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被迫臥底的擋箭牌寵妃62

發佈時間: 2025-02-18 17: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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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清嘉下朝後,想了想,擡腳去了勤政殿。

殿內瀰漫着藥味,苦澀難聞,齊清嘉腳步調轉,往左走了幾步,如願見到守在偏殿的初韞。

偏殿的門大開着,身着白色宮裝的女子抱膝坐在牀榻上,雙眼無神,脣色發白,像一朵失去水分,隨時會枯萎的花。

齊清嘉眸色微暗。

從齊景珩出事那天起,她就一直是這副樣子,半死不活,好像跟着齊景珩一起沒了半條命。

齊景珩受了重傷,不想初韞看到他難堪的一面,卻想初韞離他近些,便將她安排在勤政殿偏殿,她也毫不反抗,全然接受,彷彿報了仇之後便無欲無求。

齊清嘉最初很憤怒,他憤恨於初韞的軟弱,不過是算計了一個曾經害過她的男人而已,何至於讓她如此難受,恨不得賠上半條命。

恍惚間,齊清嘉彷彿又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因爲一個渣滓,毀了一生不夠,還要填進去一條命。

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那是一種更復雜的感情,憤怒有之,怒其不爭有之,憐惜有之,不甘有之……

因爲無法理清心中情緒,齊清嘉頭一回在一個女子面前落荒而逃。

眼下,是他回宮後見初韞的第二面。

齊清嘉已經能控制心中即將破土而出的感情,他沉着臉色,慢慢走向初韞,一把捏住初韞的下巴,逼她擡起頭,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做都做了,現在擺出這副樣子,又是給誰看?”

初韞眼睫微顫,沉默着沒有說話。

“你覺得自己害了人,所以該死?”

初韞沒有回答。

“你無法忍受自己手上沾了血,面對不了自己?”

初韞還是不出聲。

“你還喜歡齊景珩,覺得對不住他?”問出前面兩句時,齊清嘉的聲線一直很平穩,可說這句話時,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危險。

初韞終於有了反應,她木然地搖頭。

齊清嘉詭異地感覺到滿足,手下力道鬆了鬆。

“那爲什麼不喫飯,也不說話?”他又問,今日不會罷休,一定要從初韞口中撬出原因。

可面前的女子就像啞了一樣,一個字都奉欠給他。

原本鬆緩的力道加重,齊清嘉彎下腰,逼近初韞,“說話!想想你還在乎的人,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本該被他牢牢控住的人忽然扭動起來,她伸出手,擊打齊清嘉捏着她下巴的手。

她這幾天沒有好好喫飯,力氣很小,根本無法撼動齊清嘉。

感受到手背落下滾燙的液體,齊清嘉身子微僵,不由鬆開手。

她哭了。

被淚水浸潤的眼尾有些發紅,像搗碎了的鳳仙花汁,一顆又一顆晶瑩的淚珠掛在她的眼睫上,顫顫巍巍落下,順着臉龐滑落。

“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她痛苦地低吼,像被折斷了脖子的雛鳥,發出悲切的哀鳴。

“我曾經真的喜歡他,真的相信他會保護我一生一世的,可他卻在騙我、利用我。”

“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整宿整宿睡不着,我開始懷疑自己,我真的值得被喜歡嗎?”

“我好像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也失去了相信人的能力,每一天活得都跟行屍走肉一樣,你告訴我,這樣的我,活着還有意思嗎?”

“還有你,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你找我,不過也是爲了利用我,又爲什麼要管我的死活,就讓我自生自滅不行嗎?”

她一句句質問,字字帶血。

齊清嘉知道她心裏苦,卻沒想到她心中這麼苦,深宮裏的算計把她的善良天真毫不留情的碾碎,葬送掉她的孩子不夠,還要葬送她的心。

齊清嘉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感情,索性放任,任由那股憐惜之情漫過心扉。

“既然他不好,再找一個待你好的人不就行了。”齊清嘉伸出手,慢慢靠近初韞的臉,似乎想爲她擦拭眼淚,卻被初韞躲了過去,他也沒生氣,繼續道:“不是多難的事,也值得你要死要活?”

“你不是恨他嗎?那就讓他看看離了他,你照舊會過得很好,而他,只能一輩子被你踩在腳下,這就是他傷害你要付出的代價。”齊清嘉引佑道。

放聲抽泣的女子瞬間停了哭聲,茫然地看着齊清嘉,似乎沒想到還有這條路可以走。

“因爲別人的錯誤傷害自己,那叫愚蠢,我想你不是個蠢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繼續糟踐你自己,只會更對不起關心你的人,還有…你的孩子。”

齊清嘉提起孩子,確實是一劑猛藥,初韞麻木的眼中出現幾分清明。

“我…該怎麼做?”

齊清嘉笑了笑,“攀附我,齊景珩最恨的人是我,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想想他會有多痛苦、多不甘,就像你曾經那麼痛徹心扉,他也該這樣疼上一疼。”

既然一切都回不去了,那就一直留在宮中陪他吧,齊清嘉不打算放初韞離開,哪怕初韞不答應,他也有千百種辦法留她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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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等初韞開口,一道壓抑着極致的憤怒的聲音率先響起。

“阿韞,不要。”

聲音不大,卻足夠驚醒初韞,她側目看去,捂住了脣。

齊清嘉眯起眼,視線跟着轉動。

偏殿的門沒關,齊景珩不知被誰推到門口,他全身都不能動,坐在木製輪椅上,只有一雙眼睛哀求地看着初韞。

“我的好侄兒,你機關算盡卻算漏了一點,你害了昭妃的孩子,卻對她動了真情,把一顆心交給她,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她在心口上反插一刀?”

這是齊景珩從無邊痛苦中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彼時齊清嘉站在他的牀前,以一種可憐、可笑的目光看着他,彷彿他只是他腳邊一只螞蟻,稍微用力就能把他踩死。


齊景珩甚至顧不上體會肉體上的痛苦,就被齊清嘉的話嚇得魂飛魄散,這是他心底最深的祕密,卻被齊清嘉探知了,甚至很有可能,初韞也知道。

結合打獵時忽然出現的全身麻痹,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齊景珩心中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