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說話的老爺爺想了想搖頭,“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那十多歲的少年郎也回答,“大家都是災民,沒有可疑的人。”
四十歲的中年大叔想了半天才開口,“王妃,你要說可疑的人,倒還真有一個。”
景嫿心裏一喜,面上卻很平靜,“你給我仔細說說是個什麼情況?”
想要慫恿,利用災民最好的辦法就是混進災民裏面。
這也是景嫿想從災民入手的原因。
中年大叔認真回憶,然後向景嫿道來——
“那人年紀不大,三十左右,一個勁的叫我大哥,叫得比親兄弟還親,所以我們說的話就多了我一些。”
“他說他也是西北的,但我聽口音不怎麼像,他長得胖胖的,身強力壯,說話中氣十足,一點不像餓飯的人。”
“他和我們還有一點不一樣,他怨氣很重,非常仇恨朝廷,每次掛在嘴邊的話就是要報復朝廷。我們的想法不一樣,我們不想報復朝廷,只想求皇上給一口飯喫。”
“我觀察了一下,他只找年輕人說話,不和老人,婦人,孩子說話。我一開始沒有多想,現在王妃提起,我越想越覺得這人不對勁,他像是專門來慫恿我們和朝廷作對的一樣。”
這中年大叔話音才落下,躺在最裏面牀的一個有絡腮鬍的大叔也開了腔。
“你說的這個人也找我說過話,不僅僅是我,我們村的好些年輕人都和他說過話。他人也客氣,偶爾還會送給我們一點喫的,這個時候的喫食多金貴啊,大家得了他的東西,也願意聽從他的話。”
這絡腮鬍大叔繼續說,“就連這一次我們來圍堵城門口,都是他帶着我們的,他說,只有這樣鬧,鬧大了才能引起朝廷的重視,我們纔有飯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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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景嫿已經基本確定,這個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問中年大叔和絡腮鬍大叔,“你們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記得,記得。”中年大叔和絡腮鬍大叔異口同聲地說道。
“胖胖的,和我差不多高。”中年大叔說道,
絡腮鬍大叔說,“那人是個左撇子,手臂上有一條疤,那疤很長。他說他是西北青縣冷家莊的,剛好我有個親戚和他一個莊的,我向他打聽我親戚的事,他支支吾吾的,甚至把話題岔開了,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先前對我們那麼好,如今出了事卻不見他的蹤影,這人要不是跑了,就是死了。”中年大叔道。
景嫿心裏把他們說的話都記下來了,暴亂才發生不久,那人應該還在京城。
“不如這樣,你們把他的外貌特徵說得再仔細些,我把他畫下來,這樣我們找他就比較容易了。”景嫿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好,好。”中年大叔和絡腮鬍大叔異口同聲地說道。
“去準備筆墨。”景嫿吩咐冷月。
很快,冷月就把筆墨拿來了。
景嫿根據中年大叔和絡腮鬍大叔的描述,將那胖男子的畫像畫了下來。
“請二位幫忙看看,他是長這樣嗎?”景嫿拿着畫像問。
“對,就是這樣,簡直是一模一樣。”中年大叔道。
“多謝。”景嫿道,“你們好好休息,需要什麼直接告訴我們。”
“多謝王妃。”衆人又是千恩萬謝。
景嫿點頭離開,出了房間門,她吩咐冷月,“把這畫像拿去讓人臨摹,分發給玄門的人,人手一份,一天之內,我要見到此人!”
“是,王妃。”冷月接過畫像就去執行任務去了,景嫿繼續去看其他受傷的人。
等她看完所有的傷者,已經到了第二天午時。
這中間差不多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她一直不眠不休,水米未進。
她回到王府,臨風立刻迎了上來。
“王妃,您終於回來了,王爺呢?”臨風看向景嫿的後面。
“王爺還沒有回來?”景嫿問。
“沒有。”臨風道,“冷月也還是昨天出去的,一直沒有回來。”
景嫿看了一眼臨風,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冷月了?
她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句,“她去執行任務去了。”
臨風一臉失落,大家都在忙,只有他在府裏像個廢物。
“王妃,屬下什麼時候能活着走出去啊?”
“什麼?”景嫿有些不解。
“就是之前陳公公帶人來,屬下裝死……”臨風將事情經過詳細告訴景嫿。
這件事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稟報景嫿和容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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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的,王妃,如果屬下現在出去被皇上知道了,肯定會說凌王府欺君的,但是,屬下想出去執行任務,不想在府裏待着。”
“你想出去就出去吧。”景嫿說得很輕鬆。
“王妃,那這欺君之罪怎麼辦?”臨風問。
“我自有辦法。”景嫿道,“小朝朝他們呢?”
“在內院玩,王妃,屬下去找冷月了。”臨風拱手說完,轉身就跑。
景嫿忍不住一笑,正好此時,容雋進來了。
“嫿嫿。”
“阿雋。”
景嫿和容雋異口同聲地呼喚對方,然後又異口同聲地問,“怎麼纔回來?”
兩人說完相視一眼,都溫柔地笑了。
“辛苦了,嫿嫿。”容雋上前來牽住景嫿的手。
“我們同甘共苦。”景嫿笑道,“走,去看看崽崽們,許久不見,想他們了。”
“好。”容雋問景嫿,“你剛剛看見臨風了嗎?他出去的時候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景嫿道,“馬上就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他當然開心。”
“什麼?臨風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容雋驚訝地問。
“等他回來你問問他。”景嫿故作神祕。
容雋見狀心下了然,“不會是冷……”
景嫿點頭。
“這兔崽子!”容雋假意生氣,“冷月是你在意的人,我一定好好問問臨風,看他怎麼想的,我們要替冷月把好關。”
“此事不急,順其自然,感情的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處理就好。”景嫿道。
“嫿嫿,你說這話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奶奶一樣。”容雋打趣道。
“我是老奶奶,那你是什麼?”景嫿問。
“我是你的老頭子,這樣一看,我們是不是老夫老妻了?”容雋滿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