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藏著一個寶物,細小敏感,被他小心地搜索出來,繞著畫圈。璇璣發出驚惶的叫聲,身體向後仰倒,為他另一隻手扶住下巴,兩人熱烈地吻在一處,唇齒交纏。她不知自己是怎麼又躺回床上的,一切都亂了,她完全失控。恍惚中只覺壁燈十分刺眼,她顫抖著伸手想去關掉,卻被他握住手腕抓回來,五指交纏。
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怕傷到她一樣,漸漸地才開始加劇,將她撞擊得腰身弓起,胸乳像小白兔一樣跳動著。她只覺自己馬上要掉入一個深淵,手足無措,只能攀著他,可是越靠近的結果是越墮落。
她的手漸漸勾不住他的脖子,身體向後仰去,靠在冰冷的牆上,上下擺動,手指在牆上無助地摸索著壁燈的開關。禹司鳳按住她纖細的腰身,另一手將她攬回來,貼著她汗濕的額頭喘息道:「你要做什麼?」
她顫聲道:「關……關燈……」
「不要。」他輕易地將她纖柔的身體上下拋弄,換來一聲聲戰慄的呻吟,一顆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玲瓏起伏的曲線滑落,停在胸前那嫣紅一點上。他張口含住,細細吮吸,忽覺她的身體開始微微抽搐,雙腿猛然盤上他的腰。他立即停了下來,將她壓倒在床上,握住她的小腿,抬高。
「關燈……求你……」她支離破碎地請求著,或許是這種姿勢太過可怕,超過了她的想像和接受限度,她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不要。」還是簡短的兩個字。他是捨不得她如癡如醉的表情,那種夾雜著痛苦隱忍,卻又極端快樂的神情,實在是美麗之極的視覺享受。
她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的空隙,每一聲喘息都變成了哭泣般的呻吟。好像是被潮水推上去,推上去,一直攀升、攀升。她沒有東西可以抓,只能抓住他的肩膀,一陣一陣的抽搐,像是遙遠的彼方襲來的浪潮,一圈一圈漣漪開來,最後變成星星點點的碎屑。
終於,一切平靜下來,兩人四肢糾纏著躺在一起,好久,禹司鳳才懶洋洋地抱著她去浴室洗澡。
他記得那天他們做了四五次,浴室裡兩次,後來早上起來在廚房又做了一次。他們那會剛剛嘗到性愛的美妙,完全不懂得節制,什麼稀奇古怪的姿勢都敢用,一晚上就是翻過來折過去,最後終於動不了了才沉沉睡去。
禹司鳳原本是抱著一場艷遇的心態,以後也不會再遇到她這樣的女孩子——他是這樣想的。當日的驚鴻一瞥,熱烈歡愛,還不能足夠發展所謂的愛情,雖然有些忘不了她,但是沒有緣分,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只知道她叫褚璇璣,她到底是什麼人,做什麼的,一概不知。
於是也只好當作做了一場美妙的春夢。
但所謂的有沒有緣分,並不是他說了算,而是老天爺說了算,第二次遇到璇璣,是在騰蛇的生日宴席上。騰蛇是商界老大的獨子,雖然脾氣暴躁,但相當有才幹,加上他直來直往的性子,朋友自然也不少。
禹司鳳去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鋼琴旁的璇璣。世界真是很奇妙,全場那麼多人,穿著華貴服飾的淑女名媛,西裝筆挺燕尾服高雅的男士們,他怎麼能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她今天穿著珍珠白的小禮服,長長的綢帶垂在地上,胸前戴著一朵百合花,清新得像清晨第一滴露水。禹司鳳和人寒暄的時候也一直捨不得離開視線,生怕一個疏忽她就像露水一樣消失了。
終於,他走到她身邊,將金色高腳杯放在銀色演奏鋼琴上,示意請她喝。璇璣見到他只是笑,唇角兩彎梨渦,甜美動人。她彈得是一首很熟悉的爵士曲,他一時叫不出名字,那旋律悠緩清揚,像午後的林蔭小道,日光猶如碎金,細細撒在石子小路上。
「你是琴童?」一曲彈了,他見她還翻動著曲譜,不由感到不可思議。
璇璣想了想,最後抓起那個高腳杯,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說道:「嗯,就當我是琴童吧。」
他突然覺得想笑,問她:「今晚有空嗎?」他的意思是請她吃飯。
璇璣又想了想,「9點我有空,你能在那裡等我嗎?」她報了一個酒店的名稱,是本城最好的五星級。
禹司鳳爽快地點頭。既然和佳人有緣,他一定要好好認識她,或許有機會能發展下去。
9點他如約而至,在大廳裡等了快半小時,突然服務生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只寫著一個房間號。禹司鳳頓時反應過來,心中不由砰砰亂跳,也不知該不該去。
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可是……算了。
這一夜他們又放縱了無數次,他沒有開燈,黑暗裡與她抵死糾纏,只覺她纖細的身體在夜色中帶著濛濛的白光,令他想起她別在胸前的那朵百合。他翻身躺下去,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身上。
他喜歡在這過程中看著她,看著她跳動的雙乳,看著她奔騰的汗水,桃花色的肌膚,迷離的雙眼。那像是有別於性愛的另一種享受,帶給他完全不同的快感。
她很快就掌握了如何在上面的技巧,腰肢細軟得像蛇一樣,他覺得自己都要融化在她體內了。他甚至不願想像,和其他女人做同樣的事情會是怎樣的情形,彷彿這世上只有她才是與他配對的,無論這是不是所謂的處女情結處男情結,除了她,別的都不行。
想瞭解她,為什麼那一夜選擇的是他,為什麼她會哭,為什麼她的鋼琴聲像細碎的陽光。他真的想瞭解她,擁有她,除了性愛以外的。
第三次見到她的時候,終於明白了她的身份,少陽集團董事長的兩位千金之一。這委實是個不得了的身份,意味著她根本是含著金匙長大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那天是一個私人性質的聚會,他們一家人來的,禹司鳳遠遠坐在椅子上,看著她高高盤起的髮髻,和後面露出的一截酥白頸項,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他們隔了很遠。
很遠,真的很遠。她要什麼都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他是不是也在她「想要」的範圍裡呢?
他們的身體曾做過最親密的接觸,可他們的心卻隔了十萬八千里。他一點也不瞭解她,她也一點都不瞭解他,這樣即使身體靠得再近,擁抱再緊,也沒有辦法拉近心與心的距離。
禹司鳳放下酒杯,忽然覺得有些疲憊,他沒有打招呼,逕自走到外面的庭院去,點燃了一根煙。今晚是滿月,月亮大得嚇人,好像隨時會砸下來一樣。他噴出一口煙,忽然聽見身後輕微的腳步聲,甚至不用回頭,他都可以喚出她的名字:「璇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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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腳步輕盈得像精靈,笑吟吟地走過來,靠在他身邊坐下,抓起他的火柴盒把玩。
禹司鳳看著她細白的手指,突然想到某個夜晚這雙手曾緊緊握住他,上下套弄,最後染了她滿手的液體。他喉頭一緊,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指,低聲道:「你是褚董事長的千金,我剛知道。」
璇璣笑得漫不經心,輕道:「是呀,我也剛知道你是離澤宮的太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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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道:「世上還有比我們更奇怪的人嗎?完全不認識,卻又那麼自然。」
璇璣只是笑,並不說話。禹司鳳與她五指交纏,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說道:「明天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她很痛快地點頭:「好,沒問題。」
禹司鳳柔聲道:「就當……我們今天剛剛認識,重新開始。我來追求你。」
他滿以為這番浪漫的發言會換來佳人含羞的笑容,誰知她呆了一下,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道:「對我來說,一切很早就開始了,一直是我追的你。」
什麼意思?禹司鳳完全不明白,事實上他一直到今天也沒弄明白。
他是個笨蛋,自然不明白。璇璣含笑看他為這個問題發愁的模樣,不由想起某一個夏天午後,她錯誤地在飲料機前面選擇了滾燙的咖啡,只得坐在廣場上慢慢等它冷了再喝。
某人突然從旁邊撞過來,咖啡灑了她一身,幾乎是立即燙傷,她疼得差點尖叫,正要起身討個說法,卻見那人衝到前面,扶起一個因為中暑而暈倒的老人。
所謂的驚鴻一瞥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她並不明白愛情小說上所謂的一見鍾情是什麼味道,她只在一瞬間記下了他佈滿汗水的臉,挺直的鼻樑,和堅定的眼神。
反正上床是男女戀愛的最終結果,沒有例外,她懶得搞那麼多噱頭,直接進入最後階段。顯然璇璣自己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先交往再上床,先上床再交往,字面上沒什麼不同,不同的只是排列順序而已。
是的,不錯,對她來說,愛情是沒有固定順序的,最後開出的,都是一樣的花朵。
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