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真的錯了嗎？
姜文茵臉色蒼白，眼神卻倔強，搖了搖頭：“大哥，我沒事。”
她看得出來大哥是真的擔心自己，想來是爸看到下大雨，他們遲遲未歸，擔心會出事，才叫大哥出來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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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爸怎麼樣了？”姜文茵試探性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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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野眼神閃躲，正要轉移話題時，姜原冷冷看着她：“你還好意思提爸？你多大的人了？天氣不好，比不知道快點下山嗎？”
“要是爸因爲你出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姜原緊緊攥住拳頭。
他忘不了剛纔爸的反應，那狼狽又失控的樣子，他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過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姜文茵，導致爸又彷彿回到剛出事的那段日子。
“姜原，你閉嘴。”姜野冷冷掃了他一眼，眼裏的警告不言而喻。
姜文茵心情跌入谷裏，他就知道。
“周大哥，麻煩你快些回去。”姜文茵催促着。
她本意是要替爸治療，而不是加重他的病情。
周宏揚想起在山上姜文茵所說的話，當即也不敢耽誤時間，一行人緊趕慢趕回到了姜家。
姜文茵看到在大門口，翹首以望的李書蘭，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媽。”
“茵茵。”李書蘭看到姜文茵在周宏揚背上，臉色煞白，雨水打溼了她的衣襟：“茵茵，哪受傷了？”她手顫抖着，想要撫摸姜文茵的臉，卻不敢下手。
她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姜文茵的傷口。
姜文茵看着眼裏滿是擔憂的李書蘭，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一擁而上，眼眶溼潤。
原來這就是母愛嗎？
她從未感受過真正的母愛是怎麼樣的，她以前覺得虛無縹緲。當真正接觸到的時候，心爲之一振。
“我沒事。”姜文茵埋頭在周宏揚寬厚的後背上，聲音哽咽。
周宏揚身體一頓，說不出是何感受。
“書蘭，是不是茵茵回來了？”裏頭傳來姜淮的聲音。
隨後，姜文茵聽到“咚”的一聲，姜原率先跑了進去。李書蘭臉色也不好，緊接着跟了進去。
“周大哥。”
周宏揚不語，揹着她大步流星走進去。
兩人是最後來到姜淮的房裏，姜文茵看着情緒接近崩潰的姜淮，心情複雜。
“放我下來。”姜文茵聲音冰冷。
周宏揚下意識放她下來，只見姜文茵一步一步艱難走到姜淮的身邊。臉上宛若附上冰霜：“爸，自暴自棄有用嗎？”
“我若像你，遇到一點挫折，就心情崩潰，我早就死在十歲那年。”姜文茵眼裏帶着疏遠。
她是想救姜淮沒錯，但她絕不救不想活的人。
“姜——”姜原一聽她說這話，火大了，大步走上前，想要揪着姜文茵扔出去，被姜野制止了。
“閉嘴，好好聽着。”姜野壓着他的肩膀，眼神滿是擔憂。
姜野直觀的意識到，父親情況不同。
或許小妹是父親生命中的救贖。
“十歲那年，方瑞帶着我上山，遇到了野豬，他害怕得推我出去，自己跑了。我獨自一個人面對野豬，差點就成了野豬的盤中餐。”姜文茵思緒萬千。
原身其實一直以來都過得不好，可她從不自哀自憐。她懂得利用周圍能利用上的一切，艱難的活着。
“什麼？”李書蘭尖叫出聲。
那可是野豬啊！她的茵茵才十歲，就直面死亡了？
爲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的女兒？要是她做錯什麼，衝着她來就是了，爲什麼——
“十四歲那年，方瑞在學校裏受氣，回來打得我半死，渾身上下全是血，傷口發炎了，方家也從不給我請醫生，我硬生生熬過去了。”姜文茵很平靜的看着他：“我都沒有尋死，你有什麼資格自暴自棄？”
在場的人聽到姜文茵自我剖析，心疼得無法自拔。
李書蘭更是傷心跌坐在地下，用力拍打着胸脯。
所有人都無法想象得到，一個女孩怎麼在那樣的家庭裏存活下來的。
本來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姜淮，聽完後，緊握拳頭，心中恨意叢生。
憑什麼要這樣對他的女兒啊！
他那麼聽話，懂事，乖巧的女兒，到底做錯什麼了？
“不——不可能。”姜原瞪大眼睛：“圓圓說過，你在方家過得很好，他們對你比對方瑞還要好。你讀到高中，不想讀他們纔不讓你去的，而方瑞才小學畢業。”
“呵！”姜文茵語氣帶着嘲諷：“你腦子是擺設嗎？方圓圓說什麼你信什麼？怎麼不見你信我？”
姜文茵腳上使不上勁來，一只腳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一個釀蹌，身體往前傾。姜文茵反應過來，身邊卻無支撐點，突然一雙大手穩穩接住她。
“沒事吧？”
姜文茵接着周宏揚的力氣，倔強的站起來：“沒事。”
姜家人的反應她都一一看在眼裏，原來她並不是很重要。
她似乎太自以爲是了！
姜文茵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隨後整個人變得有攻擊性：“要是你們不信，大可去查。但凡找到我有半句說謊的嫌疑，我立馬離開姜家，跟姜家斷絕關係。”
她說完推開了周宏揚，一瘸一拐的走回房間。
姜淮房裏寂靜得只聽到李書蘭抽泣聲。
“姜原，我有沒有告訴你，凡事不要光看表面。”姜淮聲音冰冷，眼中望向他時，滿是失望。
“啪！”李書蘭站起來，對着姜原甩了一巴掌：“姜原，我不管圓圓在你面前說了什麼，我希望你記着，你的妹妹只有一個，那就是姜文茵。”
李書蘭說完看了他們一眼，抹乾眼淚：“都出去。”
姜原捂着臉頰，眼裏無神。
這是媽第一次發那麼大火，第一次打他的臉。
“走。”姜野強行拉着姜原出去。
院子裏，姜原呆滯的喃喃自語：“我真的錯了嗎？”
他不相信圓圓會騙他。
姜野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只一眼就看出姜原的想法，聲音低沉：“阿原，你太過了。”
“小妹回來這麼久了，從未做過傷害姜家的事情。她爲了改善家裏的情況，不僅願意下地幹活，還改良水渠，創新竹編樣式——”
“你真的相信方圓圓所說的，小妹在方家過得很好嗎？”姜野一字一句問：“姜家窮，卻能養得圓圓胖胖的，方家條件比姜家好，可小妹骨瘦如柴，身上滿是舊傷，這點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