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痕“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兒臣惶恐,還請父皇明鑑,兒臣與皇子妃絕無旁的心思。”
惠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幾個兒子的心思,他自然知道。
也正是因爲知道,是以纔會失望。
前不久查出了苗疆與齊國人的暗探,如今又多了個西嶺女母。
惠帝不覺得這是個巧合。
“朝會祈福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父皇——”
姬無痕後面的話在看到惠帝面上如死水般的沉寂時堵在了嗓子眼。
他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心底涌上無限的不甘。
明明只差一點,就差一點!
“來人,傳三皇子妃進宮,將那個西嶺女奴給朕送到刑部去……”
等在書房外的禁衛軍統領很快帶着惠帝的意思離開。
三皇子府門口,百姓們擠在一處看熱鬧。
“三皇子犯了什麼罪啊,怎麼禁衛軍都來了。”
密密麻麻的禁衛軍將整個皇子府圍的水泄不通,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眼熟。
當初寧王府與國公府被抄家的時候,不也是這般光景嘛。
“沒聽說三皇子犯什麼罪呢,瞧着不像是來抄家的啊。”有膽子大的百姓探着腦袋往裏頭看了去,只見禁衛軍客客氣氣請了三皇子妃出來。
與之待遇不同的是,一個容貌算不上多漂亮的姑娘被五花大綁,推搡着出了府。
姚心語臉色難看的厲害。
禁衛軍統領不肯說陛下見她的緣由,她卻隱約能猜到什麼。
三殿下進宮至今未歸,江影月被五花大綁,還被稱之爲西嶺的細作。
看來是因爲她的來歷。
影月的來歷唯有她和三殿下還有父親知道,即便是其他心腹,也只知曉江影月是西嶺的奴隸,並不知道她還曾是貴族。
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皇子府的馬車已經備好,趕車的車伕從先前的老頭換成了年輕的禁衛軍。
“皇子妃,請上車。”
姚心語點點頭,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圍觀的百姓們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什麼情況,禁衛軍如此聲勢浩大,就爲了抓皇子府的一個丫鬟。
馬車與禁衛軍的隊伍浩浩蕩蕩離去,看熱鬧的百姓們意猶未盡守在皇子府門口。
“這丫鬟犯了什麼錯,居然惹上了禁衛軍。”
要知道,禁衛軍統領直屬於陛下,如今居然爲了一個小丫鬟大動干戈。
不正常,實在不正常。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衆人議論紛紛之時,一個年輕漢子忽然出聲,“我家媳婦兒的弟弟的朋友他大舅在刑部當差,聽他說,三皇子妃身邊的丫鬟曾是西嶺的貴族呢。”
西嶺人,居然淪落到給三皇子妃做丫鬟!
衆人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八卦意味。
“西嶺的貴族,怎麼跑到咱們大夏來了,還當了個丫鬟?”
“自然是因爲家道中落,被貶爲奴婢,賣到咱們大夏了唄。”年輕漢子笑呵呵道。
西嶺人多以販賣奴隸爲營,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大夏並沒有銘文規定不允許買賣奴隸,不過以人做物件兒買賣,多數人心底還是覺得膈應。
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有錢人家,行商貴族,私底下買奴隸回來。
這些人是奴隸,到了大夏仍舊是奴隸,沒有戶籍,死了也無人知曉,這也正滿足了那些有特殊嗜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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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知肚明的事,不過是明面兒不說罷了。
“要我說也是奇怪。”人羣另一端,有個閒漢忽然出聲:“三皇子妃買個西嶺女奴做什麼,還當貼身婢女?”
後面的話他不曾說出口,衆人都聽了出來,神情瞬間微妙起來。
這要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那就是……
猜測到某種可能,人羣一陣靜默。
嘶,她們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
人羣中兩名年輕人對視一眼,先後鑽了出去,退到兩邊的巷口,退下面上的僞裝,隨即腳尖輕點,躍上房頂,消失在街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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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妃身邊的貼身婢女曾是西嶺貴族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衆大臣聽着,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三皇子殿下也忒倒黴了些,大婚第二天就氣病了太后娘娘被罰閉門思過,這纔出來沒多久,居然又攤上事兒了。
還真是流年不利。
動靜之大,連帶着各國使臣都有所聽聞。
其他三國還算淡定,唯有西嶺的使臣收到惠帝口諭,讓她們進宮商議事情時,頗爲不安。
“惠帝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以爲這個女奴是咱們安排的?”
另一名使臣沉沉點頭:“必然如此,否則惠帝不會在這個關頭找我們進宮。”
幾名使臣有些不安。
“那怎麼辦,那就是個女奴,和咱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惠帝怎麼能夠隨意揣測呢?”
幾人走在滿園花開,芳菲動人的石子路上,完全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柳葉搖晃,天是湛藍的顏色,戎玉靠在窗口,聽着侍衛打探來的消息,一雙狹長的鳳眸輕挑着,看不出喜怒來。
“西嶺的事本王子知道了,本王子讓你打探的消息呢。”
侍衛扯了扯脣角,壓着心中的無語,老實將情況一五一十說了。
戎玉聽着,眉梢揚了起來。
原來天下商行的家主與寧王妃還是義兄義妹的關係,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侍衛擡眼瞥了下青年如沐春風般的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將打探來的驚人消息一股腦全吐出來。
他看到窗口的青年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取而代之的事震驚與疑惑。
“你是說,寧王妃從前是個……女紈絝?”戎玉盯着侍衛,想着他若要是胡亂說的,他就把他從三樓丟下去。
反正也摔不死。
侍衛不知道他的想法,低頭憋着笑:“是。”
戎玉從窗口跳下來,幾次欲言又止。
陸姑娘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不應該啊。
有如此美貌,那些小郎君不該都上趕着麼,怎麼還避如蛇蠍呢。
戎玉覺得侍衛的話不可信,左思右想,決定自己親自出去打探一番。
還未出驛站,就被末奢攔了下來。
“姬無痕的事情正鬧的滿城風雨,你這個關頭出去打探寧王夫婦的事,是嫌棄自己活的太長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