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年撐着車禍重傷的身體,出現在了監獄。
不管葉姐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厲寒年都不能當這件事不存在。
當然真要將人救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在這件事上,他不介意做一回出爾反爾的小人。
厲寒年坐在輪椅上探監,額頭上還綁着紗布,但即使遍體鱗傷,也絲毫不損他卓爾不羣的氣質。
能穿透人視線的深眸,只是看你一眼,便覺得膽戰心驚。
葉敏還真有些怕厲寒年。
她沒有直接接觸過厲寒年,但覺得厲寒年跟厲雲城完全不一樣,不是能欺騙對付的。
她在思考打量,以至於沒有馬上開口。
沉默了幾分鐘之後,厲寒年率先開口。
“五分鐘。”
聲線冷漠無情,透着寒冷。
葉敏回過神來,眼神溫和地看着厲寒年道:“沒想到小柔的孩子一轉眼已經這麼大了,當初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還說要認你當乾兒子,只是造化弄人……”
葉敏原本是想打感情牌,想要牽扯一點過往情誼,也爲接下來的條件緩和氣氛。
只是沒想到,還沒說完,厲寒年就直接將輪椅調轉方向,往門口的方向離去。
“等等,你別走。”
葉姐先是一愣,回神後,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輪椅。
輪椅停了下來,厲寒年冷沉的眼神掃了過去,葉姐手一顫,不自覺鬆開了手。
嚥了咽口水道:“只要你將我跟菲菲救出去,我就告訴你當年所有的事,包括你母親的下落。”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厲寒年道。
葉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厲寒年用陰冷刺骨的聲音道:“你只有選擇告訴我,在監獄裏過得好一點,還是生不如死的度過每一天。”
“你……你說什麼?”
葉姐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錯了,原本以爲十拿九穩可以將自己救出去,可厲寒年的意思竟然是不打算幫她。
“你可以先體驗幾天,三天後我再來。”
說完,厲寒年沒給葉姐再次挽留的機會,直接將葉姐甩開,毫不留情地離開了這裏。
現在葉姐是階下囚,根本沒資格跟他談條件。
厲寒年也有的是辦法讓葉姐服從。
接下來三天,葉姐便和葉菲菲體驗到了什麼是比生不如死還要難熬,原本厲老爺子就讓人關照她們,她們已經過得很痛苦了。
後來憑着母女倆不要臉的付出,倒是有了點生機。
可沒想到這根本不是生機,自從厲寒年探監過後,兩人過得比畜生都不如。
之前還能正常睡覺,但這三天,母女倆沒睡過一次覺,剛睡着就會被人給弄醒。
人不睡覺的滋味比不吃飯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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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到第三天,第二天母女倆都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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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三天,葉姐再次見到厲寒年,站着都能睡着,但偏偏一閉上眼睛,就會被弄醒。
“考慮好了麼?”厲寒年再次問。
葉姐眼底全是紅血絲,看着厲寒年的眼神卻透着恐懼。
厲寒年不是開玩笑裝裝樣子地威脅她,而是來真的。
這樣的狀態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會死。
不敢隱瞞,虛弱地開口:“當年顧柔將你送回厲家後,就離開了,後來去了北邊的一個叫楓林鎮的鎮上,那是她小時候跟外婆生活過的地方,這件事除了我,就連你爸也不知道。”
“當年她去了那邊之後,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後來就沒消息了,那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你可以去找找。”
葉姐只想要一個痛快,她太想睡覺了。
“楓林鎮?”厲寒年蹙眉。
這跟之前向東查出來顧柔出現的地方南轅北轍,一個是南邊一個是北邊。
果然,是假消息麼?
“對,就是楓林鎮,我就知道這麼多,其他的都不知道了。”葉姐崩潰的開口。
甚至後悔招惹了厲寒年。
“我會去查證,如果你說的是假話,知道後果。”
“不是,都是真的。”葉姐快速搖頭:“你去了之後,去查新昌路825號,肯定能找到線索的,我雖然沒去過,但聽你母親說過,記得很清楚。”
“現在我可以睡覺了麼?”
說着話,葉姐都覺得自己快要昏迷過去了。
“還有一件事。”厲寒年不緊不慢開口,可每一個字對葉姐來說都是酷刑。
她痛苦地問:“還有什麼事,我都告訴你了。”
心裏卻在困頓中,稍微警醒了點。
想着厲寒年該不會是知道了當年她對顧柔做的事。
又搖頭否認。
應該不會纔對。
那些事現在這個世上只有她和葉菲菲知道,就連當年顧柔自己都不清楚,唯一偷聽到事情經過的厲雲城也成了植物人,葉菲菲也沒機會告訴厲寒年。
“五年前的車禍,葉菲菲是怎麼成爲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又到底是誰救了我。”
葉姐在驚嚇中,聽到這事,心裏竟然鬆了一口氣。
反正葉菲菲也已經沒希望再迷惑厲寒年了,想到當初厲寒年突然就對葉菲菲冷淡,該不會就是知道了這件事。
竟然憋到現在纔來問她,果然心機深沉。
說不定早就查清楚了,只是試探她。
葉姐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已經露餡了,便也老實的交代了。
“當初我原本是讓菲菲找個機會接近你,然後藉着你再接近你爸地,一直盯着你的行蹤,那次車禍,有個女人跳下河救了你,但把你拉上來後人就昏迷了過去。”
“菲菲問我怎麼辦,我就讓她李代桃僵,當了你的救命恩人,哪知道你後來對菲菲……她也生出了妄想,就放棄了接近你爸,轉而接近你,後來的事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了。”
就是看出厲寒年這邊沒希望了,所以又將目標調換了回去。
厲寒年想到自己被這樣一對無恥的母女算計,就覺得一陣噁心。
甚至覺得自己太過愚蠢,當年出事竟然沒有去查證,只因爲葉菲菲那張臉,就忽略了種種細節,甚至連葉菲菲不會游泳都不知道。
他現在不再執着當年的救命之恩,但既然見了當事人,總要將事情弄清楚。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忍着厭惡問:“那當年救了我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