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日後就是回門的日子,蕭權景攜陸相安一塊兒回去的,二人坐着低調奢華的馬車,蕭權景舉止溫柔,小心的把他的娘子扶下馬車。這一幕不少路人都瞧見了,驚歎戰王殿下竟然如此寵愛和容郡主。
二人陪着家中長輩用了膳。柳氏思念女兒,拉着陸相安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隨即欣慰的笑了,她留陸相安到傍晚,用完晚膳才肯叫蕭權景把人帶回去。
這段時間蕭權景就一直在跟岳丈聊天,嗯,什麼都聊。期間陸禹擎還進去給過他幾次白眼。
回門的日子很愉悅,接下來的幾日陸相安在戰王府一直過得很舒坦。
這嫁了人阿,陸相安覺得,她反而比待字閨中還要悠閒。都沒她什麼事兒做,閒下來無非就是種種花養養草,婚後也有熟識的人拜訪,都是兩家的好友,不過也算是少的。
反正一切都很隨性,蕭權景不跟皇帝做面子上的功夫,爲人臣子,對君主冷淡至極。上朝一事,想去就去,不去就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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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他們是皇帝賜婚,婚後第二日本該去宮中拜見,那日她睡過了頭,後來想起來,蕭權景說不用管皇帝。
而皇帝是什麼想法呢,蕭權景安分就行,其他的他不在乎。他不上朝就不來嘛,他還懶得看他那張臉哩。
到目前爲止,唯一能叫陸相安受累的,大抵就是蕭權景了吧。。
男人果然不能開葷,吃了肉就不慣喝些清湯寡水了……
咳咳。
直到那日,笠老命人扛着幾十箱賬本放在陸相安面前。
賬本落地的那一刻,陸相安覺得地面都震了震。
笠老態度恭敬的開口,請主母點賬。
這些東西柳氏都教過她,陸相安對賬對了一整日。雖然陸相安心算是不錯的,附加上一目十行的屬性,但是剩下的一部分,沒有半個月是看不過來的。
有一些錯假的賬,做的很是高明。戰王府家大業大,畢竟融合了左氏,這家業一大,查賬的人就難免疏忽,陸相安把有漏洞的都撿了出來,把以前查賬的人叫出來一看,那人大驚失色,直呼主母高明。
萬里之外的錯假賬,陸相安就不管了,查出來自然有下人去辦。
陸相安幾乎坐了一整日,起身只覺得腿都在發麻了。她捏着肩頭進了屋子,卻發現蕭權景着着裏衣看着她進來。
陸相安看着他這眼神,便覺得不妙了。
“安安,沐浴。”他嗓音低啞,道。
“不行!”陸相安一個激靈。
當然,肯定不是沐浴不行……
“行,不沐浴也可以……”狹長的眼眸中沾染了欲望,他上前去一把攬住少女的細腰,陸相安簡直欲哭無淚。
以前怎麼沒發現呢,這人簡直就是……色中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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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無大事,要非要說一件事兒,那便是本來在蕭權景陸相安二人大婚後要走的炎國使臣,卻再度止步了。
因爲鎮北侯府的世子褚燕不知怎麼的,看上炎國的小公主屠菱。
是褚燕開口,向屠烈這個做哥哥的求娶她妹妹。屠烈本就爲妹妹“嫁不出去”而憂心,這裏的嫁不出去指嫁不到臨國來,父皇看上的戰王蕭權景,他看上的太子蕭熠言,都對屠菱沒有意思。
鎮北侯府唯一的世子爺……好像也不錯。雖然不像預料中的那樣,但這也算是和親了吧。屠烈想着。
沒有詢問炎皇,他自己做了主,把屠菱許給了褚燕。
之後就帶着依依不捨的屠菱回了炎國。
八月份時,屠菱會嫁到臨國來。
至於屠菱是怎麼和褚燕結緣的,還要從戰王府婚宴後說起,乖巧的小綿羊磕上了身爲帝都毒瘤的大灰狼……
在事後遇到褚燕的時候,她上去就叫了一聲漂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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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中旬。
沈玉鳶近來心力交瘁。
自從跟侍衛發生了某種關係,她日日夜夜都覺得自己骯髒,每日都要在澡盆中泡上一個多時辰,擦到自己的肌膚泛紅、發痛爲止。
很可笑的是,那個侍衛,在那一夜之後,竟然就纏上了她,夜裏會找機會到她房中來。不過,他說了一些刺激到沈玉鳶的話,被沈玉鳶拿刀戳死了。她泄憤一般在那人身上紮了千八百刀,最後在夜裏叫人把屍體運出去,焚燒的什麼都不剩下。
已經四月了,還有一個月,還有一個月寧昭昭就要成爲太子妃了!
她現在一定很得意!都是她,是她把她害成這個樣子!
沈玉鳶把頭埋進了浴盆裏,直到小臉憋的通紅,喘不過氣了纔起來。
她近日也沒什麼胃口,吃的很少,丫鬟端上來的飯菜,看着就沒有食欲。
她一直以爲是經歷了那件事兒,她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泛着噁心。
直到那會兒嗅到油膩的氣味,沒忍住乾嘔了許久。
她開始恐慌,害怕起一件事兒來。
躲進自己的屋子,沈玉鳶給自己號起脈來。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眸,再次確認……片刻後,她渾身發軟,倒在了地上。
懷孕……她怎麼可能懷孕了呢!
也就那麼一次而已!
沈玉鳶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
她吐了,有多少人看到的……
沈玉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院裏的丫鬟換了個乾淨。和一個月之前,當她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和一個男人赤身赤果果體的躺在一起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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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鳶把院子裏的丫鬟發賣,實則是找人暗中解決了她們……
那件事之後,她在窗戶的油紙上發現了一個小缺口,她敢肯定,是有人偷看了,有人偷看到她和旁人……
她怎麼允許她們活着!
沈玉鳶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配藥,墮胎。
她是不精於婦科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怎麼辦,只知道孩子一定不能留。
調好了墮胎藥,沈玉鳶緊關房門,毫不猶豫的把藥喝了下去。
那藥倒是見效快,幾息而已,她便感覺到了腹部的絞痛。
血水從裙底淌了出來,順着白皙的腿往下流,浸染了她的珍珠繡鞋,然後是地板……
沈玉鳶沒想到會這麼痛,她蜷縮在了地上,小臉發白,只覺得痛感深入了骨髓,叫人幾度痛暈過去……
這就是爲人母親,拋棄一個孩子要承受的。
沈玉鳶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將小臂咬的血肉模糊。
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門只是關上了,只是沒有鎖住,因爲院子裏的人都被沈玉鳶打發了,而且,沒人敢輕易靠近她這嫡小姐的院子。
沈玉鳶大驚,她支撐着從地上爬起來,定睛一看,竟是同樣嚇的魂不附體的沈母。
沈母是過來人,她頓時明白了沈玉鳶這是怎麼回事,她一把把門關上,背貼在門上,還是驚出一身的冷汗。
沈母喪着一張臉走過去,看着蜷縮在地上,大出血一般的女兒,又心疼又是憤怒,眼淚刷刷的流,也叫自己不叫出聲來,她一度哽咽。
她把沈玉鳶扶起來抱在了懷中,沈玉鳶在她懷中一面哭一面面色扭曲的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