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阿嫵你是個好的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
齊老太早就沒有以往尊貴的氣態,渾身狼狽,死氣沉沉,一張老臉眼睛渾濁佈滿紅血色。
若不是王氏眼皮子短,和秦嫵關係弄得這麼糟糕,非要讓齊修哲休了秦嫵,秦家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世上沒有後悔藥,她懊悔的腸子都青了,可能怎麼辦?
齊修哲現在根本就和國師沒法比。
在蠢的女人都知道選擇那樣的男人對自己好。
明天,齊家就要被流放了。
今天齊老太是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了給獄卒通融才見到齊修哲一家子。
齊修哲最後那一次見秦嫵,他被國師打了以後就像是失了魂一樣,整日酗酒。
直到齊家被抄家,他才清醒。
他吵着要見秦嫵,但人已經被關大牢,他要見秦嫵也出不去大牢。
至此他一病不起,如今高燒的人似乎都快要死了。
齊修哲怎麼也是齊家最後嫡出長子,她怎忍心眼睜睜的看着齊家的唯一血脈就這樣徹底斷絕了?
流放艱苦,可好歹也有一條活路,還能延續齊家後代。
“阿嫵啊,當初我,是我算計你,我就是想要讓你和修哲複合,沒,沒想過要殺你……”
“我這一張老臉都豁出去不要了,只要你救修哲一命,哪怕,哪怕是去看他一眼,我這條命便是給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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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活不了多久了,齊老太想自己死,若是能換的齊修哲一命,那也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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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齊老太踉蹌的站起來,就要去撞牆。
秦嫵府門口已經圍觀了不少的百姓們,對其指指點點。
齊家人死了那是太便宜他們了。
流放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尤其是王氏這種勢利眼的人。
至於沒有讓齊老太流放,秦嫵也不過是讓她看着齊家覆滅,她一個也只能孤獨終老的死去。
本來頤養天年的年紀,如今落到這般地步,那可是比死還要難受。
齊老太還沒來得及跑到牆的面前,就被秦嫵拉住了,“行,我去看看齊修哲。”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府宅出人命。
“好孩子,好孩子,是我齊家對不起你,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你……”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你們齊家都不是個好東西!”楊戰瑛翻身下馬,朝着秦嫵這邊走過來,“你仗着自己年紀大,搞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來要挾秦嫵,真是不要臉了。”
“秦嫵妹妹,她們當初就說你善妒惡毒,既然如此,你幹什麼還要幫她去救齊修哲。”
“他如今又不是你丈夫,你要管他什麼死活,他落到這般地步,都是他自找的。”
楊戰瑛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走,回去,我倒是要看看,誰還敢這麼的不要臉來罵你無情無義……”
楊戰瑛這話說的大聲,在場圍觀的百姓們也全部都聽見了。
之前小聲議論秦嫵的人也瞬間禁聲。
楊戰瑛說的話十分有道理,他們還真沒臉指責秦嫵歹毒,去救一下齊修哲又怎麼樣的話。
“你回來了!”秦嫵看到楊戰瑛,清冷的臉上此時有了笑意,“怎麼樣,楚河的事都解決了?”
“差不多。”楊戰瑛勾脣,曬的有些黑的臉上明妹燦爛,“新皇提拔了老張小李兩個人爲司空和水道總督,我本來就是靠他們兩個人才能解決楚河堤壩的問題。”
“皇上下令讓我回來,說要賞賜我女將軍官職,我這不連夜趕了好幾日回來。”
秦嫵知道了周蒼瀾的用意。
兩人正說着,齊老太掐着自己的手指,再度跪下,不顧顏面,“楊小姐,阿嫵啊,我並非是要挾,我這張老臉也確實沒用了,只要能救修哲一命,給齊家留一條後,我死不足惜。”
“阿嫵啊,你答應救修哲了,你不能反悔啊。”齊老太扯着秦嫵的衣角,可憐不已。
“我如今身無一物,只有這條命了,我,我還能幹點活,你讓我做牛做馬都行……”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老夫人你還是起來吧,我答應去看齊修哲,便不會反悔。”
“你太善良了,別去,管他死活!”楊戰瑛不高興的拽着秦嫵,“你都忘了,他怎麼對你的?”
楊戰瑛是直性子,她以爲秦嫵是還放不下他。
“再說,你當初寫信告訴我,諾諾不是他的女兒,那你和他和離了,這半點關係都沒有,更不用爲了小諾諾沒父親擔心,他死任他死。”
秦嫵好笑,低聲附耳對她道,“有時候人活着比死還痛苦……”
楊戰瑛總算明白了,“你說的也對,讓他後悔放了你這麼好的女人不要,和秦茵暖那惡毒的女人在一起,現在什麼都失去了,讓他痛苦一輩子去。”
頓了頓,她又看着齊老太補充一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生不如死的樣子。”
齊老太臉色白了又白。
昏暗潮溼陰冷的大牢。
秦嫵出現在王氏的面前,她恨不得撲上去啃噬了秦嫵的血肉。
就是因爲她,齊家纔會變成這樣的,都怪她,都怪她!
可是,她在恨,也都只能將這一口氣嚥下去。
“你,你來幹什麼,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嗎?現在你看到了,我們徹底完了,你高興了吧……”王氏語氣尖酸,強忍住想要殺人的怒火。
“是啊。”秦嫵如實回答,連裝都不裝。
她自然看到王氏恨不得要她命的恨意眼神,但她無所謂。
別說齊修哲,王氏她更加不放在眼裏。
失去夫家,她孃家也早已和她撇清關係,她能在她面前掀起什麼風浪?
“呵。”楊戰瑛冷笑的藐視一眼王氏,咋地知道她們來看笑話,還問,真是自取屈辱啊。
王氏氣的差點吐血,想要說什麼,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把牢門打開。”秦嫵道。
“是。”獄卒趕忙將牢房的門打開。
秦嫵邁步進去。
“咳咳,咳咳……”齊修哲聽到秦嫵的聲音,痛苦的劇烈咳嗽,他吃力的睜開雙眼。
秦嫵的身影恍惚的映入眼簾。
是秦嫵,真的是秦嫵。
“阿嫵……”齊修哲吃力的從草杆鋪成的草牀上坐起來,“真的是你……”
“修哲……”王氏慌手慌腳的將齊修哲扶着靠在牆上,“你怎麼起來了……”
“你是好點了嗎?哎,這燒怎麼還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