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列列的宮女端着擺放不同東西的托盤候在房外。
顏朔天還沒亮就已經離開,因此沒有發生什麼讓人尷尬的事情……
藍粒粒足足當了一個時辰的假人,才任由衆人幫她穿上繁複的公主服裝。
每走一步都像是被裹成了木乃伊,頭上更是像頂了個炸藥包一般。
連她都覺得沉,很難想象那些頭上每天都帶着一堆東西的女人是如何做到的。
比如駱趙氏和駱婷,印象中,她們每次出現都是珠光寶氣,金光閃閃,這麼多年下來,脖子真的不會痛嗎?
藍粒粒出門的時候,顏朔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
他又恢復了一身大紅色衣服的樣子,掀開車簾,把藍粒粒扶上馬車,
“要不我給你從府裏安排幾個丫鬟?”
藍粒粒僵硬的坐到馬車上,生怕弄皺繡着金色鳳凰的衣裙,
“不用了,師父說他已經和後宮熟識的嬤嬤交代過,等和你分開後,她們會照應我的。”
顏朔拍了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不用太過擔心,皇后向來溫和,很好說話。你畢竟剛剛受封,於情於理都要拜見她。而且我娘也會在場,你放心吧,沒人敢刁難你。”
“呵呵,我怕的就是你孃的刁難!”
藍粒粒指了指自己腰上的玉佩,
“師父說帶着這塊玉佩,在皇后面前,連下跪都能省了。”
“平日裏很少見你帶?”
藍粒粒目視前方,說話一板一眼,
“因爲知道這玉佩價值的人都在京城。”
對於皇宮的富麗堂皇,藍粒粒沒有太大感覺,又不是點心堆出來的~
到了皇宮之後,兩人先是去了皇帝那裏。
和昨天一樣,皇帝表現了最大的善意。
沒坐一會兒,後宮就有人來催。
藍粒粒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當她進入大殿後,陪同她的嬤嬤卻被領路的宮女擋在了外面。
幸好路上嬤嬤已經和她簡單說明了情況。
以她的身份,只需要拜見皇后和長公主即可,其他在場的宮妃反過來還要向她行禮。
藍粒粒微微擡頭,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好幾個駱趙氏坐在那裏。
原來相比之下,駱趙氏的裝束不算華麗。
她隨後依照規矩行屈膝禮,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長公主——萬福金安。”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免禮,賜座。”
藍粒粒坐到新搬來的椅子上,終於能夠忽略那些閃亮的頭飾,瞧瞧皇帝的衆多女人長什麼模樣。
有意思的是,那些年紀不大的妃子居然沒有一個比得上皇后身旁那位。
藍粒粒自然不會認錯,因爲顏朔的眉眼和她很像,那種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也如出一轍。
“這就是聖上冊封的藍黎郡主?長得真是水靈,怪不得能俘獲睿王爺的心。您說是吧,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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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粒粒從中嗅到了陰陽怪氣的味道。
上一次遇到這種嬌妹透着陰毒的視線,還是她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記得是叫柳姨娘的人。
長公主端起茶杯,輕撫杯蓋,抿了一口茶水,之後又拿手上的帕子一點點擦乾淨脣上沾到的水漬。
等麗妃臉上的假笑徹底維持不住時,才淡淡開口,
“麗妃難道是年紀大了不成,這位明明是公主,雖然不是皇家血脈,卻與本宮實打實的同一級別。長得嘛,確實水靈,畢竟不像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早就人老珠黃,每天都需要許多東西保養。”
皇后輕笑搭話,
“可不是嘛,哀家前些日子得到一瓶叫什麼來着,花露,敷在臉上,感覺細紋都少了許多,長公主千萬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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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聊起護膚來,就像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其他妃子也很快加入進來。
藍粒粒幹坐在那,繼續當木頭人。
只是對面的人不同意。
麗妃一直用一種極爲詭異的目光盯着她,看的她渾身發毛。
“咳咳,打斷一下,”
藍粒粒朝主位上的兩人問道:
“不好意思,皇后娘娘,還有長公主殿下,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來京城,應該沒什麼仇人吧?怎麼感覺她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麗妃萬萬沒想到她一個鄉野女子居然膽子這麼大。
皇后和其他人都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好。
後宮裏,大家就算心裏恨對方恨的要死,面上也是一派祥和。
麗妃同樣深諳此道,否則如何能被皇上覆寵。
只是今天的表現着實奇怪了些。
長公主的反應最快,雖然她也看藍粒粒不順眼,但是誰讓兒子一早就囑咐她,千萬別讓人欺負小粒兒。
有了媳婦忘了娘!
儘管如此,她可以關起來門來數落,但是卻不允許別人輕視。
“怎麼,如今宮裏這麼沒規矩了嗎?諸位見到公主爲何不行禮!”
按理講,公主的位分肯定是比妃子大的。
但是後宮之中,向來看的是誰受皇帝寵愛。
而麗妃如今正當寵。
再加上藍粒粒雖然有了公主封號,畢竟不是皇家之人,難免讓人輕視。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們想試探一番。
如果和長公主一樣不好惹,以後自然小心。
如果只是個軟包子,那……
事實證明藍粒粒是個不折不扣的土包子,但一點都不軟。
她完全沒想過給她們臺階下,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坐着,等着衆人見禮。
不知爲何,事情開始朝着怪異的方向發展,原本就是走個形式,隨意話家常,結果卻充滿了火藥味。
皇后樂見其成,確實該殺殺麗妃的銳氣了。
她放棄生兒育女,爲的不只是家族的長盛不衰,更是爲了享有崇高的地位。
皇上如今最不需要的就是繼承人。
可惜宮裏像她這樣的明白人不多,所以,才能讓孩子夭折的麗妃鑽了空子。
皇后不發話,她們只得陸陸續續站起身,藍粒粒指了指麗妃,
“唉,你站起來行禮啊,別以爲被別人擋住我就看不出來!”
長公主噗嗤一聲笑出聲,隨後又是無聲的嘆息。
自家兒子選來選去,最後挑了一個不懂規矩的鄉野女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