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蘇曉猛然回頭，看見陸擎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噴泉在他面前營造出一層淡淡的水霧，他的面容，似乎也一下子柔和了不少。
蘇曉的神情，不由有些恍惚了起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
一切，恍若昨日，一切，又彷彿隔了一整個世紀。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
兩人同時說道。
陸擎愕然，然後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覺得今天是個特別重要的日子，然後，不知不覺的，我就走到了這裏來。”
蘇曉的心頭，猛然一跳。
“以後，你每一次過生日，我們都來這裏看噴泉，然後，我給你編一個戒指，好不好？”
“這麼小氣？戒指都只會用草編？”
“真正的戒指，我要在全世界的祝福下，給你戴上。”
然而，他們沒能取得全世界的祝福。
陸擎帶着他去見父母的時候，他們贏來的，是全世界的反對。
“曉曉，不要怕。哪怕全世界都不同意，我也要和你在在一起。此心此意，生生世世都不變。”
生生世世都不變……哪裏需要生生世世呢？
只要一場車禍，一切都變了啊。
蘇曉看着陸擎，微咬下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陸擎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有事？”蘇曉用力抽了抽的手，沒抽出來，然後她低着頭，沉聲問道。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陸擎有些恍惚地看着她倔強的側臉。
蘇曉的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然後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認識！上次在咖啡館，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真的？那你爲什麼不敢擡頭看我。”陸擎皺了皺眉頭。
“當然是真的。”蘇曉猛然擡頭看着他：“我之所以不看你，是因爲你那善妒的未婚妻，又覺得我在覬覦你。陸先生，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抓着一個陌生女人的手！”
她的語氣生硬，陸擎知道，他該放手了。
可不知爲何，他竟有些捨不得。
他抿了抿脣，問道：“你結婚了？和蕭景深？”
“是。”蘇曉直接點了點頭：“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嗎？”
“聽我妹妹說，蕭夫人不喜歡你，蕭景深又不是一個靠譜的人，你在蕭家的日子，應該並不好過，你……”
“那又怎麼樣？”蘇曉的聲音大了起來：“蕭夫人不喜歡我，起碼，她替我付了哥哥的醫藥費，蕭景深不靠譜，起碼他娶了我，給了我一個名分！還有，我過得好不好，不需要你來決定，離開了你，我照樣……”
話音戛然而止，蘇曉猛然頓住了、
“離開了我？蘇曉你什麼意思？”陸擎敏銳地問道。
“沒什麼意思！口誤！我現在，真的要回家了。”蘇曉咬着牙說道。
陸擎如何肯信，他緊緊抓住蘇曉：“蘇曉，我們過去真的認識對不對？陳曼這麼針對你，是因爲，是因爲我們有過一段情，對不對？”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陸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蘇曉再度努力掙脫了一下。
她答應過陸夫人，不會告訴陸擎他們曾經的事情，那是那十萬塊錢的代價。
事實上，哪怕沒有這個承諾，她也什麼都不會說。
他既然已經將她忘記，那麼，再說起來，又有什麼意義？
“曉曉……”陸擎看着她凜冽的眉眼，微微有些恍惚。
“不要叫我曉曉，曉曉不是你該叫的。”蘇曉看着他：“你的未婚妻，還在等你回去。”
“我……”不知爲何，陸擎竟有些無法直視她那雙清亮的眼睛。
兩人對峙着的時候。
一個阿婆路過，突然有些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有很久沒有來這裏了啊。”
陸擎的眼睛一亮：“阿婆。我們兩個以前，經常一起來這裏的嗎？”
“阿婆，你肯定認錯人了。”蘇曉趕忙說道。
“年輕人，阿婆年紀雖然大了，眼睛可是亮的很，我不可能認錯人的。”阿婆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兩個有一年多沒來了吧？怎麼，去別的城市了，還是鬧脾氣了？以前，你們兩個可是三天兩頭就過來看噴泉的。”
“阿婆，你真的記錯了。”蘇曉急了。
“你這丫頭，還不承認了。”阿婆說道：“上次，這小夥子給你編戒指求婚的時候，我還在人羣裏給你們鼓掌了呢！你可別想矇混阿婆……”
“真沒有。”蘇曉已經窘的不得了。阿婆卻還在不停地說話。
最後，還是陸擎含笑着說道：“阿婆，她在跟我鬧脾氣呢，”
“我就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阿婆一邊嘟囔着，一邊走遠了。
陸擎看着蘇曉：“現在，你還想說什麼？”
“她真的認錯人了。”蘇曉咬緊了牙關。
陸擎看着她倔強的樣子，心中有一絲說不出的複雜，他伸手，輕輕揉了揉蘇曉的碎髮：“曉曉，不知道爲什麼，確認了我們曾經在一起。我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欣喜。”
他的話語，和往昔一樣溫柔。
蘇曉的心頭卻只覺得痛苦。
現在，不管陸擎再說什麼，一切都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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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像是一條河流，永遠都無法逆流。
她和陸擎已經錯過，現在，她嫁了人，他即將有自己的妻。他們，早就回不到過去。
“你想多了，我們之間，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沒有任何關係。”蘇曉儘量用冷淡的聲音說道。
“你在說謊。”陸擎定定地看着她。
這一刻，他很確定，他丟失了一段，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記憶。
“我沒有。”蘇曉扭開頭。
“你可以不承認，但我遲早，會找回那段記憶。”陸擎猛然將蘇曉拉近了懷中，他靠在蘇曉耳邊，輕聲說道：“曉曉，當我想起了一切，你就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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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朦朧，在這個熟悉的懷抱中，蘇曉的神情，不由有些恍惚。
陸擎，如果在一年前，你能給我這個擁抱，該多好。
只是現在……
真的已經晚了。
蘇曉正要掙扎出來的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兩個，還想要抱到什麼時候？”
蘇曉猛然回頭，不遠處，蕭景深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