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司機連帶着座椅被擠壓到後面來,血全部流到後座車椅上來。
明溪只身躺在血泊裏,額頭被碎玻璃扎到,滿臉的血,腦子也是嗡嗡的昏沉。
車禍撞飛了欄杆,造成大橋路道不通。
與此同時。
黑色豪車內,林雪薇突然腹痛不止,下面還有出血的跡象。
“司宴,我的肚子,好疼……”
她痛苦地哼起來。
傅司宴眉頭皺起,當即打電話給前面已經開過去的車子,吩咐道:“停下等着。”
隨後,他下車抱起林雪薇,步行穿過橋面。
商務車的車頭冒出火光。
明溪在後座痛苦無助地看向車窗外,迷迷糊糊竟看到男人的身影。
“傅司宴!!”
她想大聲叫他,可嗓子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連張嘴都是困難。
她費力伸出一只帶血的手,去夠近在咫尺的車窗,心裏默唸。
“傅司宴,救救……救救我們的孩子……”
可卻眼睜睜看着男人抱着懷中的女人,越走越遠。
明溪萬念俱灰,緩緩閉上眼。
這時,救援車的鳴笛響起。
明溪像是看到了希望,費力睜開眼。
救援車還沒停下,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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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車子伴隨着烈火,急速墜入江水裏。
刺骨冰冷的水倒灌進車身。
無數眼淚從明溪眼角滑落。
如果不是爲了逃離,她不會遇上車禍。
她好後悔。
若能重來,她再也不要愛上他……
腹中傳來微弱的跳動,明溪感受到了。
第一次胎動……
像是寶寶在給媽咪鼓氣。
心,如刀絞。
寶寶,對不起!
媽咪沒用,要讓你陪媽咪一起離開。
……
醫院。
傅司宴聽到林雪薇無恙後,連進去看一眼都不曾,便轉身離開。
這時周牧追上來,一臉不安道:“傅總,夫人不見了。”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震,厲聲道:“什麼?”
周牧說:“負責跟着夫人的保鏢剛剛打來電話,說夫人下午去攝影店取照片,之後就不見了。”
傅司宴臉色驟變,沉聲問:“哪家攝影店?”
“就是您下午去的那家。”
男人的心莫名墜了墜。
同一家攝影店,讓他感覺很不安。
“監控調出來了嗎?”他問。
“調出來了。”
周牧拿出手機遞給男人看,小心翼翼道:“夫人好像就是準備離開,她換的打扮,正是您下午讓我們去找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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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調出明溪出現的時間前後離開的車輛,除了他們兩輛車,只剩下一輛黑色商務車。
醫院走廊的電視上,主持人正在報道。
“今天下午兩點,剛建成的復興大橋上發生一起嚴重車禍,車上共兩人,司機當場死亡,另一人失聯……”
霎時,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塊,血淋淋的空缺,卻感覺不到疼。
復興大橋……車禍……
“總裁……”
周牧叫了幾聲,男人都沒有應答。
時間彷彿被按下靜止鍵!
在這種靜謐裏,喘氣都是一種罪過。
“咚!”
周牧眼看着男人偉岸的身軀在他面前轟然倒下。
“總裁!!!”
……
三天後。
傅司宴終於醒來。
文綺看到後,連忙問:“阿宴,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傅司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開口就問:“明溪呢?”
文綺怔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傅司宴又問:“媽,你見到明溪了嗎?”
“阿宴,明溪的事……媽聽周牧說了,真是可惜……”
“我問你她人呢?”傅司宴固執的重複這話。
文綺對不上話,想到長痛不如短痛,狠心道:“……三天都沒找到,應該是不知道漂哪去了,不過你放心,好歹曾經婆媳一場,她也沒有親人了,我給明溪找了大師做法事,替她超度。”
文綺現在最怕兒子命都不要,已經命人寸步不離看着。
此刻,男人一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突然他掀開被子,下牀。
文綺慌忙攔着他,“阿宴,你幹嘛去?”
傅司宴面無表情,“去找她。”
“……”
文綺氣道:“她已經死了,你去哪找?”
“是失聯。”
傅司宴糾正道:“她只是失聯……”
文綺根本攔不住他。
傅司宴在江水裏找了七天七夜,期間幾乎沒合過眼。
七天後,傅司宴被文綺帶人開船綁回家。
看着一向注重體面的兒子,此刻眼窩深陷,鬍子拉碴,整個人瘦骨嶙峋。
文綺抱着他,大聲哭起來。
“阿宴,你不要嚇媽啊,你是媽的命啊!”
“我不想要命了。”
傅司宴薄脣森白,痛苦道,“媽,能把我的命跟她交換嗎?”
文綺緊緊抓住傅司宴的手臂,痛哭道:“兒子,你要是死了,媽也活不下去。”
“咚!”
男人搖晃着,再次倒下去。
文綺方寸大亂,哭嚎道:“醫生!!叫醫生——”
……
地下室。
陳嬌被關在這,已經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別墅裏的傭人定時打開門跟喂狗一樣,給她口飯喫,給口水喝。
沒有人對她進行任何的醫治。
像是故意由着她臉上和身上的燙傷變得嚴重。
巨大的水泡又癢又疼,陳嬌忍不了就會拿手去摳。
膿水流出來進到眼睛裏,很多天她都睜不開眼,跟個瞎子一樣。
這天,門終於再次打開。
她聽到沉甸甸的皮鞋底聲,一步一步踱近。
陳嬌像是聽到了希望,朝聲音的方向爬過去,“景行,景行,是你嗎?”
皮鞋聲在她面前停下。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