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結束,許三爺就去到了總裁辦公室,羽安夏算到他一定會過來。
“真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搞出這麼多事情來。”他指着羽安夏,怒不可揭,又不敢爆發出來,忍得老臉通紅。
“三叔,你要太擔心了。”羽安夏微微一笑,給他倒了杯茶,“家醜不可外揚,我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來,只要我安全,我那堂弟許銳鋒就安全。”
許三爺咬了咬牙,如果不是有陸晧言罩着她,那邊的人又不準動她,他就找人把她解決掉了,怎麼會留下今天這一禍患。
“你之所以敢這麼猖狂,還不是仗着陸晧言這個靠山!”
“這也是我的本事,您說是吧,三叔!”羽安夏呵呵笑了兩聲,把語調一轉,“不過再厲害也比不上您,睡了嫂子,生了私生子,真是給許董事長,您的大哥,戴了頂華麗麗的大綠帽子。”
許三爺的臉漲得比豬肝還紅,“你最好記得你的話,不然誰也別想好過。”
羽安夏喝了口茶,語氣慢慢悠悠的:“您放心,只要我安全,大家都安全。”
許三爺走後,她的心並沒有平靜下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曝光,有一個人必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她“算賬”。
從恆遠大廈一出來,就被一陣強悍的“颶風”捲進了車裏。
陸晧言今天沒有親自開車,估計是怕情緒太失控,發生車禍吧。
他雙脣緊閉,一個字都沒說,只是陰鬱而驚訝的盯着她,像在考察一只從未見過的外星怪獸!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足足十五分鐘,羽安夏心裏早就發毛了,蜷縮在座椅角落,時刻保持防禦狀態,好抵禦他的可怕攻擊。
“你是許初曈,你怎麼會是許初曈呢?”他低聲的嘀咕着,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個……我得了局部失憶症,小時候和你的那些事,全部都不記得了。”她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所以過去的恩恩怨怨,就全部了了啊。”
“沒那麼簡單!”陸晧言突然拔高聲音,怒吼一聲,他簡直快要氣爆了,局部失憶,爲什麼喪失得全是和他在一起的記憶?敢情從小就沒把他當做一回事,可恨,太可恨了!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被許婉玲鎖在了地下室三天,差點死掉了,好在我姐姐回來發現,救了我。我被驚嚇過度不但得了幽暗恐懼症,還局部失憶了。”羽安夏扮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陸晧言原本就對許初曈怨念橫生了十多年,現在又再次被她“欺騙”,心裏肯定是火冒萬丈,她不能火上添油,只能當滅火器,不然燒起來,一定會把她燒焦。
“那爲什麼忘記的都是跟我有關的事?”陸晧言現在很糾結,像是有一根細繩在纏着他的心,不停的纏,不停的纏,怎麼解也解不開。
“這個又不是我能選擇的,可能剛好那塊地方的海馬體受傷了嘛。”她垂着頭囁嚅道。
陸晧言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就算如此,欺騙他這麼久,也不能輕易原諒,“要不是王燕妮拆穿你,你是不是會一直瞞着我?”
“我本來就沒要當許初曈。”她癟癟嘴,“從我七歲離開許家,離開龍城開始,我就不再是許初曈了,如果不是現在許家發生變故,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當許初曈,我只是羽安夏,是羽鵬飛的女兒。”
陸晧言胸膛裏憋着怒氣還處於**狀態,看到小敏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一個刁鑽古怪,滿身邪氣,腦子全是鬼點子的小魔女,怎麼會長成一臉正氣的女漢子?原來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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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得這麼迷糊,腦子經常短路,也是那時候受到驚嚇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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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吧。”羽安夏吐吐舌頭。
“好!”他放開手,換了個姿勢,改用一只手攬住她的肩,“既然你是許初曈,那我們就新賬老賬一起算。”
她顫動了下,臉色微微泛白:“你不是答應不找許初曈算賬了嗎,怎麼出爾反爾呀?”
“許初曈如果是小敏那樣,我跟她的舊帳就算了結了,但如果是你這樣,不但要算,還要狠狠的算。”
爲什麼?難道她長着一張欠揍的臉?
羽安夏鬱悶無比,“就算要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我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惦記到現在了?”
陸晧言眼裏閃過一道陰鷙的寒光,這件事到現在他都記憶尤新,但是難以啓齒。他手臂微微一收,她就跌進了他的懷裏,“你犯得是不可饒恕的錯誤,必須用一輩子才能償還的清。”
“什麼錯誤,說清楚嘛。”她撅起嘴,臉上有了點不耐之色,總不會是限制級別,說不出口吧?轉念一想,不能啊!那個時候她才七歲,還沒開始發育,做不了限制級別的事。
“你自己想。”陸晧言低哼一聲。
這不是廢話嗎?羽安夏瞪他:“人家失憶了,怎麼想?”
“去醫院看腦科,修復海馬體。”他彈了下她的額頭。
“早看過了,醫生說是不可逆轉的。”她捂住額頭,表情十分委屈。
“再看,十五年了,醫學有突飛猛進的發展,順便把迷糊短路的後遺症也一併治治。”他一臉的霸道與蠻橫,儼然是把自己當成大債主,向她討債呢。
可是債務都弄不清楚是什麼,怎麼還?
她憂鬱啊,苦惱啊,真個變成冤大頭了。
名流圈內,八卦總是傳得最迅速,特別是在網絡時代,很快,大家都知道她是許家三千金許初曈了。
湖濱別墅裏,景珺宸微眯起銷魂的桃花眼看着她,嘴角懸着一絲含蓄而耐人尋味的笑意,“你是許初曈,有趣,太有趣了。”
有趣在哪裏?她怎麼看不出來?被人追債都追得想要找根面條上吊自殺了。
趁這會陸晧言到酒窖取酒,她決定從景珺宸入手,弄清楚自己跟陸晧言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冰葫蘆吧,他老說要找我算賬,可是我失憶了,記不起來我跟他有什麼舊怨,你跟他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應該會知道吧?”
“你真想知道?”景珺宸濃眉微揚。
“嗯。”羽安夏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景珺宸喝了口酒,重重一嘆:“你們這個怨,還真是結的很深。”
羽安夏心裏咯噔一下,“我知道,不深,能記恨十多年嗎?”
景珺宸朝窗外瞅了瞅,確定陸晧言沒進來,就壓低聲音道:“因爲你,他得了一種可怕的隱疾。”
“我給他注射了病毒?”羽安夏掩嘴驚呼,兩只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小時候的她確實很頑皮,愛搞惡作劇,可是沒到這麼惡劣的程度吧,而且她也弄不到病毒呀,“很嚴重嗎?我……我怎麼沒見他發作過?”
“不是病毒,應該算是一種心理疾病。”景珺宸解釋道。
羽安夏微微鬆了口氣,不是什麼可怕的病毒就好,不然她真的一輩子難辭其咎了。
“他快回來了,你直接點,到底什麼毛病?”
“女人恐懼症。”景珺宸一個字一個字低沉而清晰的說。
羽安夏狠狠地嗆了下,掩住嘴低咳了好幾聲才勻過去氣來,“我跟你說正經的,不要開玩笑,好不好?”