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學園藝專業發展迅速,資金充足,校園隨處可見珍稀植物,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一應俱全。
賽道旁生長着許多樹木,蔚爲壯觀。
初韞面前的生古樹枝幹粗大,要三四個成年男子環抱才能丈量它的周長。
樹葉茂密,顏色碧綠,看起來就充滿生機。
初韞選擇這棵樹不僅僅是因爲它足夠茂盛,更多的是想捉弄裴紹瑾。
裴紹瑾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習慣,竟然在樹上窺探她。
既然他這麼喜歡偷看,初韞就能他看個夠。
生古樹的枝幹是向上生長的,初韞站在地面上摘不到葉子。
路線圖上可以顯示時間,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十三分鐘。
時間緊迫,初韞沒有遲疑,一腳蹬在樹幹上,雙手環住樹幹,手腳一起發力,利落地往上爬。
她沒有爬到很高的高度,站在主樹幹和枝幹分叉的地方,左手環住樹幹,身子往前傾。
初韞的腿卡在枝幹分叉處,竟然沒有覺到樹枝的堅硬粗糙,反而有一種柔軟的觸感。
她盯着柔軟處看了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裴紹瑾感覺自己要憋死了。
顧家每年都會向皇室進獻高級法器,幻境也在其中。
做爲立下不少戰功的戰士,裴紹瑾自然擁有屬於自己的幻境。
他利用幻境隱匿身形,躲在這棵高大的生古樹上默默觀察着初韞。
在看到初韞站在樹下的時候,裴紹瑾就覺得不妙,趕緊往枝幹向斜上方延伸的地方躲,總算沒有被初韞抓到現行。
誰知初韞爬得太快,竟然“好巧不巧”壓住了裴紹瑾的褲腳。
裴紹瑾既不敢動,也不敢發出一點呼吸聲,免得讓初韞起疑心。
實在忍得難受。
“奇怪!”初韞喃喃自語,湊近了看,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裴紹瑾的腳踝,很癢也很麻。
裴紹瑾忍不住攥住手邊的樹葉。
那股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樹葉被裴紹瑾捏破,流出綠色的汁液。
初韞看了會兒,沒什麼發現,加上時間緊迫,也就不再糾結,伸手摘了一小段枝條,翻身跳下樹。
穩穩落地後,初韞回頭看了一眼那奇怪的地方,“有時間再來看看。”
說完,初韞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紹瑾這時才放下一直高高懸起的心。
攤開手掌,看着被完全染綠的手心,裴紹瑾哭笑不得。
說起來,他和初韞總共沒見過幾次面,卻偏偏都那麼尷尬。
一次是他中了難以啓齒的毒。
一次是他做這樑上君子。
好在這次相遇初韞並不知曉。
*
初韞將那一截樹枝上的樹葉全部摘下,拿在手中揉捏,綠色的汁液慢慢流進營養液中。
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使汁液與營養液徹底融合。
採葉子、做傷藥,一共耗費了三分鐘。
那邊的幾個人在這三分鐘也是經歷了天人交戰。
一方面他們不想丟下朋友,另一方面卻也不甘心讓楚風的間計得逞。
他們糾結了許久,也沒下個定論。
初韞走近他們,拿出營養液,“給。”
爭執聲停止,幾人齊齊擡頭,看向初韞。
“這裏面加了生古樹葉子的汁液,對外傷有很好的療效。”
幾個人面面相覷。
初韞急着趕時間,把瓶子塞到顧朗手裏,沒再多說什麼,立刻向前跑去。
![]() |
她做了能做的,信與不信就是他們的事了。
顧朗拿着手中的瓶子,看着韓明痛到扭曲的臉,問道:“要用嗎?”
韓明靠在顧朗懷裏,深深地看了一眼初韞逐漸離去的身影。
“用!”
*
初韞沒了最後一瓶營養液,有點脫力。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好在之前她一直沒有拼盡全力,還能拼一把。
初韞咬緊牙關,腿部發力,逐漸邁大步子,做最後的衝刺。
眼前的景象漸漸被汗水模糊,初韞的後背幾乎溼透。
她大口喘着氣,呼吸已經亂了。
最後的最後,初韞腦子都不太能思考,像個機器一樣往前跑着。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
衝過終點線,初韞緊繃的神經猛地一鬆。
小腿發軟,初韞幾乎栽倒在地面上。
“小心!”顧逢林拉住初韞的胳膊。
初韞藉着顧逢林的力,慢慢站穩。
“我扶你去休息處休息。”顧逢林溫聲道。
初韞嗓子很痛,說不出話,她微微張嘴。
“別說話,我知道,不用你謝。”顧逢林搶先說道。
他扶着初韞來到休息處。
說是休息處,其實也不過是一個遮陰棚子,四面透風,但好歹能遮遮太陽。
棚子下放了幾個長椅,還有幾箱營養液。
顧逢林扶着初韞坐在長椅上,又過去給她拿營養液。
初韞拿過營養液,大口喝下。
她喝得急,沒有注意什麼儀態,喝完還忍不住大口喘氣。
明明是顧逢林不喜歡的樣子,可這次他竟然沒有感到厭煩。
“還要嗎?再來一瓶。”顧逢林詢問。
初韞笑着接下。
“謝謝。”雖然喝了營養液,初韞恢復了一點體力,能開口說話了,聲音卻仍然沙啞。
“我說了,不用謝。”顧逢林說道。
忽然,他停住話頭,看向初韞的手掌。
“這是怎麼了?”顧逢林問道。
“沒什麼,剛剛有人受傷了,我去摘了點生古樹葉子,給他做傷藥,所以就成這樣了。”初韞解釋。
比賽的時候有儀器記錄,爲了防止有外人作弊放水,賽道內遍佈警報機制,除了比賽學生,不許其他無關人員進入。
直到一個小時後,比賽結束,賽道纔會對外放開。
因此顧逢林也不太清楚比賽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嗎,生古樹的葉子還有這樣的作用?”顧逢林身處帝都,受了傷自然會去醫院治療,對這些草藥並不是很瞭解。
“當然了,草藥是古地球人類偉大的遺存,那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呢。”
“流金星困苦,很多人都會用到草藥。”
初韞慢慢說道。
她的話,落在不同人耳中,自然也有不同的解讀。
顧逢林爲初韞的知識儲備而驚歎。
隱在暗處的裴紹瑾對初韞心生疼惜。
羅蘭則想起了飽受戰亂的月明星,那裏的百姓也總會用草藥治傷。
剛剛趕來的韓承安終於明白初韞當初爲什麼那麼討厭他說流金星是垃圾星。
一時間,人人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