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言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說道:“您請回吧。”
他的聲音平靜得如同古井無波,但其中蘊含的堅決和冷漠讓張氏感到一陣寒意。
“往後別再來了,您說過,食言而肥,並不是君子之風。”
宋若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彷彿在嘲笑張氏的虛僞。
“如今,您應該自己遵守承諾。”
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讓張氏無法反駁。
張氏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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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那個稚嫩、天真的孩子,如今才過多久,竟然變得如此冷酷無情,讓她不禁心生恐懼。
她嘴脣顫抖着,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每一個磕頭都像是對過去的告別,
最終,她並沒有執着於進入這座宅邸,而是默默地跪在那裏,愣愣地看着這座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大門依舊,歲月如梭,一切都已改變。
她想起了當年那個男人用三書六禮,以八擡大轎將她迎娶入門的場景,心中涌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然而,時光荏苒,他們最終還是分道揚鑣,甚至由那個男人親自將她送出這扇門。
夫妻相處多年,即使感情破裂,也不可能毫無留戀。
但現在,一切都已成爲過去式,只能留下無盡的遺憾和回憶。
她曾經心裏恨不得男人生一場病,或者捱揍,卻從來不捨得在心裏咒他去死。
沒想到,他就這麼突然的走了。
護了宋知婉半輩子,最後連命都搭上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不過是一個妹妹而已,怎麼就非要護着?宋知婉那麼能折騰,他卻從來都沒有半句怨言,對其有求必應。
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如一,難道就不會感到厭煩嗎?
如果當初他肯把花在宋知婉身上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一半,自己也不至於心緒難平,以至於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一時間,她思緒萬千,腦海裏浮現出過往種種,那些曾經的恩怨情仇彷彿都隨着男人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此刻,她的腦子裏只留下了男人的好,那個溫柔、且重情重義的男人。
她的心裏充滿了自責和懊悔,開始不停地反思,當初爲什麼要那麼固執呢?就不能讓一步嗎?
然而,再多的思考都是徒勞無功。
她擦乾了眼角的淚水,艱難地站起身來。
望着眼前依然平靜的兒子,她輕聲說道:“言兒,以後要是覺得累了,就歇一歇吧,不要像你父親那樣。”
說罷她就轉身離開。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宋若言緊繃的身子才放鬆。
這些日子家裏的事太多。
當初撕破臉離家的母親突然出現,他不敢保證曾經歇斯底里想要離家的女人懷着什麼樣的心思來。
爲了宋家,爲了家裏還未長成的弟妹,爲了失蹤的姑姑,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哪怕是血脈相連的母親,他也不能心軟。
看着母親離開,他眼眶溼潤,就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突然,一只溫熱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他身子一僵,轉頭,就見小四眼含擔憂。
他嘴角上揚,伸手摸了把小四的頭髮,“怎麼出來了。”
小四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臉嚴肅道,“兄長,我要回家。”
“姑姑教過我算賬,也教過我如何做生意。”
“咱們家的護不住了,姑姑的嫁妝不能丟,我想試試看。”
宋若言眼神複雜又夾雜了無言的愧疚,“四弟,往昔,對不住。”
小四微愣,“兄長無需如此,姑姑說了,人活着,就要往前走,而不是一直對過去耿耿於懷,我們是兄弟,合該攜手同行,往日,只是年少無知而已,已經忘了。。”
宋若言羞愧的低頭,“四弟言之有理。”
小四眼睛黑亮,他一本正經道,“兄長,我們一起守着家,等姑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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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過,我們要保護姑姑,最起碼,我們不能讓父親失望。”
兄弟倆相視一笑。
小四回到宋知婉的宅子時,腳步都變得沉重起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裏碰見了蕭長風。
小四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但更多的卻是藏不住的期盼,“姑父,姑姑回來了嗎?”
蕭長風面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只是淡淡地指了指身後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
“他是週三,以後會教你打理婉婉的產業。”
小四眼裏的期盼瞬間熄滅,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身體微微顫抖着,眼眶溼潤,咬着脣,“姑父……”
蕭長風卻不想再多言,站起身來,冷漠地說道:“婉婉不喜歡愛哭的男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小四把目光放在週三身上,上下打量着,眼中帶着審視和疑惑。
而週三卻顯得非常淡定,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任由小四打量,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安或緊張。
小四輕輕皺起眉頭,然後淡淡地說道:“既然是姑父的人,那便留下吧。”
這句話似乎是對週三身份的認可,但又帶着一絲保留,在現在這個局面,他誰都不信。。
姑姑教過她,這世上只有純粹的利益,利益的驅使下,在自己沒有足夠的本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咬你一口,所有,對誰都不能放鬆。
聽到這話,週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的面相給人一種世故圓滑的感覺,那張臉哪怕不做表情都有三分笑,讓人難以捉摸他的真實想法。
對於小四的戒備,他自然看在眼裏,倒也沒有生氣,知覺有趣。
他微微彎腰拱手,語氣恭敬地回答道:“憑四爺吩咐。”
小四微微頷首,示意週三跟他一起去書房。
週三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跟着小四走進了書房。
進入書房後,兩人開始忙碌起來,共同整理宋知婉的賬本。
與此同時,蕭長風離開了房間,徑直朝着盛運酒樓走去。
正是在這裏,宋知婉失蹤。
由於發生瞭如此重大的事件,如今的酒樓已經關閉,不再對外營業。
然而,店小二們並沒有離去,他們都是與酒樓簽訂了死契的奴隸,一直留在這裏。
他們每天都認真打掃着酒樓,心中懷着一份期待,希望宋知婉能夠早日歸來,重新開門營業。
當蕭長風踏入酒樓時,店小二們熱情地招待他。
迅速安排廚師準備了幾道蕭長風喜愛的菜餚,還燙了一壺好酒。
蕭長風坐在宋知婉失蹤的屋子一口一口喝着酒。
正午時分,門被粗暴的推開。
三公主抱怨的聲音響起。
“蕭長風,你抽風嗎?叫我到這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