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和惠妃一同走在去大殿的路上。
午後的陽光如此的耀眼，這日的陽光如同她進宮那日一樣。
當日她阿瑪和額娘都說，她是個有福氣的，入宮的時候是個吉祥的日子，天氣也好，都是好兆頭。
果然，她入宮之後因爲善解人意被年少的康熙帝喜歡，後來又有了大阿哥。
她覺得一切都很圓滿。
大阿哥本來是她的驚喜，可後來卻因爲是長子成了她的夢魘。
到底是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惠妃，你有什麼要說的？”
惠妃跪在地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康熙帝，彷彿是透過了兩世的隔閡看着這個自己唯一的男人。
她緩緩開口道：“臣妾要告德貴妃，承乾宮的東西和她脫不了干係，有宮女爲證，是她想害了僖貴妃的孩子的！”
她淡然的，決絕的開口了。
德宛眉梢挑了挑。
看來大阿哥也救不了惠妃的命，她自己的命非要自己折騰，倒不值得同情。
“惠妃，你剛剛就如此說，本宮也不說你誣告，你把那人找來，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如何？”
德宛語氣溫和，態度也很隨意，彷彿惠妃這樣的攀扯對她而言無傷大雅。
“那人曾伺候過宜貴人，之後被安排在永和宮伺候，她聽到德貴妃親口承認對大阿哥的馬動了手腳，又聽到德貴妃讓人往承乾宮查看什麼東西，還說絕對不能讓僖貴妃的孩子平安生下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她過來對質！”
僖貴妃明白了惠妃的態度，她知道惠妃這是要咬住德貴妃，折損皇后的一條臂膀。
這也是她所願意的。
若德貴妃能折損一條臂膀，對她而言有益無害。
皇后的身子能活多久？
她就是熬，也能熬死她！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以爲僖貴妃所說的需要探查清楚，若惠妃說的是真，那這奴婢就是證據，若這奴婢說的是假，那這奴婢也要揪出來處置了。”
皇后只看了看德宛，見她十分淡然，便心中有數了。
又對着康熙帝問：“皇上，您以爲呢？”
她把決定權交給了康熙帝。
“惠妃，你確定嗎？”
康熙帝給過惠妃機會了，且不止一次。
可惠妃的選擇卻每次都讓她失望，他眼中就有了失望，十分失望。
“臣妾……確定。那宮女叫……”
不等惠妃說什麼，梁九功便在一旁道：“若是惠妃說的伺候過宜貴人的那個奴婢，奴才知道，她前幾日因爲偷東西被抓到慎刑司，人打了幾下自己就死了。”
惠妃的心猛然涼了。
德宛有些無奈道：“這樣的事說出來實在不好聽，她偷得還不是臣妾的東西，是皇上去了之後衣裳上落的一顆明珠，那東西太珍貴了，被人發現在她被子裏裹着，還是梁公公自己搜到的，本宮想保她都不行，惠妃應該還有其他物證吧？若只是這一個人證，這一來怎麼看都像本宮故意殺人滅口似的，早知道本宮就應該跟皇上求情了。”
德宛有些可惜的說。
惠妃被德宛這些話氣的一口氣出不來，直接一口血吐出來。
“德貴妃！你，你……故意騙……”
“騙？惠妃這樣聰明的人，本宮可不敢騙，本宮向來都謹守宮規，可這個事確實巧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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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惋惜。
僖貴妃深感惠妃是個廢物，什麼事都沒辦法。
加上惠妃慫恿她入住承乾宮，僖貴妃心中是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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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既然都死無對證了，臣妾看沒辦法證明德貴妃有問題，但惠妃的問題卻不小，不如問問惠妃是如何知道這東西在承乾宮的，又是懷着什麼心思讓臣妾搬宮的。”
僖貴妃轉變之快讓人咂舌。
惠妃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有些涼薄道：“臣妾不知道承乾宮有什麼，當初勸你入住，只是因爲這是承乾宮。是皇后住過的地方，你住着不好嗎？”
她對着僖貴妃挑釁一笑。
僖貴妃頓時覺得渾身都疼痛起來。
“你，你這個……毒婦！”
僖貴妃忍不住從位子上起身，上前幾步抓着惠妃就打了一巴掌。
打了一巴掌還不夠，還要再打，惠妃豈能坐以待斃，她都這樣了，就算是打僖貴妃也嚴重不到什麼地方去了。
於是惠妃撕扯着僖貴妃打：“你有臉打我？你自己是什麼東西？看不上我還要用我！你是什麼東西！你比我高貴多少？就仗着自己的出身！你若是沒了鈕鈷祿家的出身，你算什麼！”
千語上來拉着僖貴妃，幫着僖貴妃打惠妃，可惠妃今日勁兒大，她們兩個人都沒佔着便宜。
“哎呀，這是怎麼說的？都幹看着做什麼，來人，把僖貴妃和惠妃拉開！這，這成什麼樣子了！”
皇后嫌棄的拿出帕子捂住了嘴，脣邊的笑意都掩在帕子裏。
康熙帝鐵青了一張臉，他對着鬧哄哄的人厲聲道：“都給朕住手！”
康熙帝的聲音讓衆人都心中一顫，誰都能聽出來康熙帝這是十分生氣的意思。
頓時，打架的和看架的都老實了。
僖貴妃歪在千語身上哭：“皇上，臣妾和惠妃勢不兩立！”
康熙帝額角青筋都露出來了。
他壓了壓心中的火氣，對着人道：“把僖貴妃帶下去！”
然後對着地上還在瘋笑的惠妃道：“還有你……”
“皇阿瑪！兒臣願意帶着額娘去守邊關！求皇阿瑪饒皇額娘一命！”
大阿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甚至他磕頭的聲音都清晰的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