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睜大眼睛,擡手推開傅時聿,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答應離婚了?”
傅時聿表情莫測,但相對來說很平靜,他淡淡開口,“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和我離婚,再僵持下去也只能變怨偶,與其鬧到最後相看兩厭,不如趁早放手。唯一的條件就是給我生個孩子。”
時綏靜靜地看着他。
看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消化完他的話。
也許是他堅持了太長時間,以至於時綏並不認爲他會很快同意,但他突然同意了,即使有個前提,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也並不是很相信他的話。
傅時聿轉身從牀頭櫃上拿出幾張紙,遞給她。
“我昨晚打好的離婚協議。既然離婚,我也不是給不起錢,不會讓你淨身出戶。你如果給我生個孩子,無論男孩女孩,我會給你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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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綏緩緩坐起身,接過他手裏的紙,離婚協議幾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眼睛猶如被刺,又酸又痛。
昨天還說要想離婚除非他死的人,經過一夜,態度大變,是突然想通了嗎?
可如果不是她現在懷孕了,要達到他的條件又哪有那麼容易?
難道他知道了?
時綏心裏百轉千回,協議的內容她沒心思看,想了下,還是決定試探一下,“如果懷不上呢?”
“那就試管,總能懷上。”
男人的表情淡淡的,什麼情緒都沒有,好像這些問題他都想過了,所以能很快給出答案。
“可是懷孕到生下來還有十個月…….”
男人側過臉,眉峯挑了一下,“協議上已經明確,只要懷孕就可以分居,但是我有權過問孩子情況,產下孩子後你如果還想離婚,可以立刻辦理,但是孩子出生後歸我所有。”
他停頓了一下,“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協議作廢。”
時綏垂着眸,眼睫微顫,手中的協議似乎變得燙手。
靜默片刻。
她緩緩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隨着她的這個點頭的動作,傅時聿的臉色霎時變得陰雲密佈,放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
明明她答應了,可他卻更生氣。
她甚至連爭取都沒有,一點兒也不想要和他的孩子,甚至要用這個孩子作爲籌碼換取和他離婚。
傅時聿閉了閉眼,一顆心已經沒有溫度。
他不再說話,房間也就安靜下來。
時綏眼睛泛酸,忽然心裏就有了委屈,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忍着情緒掀開被子去了洗手間,卻完全沒注意身後的男人冷沉的眉眼。
不過是緩兵之計,想着用孩子絆住她,腦子一熱也就說出來了。
協議也是胡亂寫的。
但她想也沒想就答應顯然也在他意料之外。
雖然知道她除了說不離婚了,其他怎麼選擇他都不會開心,但她欣然接受只會讓他覺得和他有關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值一提。
不可笑嗎?
下午傅時聿還是去上班了,原本他想陪陪她,可現在只要兩人在一起就會冷戰,還不如給彼此一點空間。
時綏喫過飯後,有一長段時間是發呆狀態。
她不知道傅時聿是真心還是假意,差一點就要說出自己懷孕的事了,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又坐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先去一趟醫院。
保鏢們跟着她也沒意見。
反正她身體不舒服,到時候弄個貧血低血糖什麼的理由也就夠了,實在不行就說去諮詢下試管的具體情況。
不過她沒有去名茨,而是去了公立醫院。
掛了婦科,檢查一番,確定懷孕無疑,已經一個多月了。
時綏看着b超單,第一次覺得這麼真實,就算之前已經測試過,但畢竟不是百分百確定,如今看着還未成形的胎兒,時綏就覺得好神奇,心裏也冒出怪異的感覺。
好像覺得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樣東西是屬於自己的了。
而且還是個生命。
時綏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竟覺得有點難以言喻的興奮。想要找人分享,於是躲進了洗手間,並且確認裏面沒有人,她很快撥通了安窈的電話,
“窈窈,我去醫院確認了,我真的懷孕了。”
“確認就好,那我真的要當阿姨了啊。”
安窈自然也是替她高興的,但想起昨天自己差點就把她懷孕的事情捅出去了,此刻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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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傅時聿嗎?”
提到傅時聿,時綏的原本還愉悅的表情立刻平淡下來。
“他說只要我給他生個孩子,他就會同意離婚。”
“什麼?”
安窈驚訝大叫,“這是哪門子的要求?太過分了吧。”
時綏也知道,如果是對於一個沒有懷孕的人提這樣的要求,委實是過分的,但對於她就好像瞌睡送枕頭。
“窈窈,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
安窈那邊頓了下,“他會不會是詐你的?”
時綏也有這個顧慮,所以一直不敢告訴他,但是如果不說,他真要她做試管怎麼辦?
總會露餡的。
安窈嘆了一口氣,“綏綏,你爲什麼一定要和他離婚了,比起好多男人他很優秀了,而且對你還挺專一的,以前雖然又個白月光,但是現在也早就斷了。傅靳南已經離開了,難道你一輩子不嫁人,不會再愛人了嗎?
“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具體的細節時綏沒有和安窈說過,安窈只知道傅靳南車禍死了,卻不知道他是怎麼而死。
“反正你自己想好,我總歸是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洗手間裏進了人,時綏也就結束了通話。
晚上傅時聿並沒有如時綏所想過來質問她下午去醫院幹嘛了,他晚上有應酬,回來的時候時綏已經睡了,他又去了書房,直到天亮的時候在書房的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又直接去公司了。
兩人幾乎沒有碰面,也就沒有繼續深談的機會。
時綏一早就出門了。
她給謝西澤發了個消息,很快兩個保鏢被攔在半路,時綏趁亂逃走,準備招一輛出租車去王楔的家,誰知出租車沒來,謝西澤的車先到了。
“上車。”
他按下車窗,漏出半張混血的俊臉。
見她猶豫,他忍不住道,“有我在,你會更容易找到他。”
他真的懂怎麼戳中時綏的心思,饒是她再不願現在和他有什麼瓜葛,但是只要拿捏住她的弱點,她無法拒絕。
時綏上了車,繫好安全帶。
“你把我兩個保鏢怎麼樣了。”
謝西澤發動了車子,勾着脣道,“放心,好喫好喝供着,等你回去再放他們。”
“別傷害他們。”
謝西澤不樂意了,“你把我當什麼了?不是爲了你,我會做這種事?我可是良好公民。”
良好公民靠賭博讓王楔輸了全部身家?
不過她沒反駁,畢竟她是受益者,懟他就太不識好歹了。
謝西澤突然想起什麼,開玩笑似的說,”真想讓傅時聿知道我們兩個私奔了,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