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殿,江蔚晚反反覆覆睡不着,臨走時蕭靖北那失望的眼神久久縈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讓她難以入眠。
她真的搞不明白,他有什麼委屈的。
也許在他的心裏不過是殺死了兩個暗樁而已,所以他沒覺得自己有多麼的可惡。
不過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方纔就不該走那麼急,應該好好問問。
可若是問出口,她鬱姑娘的身份不就暴露了,而且她身上有清風閣信物的事,也就昭然若揭了。
她還是暫且不要表露身份。
樹大招風。
萬一朝堂內外的人都知道她身上有清風閣的信物,那她肯定會成爲天下人追殺的對象。
她還是低調點行事爲好。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
翌日天亮,江蔚晚起來,身邊所有人都在議論銘兒救活了陛下黃花梨的事。
“真的沒想銘兒姑娘這邊厲害,懂栽種黃花梨,聽說陛下龍顏大悅,要重賞她呢!”
“真是幸運,救活了幾顆樹就能得到陛下的垂青。”
“什麼幾顆樹,別胡說八道,那可是陛下的心頭肉,不管颳風下雨都親自照料的。”
“哎,誰讓我們命不好,沒這個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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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的們話悉數落到江蔚晚的耳中,黃花梨不就是自己前幾天滴了幾滴營養液的樹嘛!
現在活了?
那個銘兒還跑去領賞了?
這銘兒估計是瘋了吧!
雖然她不在乎這個功勞,可銘兒自己跑去冒領功勞,黃花梨後期還能不能長大,還是個未知數。
那個銘兒真是膽大妄爲。
還真是不知者無畏。
在心裏暗自想了一番,江蔚晚決定暫時不揭穿她,先靜觀其變吧。
命人打水來,江蔚晚好好洗漱了一番,便到寢殿伺候太后。
太后已經可以下牀了,不過行動已經有些不便,刀口在胸上,自然沒那麼容易恢復。
遠遠地,她便聽到銘兒的聲音。
“太后,奴婢就知道您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
她開心地討好太后。
太后聲音頗冷。
“你跟哀家好好說說秦王妃的事情。”
銘兒含笑道:“太后,奴婢該說得都說了,您哪,可別給她表面功夫給迷惑了,她手段高得很呢,您看看,昨夜安成公主不就是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太后娥眉深深皺了起來,原來對秦王妃還有那麼一點好印象。
可安成公主昨夜給她通風報信,說江蔚晚與人私通,秦王爲了皇家的顏面敢怒不敢言。
她對江蔚晚印象又差了一些。
而汪嬤嬤派出去的人,還沒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這令她很心煩。
太后鳳眸淺淺眯了起來,一臉認真地看着銘兒。
“你說說她是什麼樣的人,平日裏都和誰來往密切。”
聰明的人都聽出了太后的弦外之意。
銘兒小心翼翼地道:“其實奴婢也聽聞秦王妃與旁人有染的事情,可沒確鑿的證據,奴婢也不敢亂說,不過秦王心裏一直不痛快,這確實是真的。”
太后精明的眸子微微轉了轉,露出一副困惑之色。
“你聽過什麼風聲?”
想到自己不能留在秦王府,不能伺候秦王,以後也沒機會成爲秦王側妃了。
銘兒心裏對江蔚晚是咬牙切齒的恨。
如今太后給她機會挑撥,她怎會錯過機會?
她一副爲難的模樣開口道:“其實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秦王妃常常早出晚歸,甚至有時候徹夜不回王府,王爺爲此事與她大吵過幾次。”
太后面色陰沉下來,冷聲追問道:“她都去些什麼地方,你們有派人跟蹤過她嗎?”
察言觀色是銘兒的本領,她越發察覺到太后的不滿,一副害怕的模樣,斟酌用詞。
“王妃經常去惠仁堂,您知道醫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惠仁堂有大夫鬱江,還有小神醫林公子,還有學徒,他們可都是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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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說自己去惠仁堂當學徒,王爺自然不高興,身爲王妃婦德是排首位的。”
“平常女子尚且要注意影響,不能拋頭露面,何況是王妃呢!她這樣做,自然引起王爺的不滿,爭吵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哦?”太后尾音拖得長長的,面上的疑惑更深了。
江蔚晚每日去惠仁堂。
那她到底只是個學徒,還是鬱江呢!
若是鬱江,那她皇家是撿到寶了。
鬱江不僅人美心地善良,而且還是神醫,這樣的姑娘真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了。
太后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