎上，也算邁出了小小的進步。
這讓何柚子團隊組員，以及他們的導師都很開心。
畢竟，誰不想讓自己祖國的科技更進一步呢。
“今晚我請客，大家去西瑪餐廳喫飯!”團隊骨幹陳明峯提議。
陳明峯是真正的高幹家庭出身，其祖父據說是某位元首，能上天安門城樓看閱兵，住中南海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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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據說也是外交官，至於叔伯之類的就不用說了，都是極有臉面的人。
陳明峯屬於妥妥的高富帥，不過人家醉心於學術研究，平日裏不喜與人炫耀吹噓，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出他作爲高幹子弟的一二派頭。
何柚子受家庭教育影響，崇尚節儉之風。
但她個人節儉，對同學的生活方式，也從來不會加以指點，主打一個管好自己，不插手不干涉他人行爲，因而她這個老大，很得組員喜歡。
西瑪餐廳是最近新開的法餐，據說從老闆到服務員都是法國人。
國人這時候比較落後，口袋裏有點錢的人，不免就想去這裏秀一下優越。
宋茵陳其實是不大喜歡的，她胃口蠻大，那精緻小巧的一點東西，真心喫不飽。
當法式蝸牛、小羊排、牛排什麼的上來時，何柚子就忍不住看了眼宋茵陳。
得虧大家回宿舍去換衣服時，宋茵陳先拉她去食堂墊了一大碗牛肉面。
要不然，這會兒，她就算把陳明峯喫到破產，她也喫不飽啊。
天地良心，就這麼一丟丟，還整碩大精緻一盤子。
樸實的何柚子同學覺得，你整再好看，它也就是口喫的呀。
陳明峯有些尷尬：“想着是西餐廳，過來嚐個鮮的，沒想到，份量這麼少，要不，等下咱還是去喫羊肉湯？”
同學們連忙表示：“來這種地方，誰會是想着填肚子啊，還不就是出來見識見識，拓展一下眼界嘛！”
“沒錯，我好幾次來這裏，其實也不是爲了點餐，就是爲了練一下法語！”
“別說，這地方貴是貴，但檔次和服務態度，和咱們國營飯店還真不一樣。”
“對，還有音樂，哎，小宋，我好像見你也彈過鋼琴，不如去試試？”
幾人正說着話，臺上那彈鋼琴的姑娘走了過來，一臉驚喜道：“姐姐，你也來這裏喫飯？”
沒等宋茵陳回話，她的目光就落在宋茵陳身邊的陳明峯身上。
“姐，這是你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