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荻花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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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容明白,反正她也是個不愛出門的,和圓寶就該做一家人。

“殿下,圓寶的家人是不是已經…”成容有些好奇。

按理說狐狸專情,一家子常待在一起,而圓寶這麼容易就被抓住,那它家人會不會…

閎稷摸了摸圓寶的臉,暫時還是圓滾滾的,看着被原來的父母養得不錯。

“我見着它的時候它就縮在一個枯樹樁下,周圍什麼也沒有,畢竟是秋獵的場地,像圓寶這樣幸運的還是少見。”

這是事實,狐狸本來就屬於秋獵常見的獵物,只不過成年狐狸逃竄得很快,一般狩獵遇見都是直接拉弓射殺的,不好活捉。

這只小狐狸只是幸運在長得好看加年紀小,閎稷一時發善心才帶回來的。

成容點頭,愛憐地看着圓寶:“以後你就叫圓寶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嗎?要聽姐姐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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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寶也不知道聽懂沒,成容說一聲它哼唧一聲,閎稷是有些訝異的,合着這也能溝通?真是狐狸精變得?

一人一狐愉快交流,另一人在一旁撐頭陪着,一時間還真有些溫馨。

之後幾天成容還真就半步不出大門,在屋裏守着圓寶,就連溫璇來找她兩次也被她擋回去。

溫璇是真以爲成容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還有些感慨說她是真老實。

秋獵的比試很快決出名次,第一甲和第三甲二人成容沒聽說過也沒見過。

而這第二甲倒是被準王妃吳氏的兄長吳晝給拿下了。

順德帝當場就給了任命,讓他入御執衛,這御執衛是皇帝親軍,不可謂不重視。

接下來三四日順德帝會親自下場,和王公大臣們一同狩獵,確實是有一番君臣和樂的景象。

之後就是各家女眷公子們想下場玩玩的也可以去,沒有比試,純屬娛樂。

順德帝甚至當場成了兩樁好事,一個讓秋獵比試的第三甲尚了當今四公主。

另一個則是爲他自己謀的福利,定安侯家的姑娘在獵場上的表現簡直不輸男兒,興許是在馬上到英姿迷倒了順德帝,反正那定安侯家的姑娘一回來就收到了要入宮爲皇帝嬪妃的消息。

嘖嘖,真是老牛吃嫩草!成容是這麼和閎稷說的。

當然不出所料的被閎稷拍嘴巴:“你給我注意些,這可不是在王府,你這要是傳出去,我可不保你。”

成容錘他:“要是牀榻間的話都叫人傳出去,你這穆王還是別當得好!”

他們倆這不是事後閒話嗎?就這還叫他一頓訓!

閎稷當然不是真怕,他就是偶爾有些招架不住成容的直白。

“陛下今年也才三十有六,不老吧?”閎稷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想反駁!

反駁的是什麼呢,是三十六是不是老牛?又或者等他到三十六了會不會也被她嫌棄?

大概閎稷是被成容眼裏明晃晃的嫌棄給影響到了,三十六老嗎?

三十六當然不老,但是也看跟誰比啊,成容白了一眼閎稷,推開挨着他太久而有些發熱的赤果胸膛。

“那定安侯家的姑娘可才只有十九歲!差了整十七歲呢!”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明明因爲孝期躲過選秀,但偏偏又進了皇宮。

閎稷沉默了,是真沉默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事在他看來實在太常見,差十七歲怎麼了?皇帝不都這樣?

可看見小狐狸精神情間真的不贊同,他也不想跟她糾結這些,罷了,總歸不是嫌棄三十六太老就行。

去千荻湖那日是九月二十九,閎稷找出了半天空閒帶成容履行承諾。

原本說先把差事做了能多帶和她出去逛逛,結果順德帝那邊臨時多派了些事,反倒忙了些。

千荻湖離行宮不遠,騎馬快些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圓寶要是來了肯定也喜歡!”成容張開雙手猛吸了一口新鮮氣息。

清爽的湖水氣味伴着泥土荻花,讓人心曠神怡。

“你就只記掛你那狐弟弟?是誰找着空閒帶你出來的?”圓寶被確認是只男狐狸。

傍晚湖邊風有些大,閎稷替她摟好兜帽,臉上像是有些氣急敗壞,這些小事他總是會比成容先發現。

夜色尚未完全落下,天色照在人臉上顯得有些空遠深幽。

天上沒有陽光,四周甚至微風也停了,看着正在給自己摟兜帽的男人,成容其實有一陣恍惚。

“殿下。”成容叫他,也不說什麼事,就看着他。

閎稷的眼神落在成容臉上,有些疑惑:“怎麼了?”

成容搖頭,就只盯着他瞧,像是要看出一個洞來。

閎稷讀不懂她的眼神,就輕輕在她額頭壓下一吻。

“好好瞧瞧吧,回王府後想再看到就難了。”其實想看他也能帶她出來看,只不過他沒說。

“嗯…妾知道了。”成容回神,笑容豔麗:“多謝殿下!”

閎稷皺眉,心裏頭感覺有些怪異,這女人一客氣起來絕不是好事。

她不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就變成閎稷時不時盯着成容看,成容發現了,但她什麼也沒說。

荻花其實極美,整簇整簇地挨在一起,只不過傍晚看不大清顏色,只能看到它們迎着晚風飄飄搖搖的模樣。

湖裏印着的是天空未盡黑的墨藍,還夾散着零星一點晚霞,湖面被風一吹還會起一層層漣漪。

不能說有多稀奇,只不過秋日裏郊外景色少,落葉紛飛總有一股頹敗,反倒荻花昂揚,佔盡秋日生機。

人總是喜歡生機勃勃的事物,成容也一樣,秋風一吹,什麼都清醒了。

要走的時候,閎稷把成容扶上馬。

“容容今日可高興?”成容背對着坐在閎稷面前,閎稷雙手環着她御馬。

成容的聲音不大,在晚風的應和間顯得有些散碎:“高興,但也不高興。”

“什麼?”閎稷有些沒聽清。

“閎稷,我喜歡荻花,但不喜歡秋天,但荻花只在秋天開放。”所以高興也不高興?

閎稷沒說什麼,只問了句:“還有嗎?”

成容點點頭,頭髮輕晃間,閎稷下巴有些發癢:“我喜歡睡蓮,但不喜歡夏天,但睡蓮只在夏日開放。”所以也是一樣。

閎稷半晌沒說話,像是在沉思。

“容容,你方纔是不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